白远山走不出皇宫侍卫盯梢,严信祯是三皇子,留在宫里也没人害他。反倒是他,不听皇帝太监催促,执意留在皇宫,那就没理了。
“谢谢公公传话。”白远山行礼道,“明日我再来接王爷。”
执笔太监善色不变,走上前来,随身的小太监立马递来东西,送到白远山面前。白远山看见一件新颖的手炉,微烫的暖气从花镂传出。公公道:“贵妃娘娘知道白公子等久了,手炉冷,命小的拿来新的。公子捎上一块走吧。”
白远山看着新送过来手炉,思考半会,亲手接过手炉,向公公和娘娘道谢。
执笔太监略一点头,象征性微弯下身,送客道:“公子请回吧。”
第二十二章
白远山重新坐上回府的轿子。
太监给他的手炉,一上轿后他就放到一边。炉子里发出股甜香,像女子胭脂,白远山闻不习惯。这是不是贵妃真送的,也有待商榷。小手炉装着几枚炭火,烧起的温度却很快,轿子抬出皇宫时,白远山感觉轿内都是热气。
轿子里边漆黑,白远山凭着轿夫的转向感觉路线。他们出来皇宫时已经晚了,街上的道路像有所改变,走向与来时不同。等到差不多时间,还没到王府里,白远山掀开轿帘看向外『面。
路上街户已经灭灯,酒楼还挂着黄灯笼。微风吞吐着沫雪,吹到热气逸散的轿内。冷气扑倒白远山脸上,反而惹起一股烦躁。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府上?白远山喊停轿子,自己踉踉跄跄从斜下的轿子出来,裹紧身上的斗篷,站到光秃秃的街道上。
不知为何,他斗篷底下的身子热的难受。站到轿子外面吹风,他恨不得把衣服都脱下来,钻进雪地里取冷。白远山在外面走两步,回过头看抬轿的下人,但刚看见铠甲衣服,就被急抡过来一棒,打倒在地。
穿侍卫服装的人从地上抬起白远山,一胳膊撂回轿子。底下的轿子一改刚才慢悠悠步伐,走得飞快,急匆匆抬去别的地方。
轿子突然急转拐弯,白远山一后脑撞到轿壁,坐到地上,身体失控地发抖。腿间莫名出了一大滩汗,黏糊糊的。
“你们是宁王府的?”轿子方转不久,被一道声音拦住。对方也不似好脾气,直接连问,“在下是白景兄长,劳烦几位侍卫停下。”
外面抬轿的侍卫丝毫不让,冷然道:“宫内派我等送公子回来,莫要”
“哥哥!”白远山认出是申陌声音,没有料到申陌在找他,立马扒住地上的毛毯,费力地爬出来。一只手伸出轿帘,紧抠着下面的木托,拼命从里面喊道:“哥哥,是我!救我!”
轿外的侍卫大惊,锃锃两声,齐拔出佩刀,叫申陌赶紧滚,别多管闲事。
“宁王府轿夫从来不是你们几个,你们想把我弟弟抬到哪去?”在轿外,申陌声音已然冷下,凌寒之意完全不似白远山小说中样子。“私自抬走宁王轿子,去向烟脂巷,你们背后的贵人是想见到三殿下与皇上生怨?”
