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所以你担心这个人不简单,这才想把他放到自己的身边,好彻底盯住他,探查他的底细?”

“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教的!‘春情欢’里出入的高官比较多,若是有心人的话,自然能得到不少的消息。”伯赏闻?]轻笑间流露出满满的自信。

“也罢,你若不嫌危险和麻烦的话,我自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闻?],我希望你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不知怎得,殷?研?并不是很赞同他的这个做法,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伯赏闻?]微微一愣,旋即道:“放心,我明白。对于我所做过的决定,我从没后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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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阿羽,你别问我,要问就去问那个伯赏庄主。”楼金玉无奈地叹道,“他想替隽遥赎身,估计一定是得了太子首肯的。而‘风衍山庄’又是江湖上的第一大庄,黑白两道就没有不卖他脸面的。再加上他给出的那些个黄金,你让我怎么能拒绝?所以我已经把隽遥的卖身契给了他了。不料,他马上就提出要你作为隽遥的贴身小厮伺候,并加了一千两的银子买走了你和楼里签的那张为期五年的卖身契,我更是没有立场反对了。”

“阿羽,其实只是当个下人,在哪里不是干呐?‘风衍山庄’的环境比这里要好得多,而且你过去也只伺候隽遥一个人,怎么看都比在这里伺候那么多人强吧!再说了,隽遥打就十四岁进了这楼子,转眼也过了五年了,怎么说我对他也是有些感情的。让他就这么孤身一人去到那个陌生的地方,我也心里也不踏实。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就像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很容易得罪人。有你陪着,我还放心些。反正你的卖身契还有三年的时效,到时候你若是不喜欢‘风衍山庄’的话,那你就回来,我这‘春情欢’随时都欢迎你。你看如何?”

燕惜羽听完这一大段苦口婆心的劝慰,涩涩一笑:“玉娘,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知为何,楼金玉的心随着燕惜羽的笑容酸楚了起来。只是事以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枉然:“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准备一下吧,后天就出发。”

“这么快?”燕惜羽抬头来,看着楼金玉,有点吃惊。

“是啊。我也觉得时间上有点赶,可能伯赏闻?]是怕夜长梦多吧。毕竟隽遥在京城里也算小有名气,若是让人知道他被赎了身,说不定会有人横生枝节。早去早安乐啊!”

楼金玉没有把隽遥要离开的消息往外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所以,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燕惜羽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楼金玉没有把隽遥要离开的消息往外说,不过有些事情还是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所以,在出发前的那个晚上,燕惜羽的房门口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阿羽,我能进去坐坐吗?”望着有点诧异的燕惜羽,绿醉眉眼含笑,柔媚动人。

“绿,绿醉公子,你怎么上我这里来了?”燕惜羽并不喜欢惊喜,更何况这两天的变故太多,他心中烦闷,实在是不想搭理这个总是给自己凭添麻烦之人。

“怎么啦,见到我像是见到鬼一样,你就那么讨厌我吗?”绿醉半噘起了粉唇,双眼里还隐约闪动着氤氲,似乎只要燕惜羽敢说一个“是”字的话,那水雾便会立刻化作颗粒,沿着柔嫩的肌肤下滑。

很多人对绿醉这种欲言还泣的神情没有抵抗力,可巧燕惜羽也是其中一个。所以他无奈地错开了身子,让绿醉进了屋。

虽然这是绿醉第一次进他的房间,但对方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也不需燕惜羽招呼,便径直找了把椅子坐下。

就在燕惜羽思量着要不要以茶待客之际,绿醉突然问道:“你要走了?”

“呃?”这是燕惜羽进屋来第一次正眼看绿醉,对方虽是提了个问题,但却用上了肯定的语气,所以燕惜羽也不打算欺瞒,“是,明天一大早!”

绿醉柳眉微蹙,抿了抿柔唇:“如果你不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那里,并不是个安乐之地。”

“为什么这么说?”

“怎么,你连自己要去的地方都没打听清楚吗?”绿醉笑了笑,“听说风衍山庄是天下第一大庄,庄内弟子逾千,名下产业遍布整个王朝。庄主伯赏闻?]现年不过二十七岁,但已经是是绿林八大寨十二帮的总盟主。他和‘辞镜楼’的楼主贺无行并称‘武林双霸’。在他‘灵犀剑’下死掉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你认为,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主人,你能应付吗?”

燕惜羽闻言顺低了睫毛,以至于绿醉看不见他的视线。须臾片刻,才听得他说道:“绿醉公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我已经答应玉娘,总不能言而无信吧。而且,虽然我不清楚伯赏闻?]究竟是为了而什么点了我的名,但有一点我能猜到,如果我拒绝的话,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以他在江湖上的权势以及和太子的交好程度,你觉得‘春情欢’够他斗吗?”

