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除邮件是徐柄枢蓄意为之,邵宁能够得知胡助理的联络方式也是在徐柄枢的示意下执行的,他故意的,他把自己伪造成一个不敢再爱的可怜痴情种,让邵宁一步步为他陷得更深,邵宁只会觉得徐柄枢善良极了,到现在也不肯用他给的信息,但邵宁不知道的是,他走到这一步,全部归于徐柄枢的诱导。
邵宁一度以为那些文件徐柄枢未曾看过一眼,都是胡助理在做中间人,他想不到的是,胡助理与他的联络也是徐柄枢的授意,最终让驰远抓住邵宁,更是他棋中的一步。
徐柄枢承认,他的确不是什么善人,所以他要邵宁也不好过。
至于被驰远发现泄露信息的邵宁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小徐,怎么站在这里?”萧勉的声-更-多-资-源-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二-荤-二-素-资-源-组-音在他身后响起:“快要开始了,不准备进去吗?”
徐柄枢转过头去看他,萧勉身形与他相仿,或许要比他更加健硕,他摇摇头走过去,与他并肩走着:“马上进去了,你吃过饭了吗?”
萧面闻言垂眼看了下手表,表盘显示是晚上八点了:“还没有,你吃过了吗?”
徐柄枢刚要说些什么,就听一旁的萧勉开口说:“我定的五楼的包厢,一会叫人送东西过来吃,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都可以。”
“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从开始我就说过徐柄枢不是什么好人,在《标记》《要脸么》里面也提到过他的睚眦必报,不会真有睚眦必报的攻被利用后还会原谅之前的受吧?
第10章 、第10章 ...
邵宁的瞳孔一缩,铺天盖地的恐惧和痛苦如同从劣狱爬上来的冤魂,用一双双腐烂发臭的手,禁锢住他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他已经顾不得从骨骼深处传来的疼痛了,徐柄枢的话比驰远给予的身体伤害要更痛更深,他的脸色苍白,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的两侧,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柄枢…厌恶他到这种地步吗?
悔过的机会也不肯给他一次吗?
哪怕他已经做了很多了,甚至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他也未曾有过一句怨言,被殴打烫伤,被灌油砸腿,他也不肯说出徐柄枢的名字来。
可他终于发觉,他做的这些无用功,根本撬不动徐柄枢那颗封锁坚固的心。
驰远神情嘲讽的注视着地上的青年,似是极其怜惜的叹了口气,眸底却涌动着阴冷漠然的情绪,他松开箍住邵宁下巴的指尖,接过助手递来的纸巾,边擦拭着指尖的血迹边开了口:“有用吗?做了这么多。”
像是这句话还不够能往人心尖钻,他复又站起身来,把用过的纸巾丢给身旁的助手,语气淡漠:“你以为做了这些,徐柄枢就能被你打动了?”
“你还是真是不清楚他的为人啊…你不会真以为你做这些手脚,他是不知情的吧?我听说,他最近和萧勉走的近呢。”
“你说,一个是帮不了他的废物,一个是京城商圈的太子爷,他会选哪个呢?”驰远轻笑一声,在邵宁深受打击的神情中,残忍的开了口:“当然…不会是你了。”
这些话好比剜人血肉的锋利刀刃,一片片削下邵宁几近崩溃的理智,皮层肌理的刺痛和灼热感一路沿着血管燃烧到他的胸腔,喉咙口处像是被什么哽咽住了一样,他一寸寸弓起自己消瘦的脊椎,难掩狼狈的流下泪水。
痛苦的,漠然的,无措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如同被打翻的五味瓶,酸甜苦辣感交织在他的喉咙口,他死死咬着唇,试图用尖锐的牙齿刺激破了皮的柔软里层,唤起他的理智。
但这并不起作用,有什么东西突破了他唇齿的围堵,仿佛掩藏在深海底下的涌流覆盖回平静的海面,声势浩大的席卷而来,最终,那股在口腔里肆意涌动的液体还是突破了重围,猩红滚烫的血液在唇齿的缝隙中吐了出来。
邵宁无意识的张着嘴,齿间还缓缓流淌着黏稠的血液,舌苔处是一片血红,口腔里满满都是血液的味道,残留的液体与唾液一齐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极其细小的灰尘,驰远后退了一步,神色厌恶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痛苦又压抑的微弱笑声从下方的青年嘴里传出来,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突兀。
黯淡的月光模糊了四面墙壁的边界线,破旧的工厂中央处,邵宁靠在一根发锈的柱子上,眸中光曳逐渐转为死寂,近乎于无的月光中,沙哑的笑声连带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在沉寂中响起。
血液的流淌过程并不痛苦,他能感受到自己躯体的温度在逐渐流失,相比那两条近乎没有知觉的腿,也许心里的疼痛要来的更甚一些。
他在笑,却也不完全是在笑,从潜意识里传来的悲哀和被抛弃的无措让他笑的诡异又扭曲,他像疯魔了一样,他的眼泪都已经流干流净,干涩的眼球上布满了密密匝匝的红血丝,口腔里是黏稠腥味的血液以及残留的汽油和胃酸的味道。
徐柄枢用漠然的话语,否认的语句,亲自剜了邵宁的血肉,折断他的骨头,将他从追回徐柄枢的可能性里拽醒,并告诉他就你也配来追我?
可他发现,哪怕他为了徐柄枢沦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哪怕徐柄枢知道驰远的为人,任由邵宁接受来自驰远的报复,他仍旧爱着徐柄枢。
往好处想,他的文件真的帮到了徐柄枢呢?就算是被打断腿烧毁容又怎么样呢?只要柄枢过得好,他就满足了,不是吗?
“柄枢啊…”
“我好想你…”
不远处传开一阵声响,他迷蒙的双眼骤然出现了一束灯光,在这令人感到恐惧的黑暗里,那道光芒也点亮了邵宁眼眸里残存的一丝希翼。
会是柄枢吗?
他眯着眼睛,用最后一点力气向前弯下身躯,试图靠近那抹光翼,来人在邵宁期盼的眼神中下了车,那是他的姐姐。
“邵宁!”
“……”
邵宁再次醒来时,最先入目的是一片净白,呼吸机运作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柔和又净透的灯光投射在四面的墙壁上。
邵怡一见他醒来,还没与他说一句话就立刻出门叫了医生过来。
他尝试着要开口,但喉咙口处像有火灼般疼痛难熬,就只能用眼神示意邵怡他想喝水,医生检测了大体的情况,最终又告知了几句注意事项才离开。
邵怡送走医生后才注意到邵宁的情景,她连忙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后才调整床的角度,把邵宁撑起来,小心翼翼的喂了半杯温水下去。
“幸亏你之前给我发了消息,不然你怎么办啊?”
邵怡回想起自己见到弟弟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尖猛的一抽,语气也焦急了起来:“你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仇家?不是说在北京工作的很好吗?爸妈都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你再晚点就…”
感受到家人毫不掩饰的担忧,邵宁轻轻笑了笑,旋即动作艰难的摇摇头,示意对方安心,这具身体昏迷了太久,以至于清醒后第一感是浑身上下的酸胀疼痛。
嗓子经过水的润色后已经好了许多,他动了动自己僵硬许久的手指,问道:“你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其他车辆?”
他的嗓子还是异常沙哑,嘴皮子都干裂出严重的唇纹,邵怡心疼的抿抿唇,起身又倒了小半杯水,边喂给他边说:“没有,我去的那条路上就我一辆车,根本没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