侍卫出刀的声音一钝,风中肃立,几息沉默后。又响起一声回鞘,负责抬轿的侍卫准备离开这里,但冷声放下话道:“你弟还你。但今晚事你最好别说出去,否则宫里的人你得罪不起。你弟中的是春宵短,自己给他寻个男人解决吧。两个半时辰,你自己记着,少一刻也没用。”
申陌走近轿子,解下身上带的荷包,全部扔给最近的侍卫,淡声道:“多谢。这些酒钱麻烦几位消用,在下不善喝酒。”
侍卫哼笑一声,再不留恋此地,速速离去。
申陌蹲下到轿边,掀开帘子,抱起地上的白远山,裹进怀里。
白远山闻到自己哥哥身上的衣香,腿里的汗好像出得更多,不由得靠近申陌脖子,胳膊搂了上去。唇瓣贴近在申陌耳根底下,难抑道:“我这是中什么药?要不要去看郎中。”
最近的地方有一家酒楼,申陌记着来时的位置,一边和白远山说话,一边往那个方向走,“不是什么大事。今晚我们睡一觉就好。”
“睡觉?”白远山问出这两个字,忽的身体里一阵发涌,很难受的感觉。这种感觉迫使他觉得申陌的身体十分美好,他极控制地抓住申陌衣领,文人白色立领勾得申陌脖子皓如鹤颈,透出的体温又轻又暖。白远山揪住申陌的一边肩膀,靠近嘴,迷迷糊糊地蹭了口申陌的脖子,鼻尖也下意识闻闻申陌的体香,像饮到琼浆玉酿。
好像是不是gay的无所谓,男人挤在一张榻上睡觉,也许也有舒服的时候。
他就从没谈过女朋友,男女之事朦胧知道一半。来到这儿,又只和申陌睡过一块。
“睡、睡一晚。”白远山声音不稳,眼睫沾着汗,看不清新店家灯笼洒下来的烛光,“今天就睡一晚,我不让你。”
申陌抱着他来到新的地方,耳边多一个人叽叽喳喳,但很快消退,走到前面带路。酒楼的木梯在夜晚格外响,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来投宿。小二送到房间立马闪退,他们家靠近京城的烟花巷子,深更半夜二人投宿,都不用多说目的。
后背和屁股一碰到平整的床榻,白远山没得及放他哥,不依不挠抱住申陌脖子,吻住了对方。申陌的呼吸乱掉,像火石跳进水里,噼里啪啦冒响。他按住白远山后脑,另一只手固定着怀里位置,抱到床上。
渐起的欲望支开浅尝辄止亲吻,白远山分开申陌的嘴,环抱上申陌的腰,鼻骨蹭到申陌下巴,嘴唇贴着申陌脖子流连。想要解开对方衣服。
申陌见过龙阳话本的内页,觉得荒诞可笑。同龄人在思慕巫山神女时,申陌仍然在挂怀弟弟寄过来书信。淑贵妃赏给他们银子,他能想象到万里外白远山跋涉雪谷,饥困寒饿。要不是依附严信祯,一个军营的士兵哪会管十二岁小孩。
他想把自己骨头挖了,当做弟弟取暖的柴火。
申陌脱开失去清醒的人儿衣服,他的也不需要穿上。这种春宵短的毒,只能由他进入白远山的身体解。
“嫩蝶怜芳抱新蕊,泣露枝枝滴夭泪。粉窗香咽颓晓云,锦堆花密藏倦睡。”
第二十三章
从梦里醒来,白远山迷迷糊糊翻一个身,撞到身旁的胸膛上。
“唔”白远山扶住撞着的额头,低疼了一澜生独家声。
他没揉两下,手腕被人攥住,拿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轻轻吹在额角。两人间余温还在,呼吸吹在白远山额头上,像夜里交融的残影。白远山记得昨夜,是他哥睡了他。这种春药迷晕的事,他是既有幸又倒霉地读过,在原书八十章多后。但作者受限条件,没有写后续。
时运逆转,他和他哥发生了说不清的床事。
白远山没多管额角那点疼,从被窝里抬起头,看向一样睡一起的申陌。申陌也没穿外衣,同样的素色里衣穿在两人身上。夜里做完,申陌托酒楼小二买两件新的里衣,送上来后,申陌帮白远山穿上。
申陌精致的眉眼描着晨曦的光晖,像金彩勾勒的美人脸边,刻在画卷上永世留存。白远山没占便宜的喜好,默默把被子边缘拉到下巴收紧,低眸看向别处,再不说话。
“小景。”申陌抓住方才的手腕,一点不动地看着白远山,解开白远山心结,“昨晚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
“按照传统,我可以带你成亲。”
申陌一点不介意交出妻子的位置。留给白景,或者白景不想要,都可以。
他担心弟弟过不去坎,直接挑明了。说不定可以缓解弟弟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