“阿羽,我知道你喜欢事事都为别人着想。所以,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是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燕惜羽不禁抬眼望了眼绿醉身后泻了一地的月碎银辉,然后低沉如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或许,是吧!”

绿醉见他如此,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不同于往日,夹带着半点的落寞,半点的无奈:“既是你自愿的,那我也无话可说。这里有些银两,你,带着防身吧。”说着,绿醉从怀里掏出了三、四张银票,大约合计五百两,放到了桌上。

“绿醉公子,无功不受禄,这些我不能收。”燕惜羽连忙把银票推到了绿醉的面前。

原以为他会生气,不了绿醉只是动容一笑:“你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帮上我的忙,这钱,你就会收下?”

燕惜羽见他好像有胡搅蛮缠的势头,赶紧说道:“绿醉公子,我不过是个下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帮上公子你值得如此厚报的忙啊!所以,还是请公子你把钱收回去吧。”

“谁说的?阿羽,你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这忙,也就你能帮。”

话音刚落,就见绿醉起身,款款行了两步,绕过桌子,长身玉立于燕惜羽的跟前。然后,伸手按住了他的双肩,冲着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燕惜羽狡黠一笑。随即,趁着对方还没琢磨过味儿来,猛地低下了头,点上了燕惜羽的双唇。

当唇上传来温润的感觉时,燕惜羽才发现自己竟被绿醉强吻了,这个突如其来的“艳福”吓得他马上想要挣扎。奈何绿醉的臂膀看着虽细,却有力得很。只不过是搭在肩头,就使得燕惜羽难以动弹。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与人如此亲近了,所以一时间,燕惜羽竟忘记了还有别的方式可以让自己脱离窘境。对方灵巧而又饱含力度的舌尖正细细地描绘着自己的唇型,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留恋忘返,让燕惜羽以为绿醉吻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恋慕已深的情人……

就当燕惜羽以为那人还会加深这样的缠绵时,绿醉却放开了他。原本白皙的玉颜上染上了一抹红晕,摄魂的双眼内更是雾气沼沼,淡粉色的双唇因为刚才的厮磨变得红润。虽然燕惜羽不是好色之辈,但见了这样的动情艳丽,心中也不由地跳快了一拍。

绿醉看着目瞪口呆的燕惜羽,笑得心满意足。他凑到燕惜羽有些发烫的耳边,轻声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可口!”

什么?燕惜羽突然有种被人调戏的感觉,正想要发火,却又见那张千变万化的脸上收起了刚才的戏谑,以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认真,轻声说了两个字:“保重!”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直到桌上的银票被从大敞着的房门处灌入的夜风吹到了地上,燕惜羽这才回过神来。他弯下身子,一只手捡起了那几张银票,而另一手则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里,却已经失了温度……

10

城郊,长亭,官道,骏马,行人。

深秋里的荒草已经不复碧色连天的茂密。在裸露出来的黄土地上,随着凉风席过,表面的沙石不断地移位,渐渐远离了居住春夏两季的家园,开始了前途未卜的旅程。

燕惜羽看着面前那硕大无比的?\\眼睛,浓密而上翘的睫毛,强健有力的身躯,以及时不时喷到自己脸上的湿气,真是欲哭无泪。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次出门的代步工具不是马车,而是这匹正不断摇头晃脑,巴不得用它肥厚的舌头舔拭自己的黄骠马?

早上离开春情欢的时候,楼金玉便把他和隽遥连人带行李一起塞进了一辆马车内,吩咐谢三把他俩送到南城门的“归去亭”。由于刚过辰时,春情欢内没有几个人已经起床。所以他们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送行的只有一脸不舍的楼金玉和红着眼睛的津儿。

等他们到达这个“归去亭”的时候,伯赏闻?]已经带着两人随从在亭子里候着了。金黄色的晨辉印照在那张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的脸上,无端增添了三分的威严。如刚毅的雕像,更加让人不敢久视。虽然是相差无几的外貌,但那种自内而外的王者气魄,却是截然不同的。这使得燕惜羽竟有了些许的放心――果然,他不是他!

只是,那如同豆灯般的松弛,在燕惜羽看到五匹或低头吃草,或来回踱步的高头大马时,顿时化为了紧张。

“为何还不上马?”伯赏闻?]的俊脸在看见燕惜羽磨磨蹭蹭的犹豫样后,不由阴沉了下来。按他的计划,今晚要赶到平州的百业城。就算是放开脚程,也得跑上五个时辰,所以越早上路越好。

“我!”燕惜羽考虑了一下,决定说实话,他可不希望因为面子问题而在半道上把自己摔死,“我不会骑马。”

“呃?”这件事似乎不在伯赏闻?]的预料之内,因为他看了燕惜羽好一会,才问道,“你不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