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1)

裴妍闭上了眸子,手?臂也攀上他的她?把自己完全交付了出去!

张茂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子,小嘴,继而俯下身?去。

当疼痛如预料中袭来时,裴妍还是忍不住整个人瑟缩起?来。这?哪里有?意趣了?分明就是钝刀子割肉!

她?这?个样子令张茂亦不好受。他艰难地?起?身?,拿手?拭去她?额上的冷汗。

“一会就好,”他安慰她?,“疼就咬我。”

于是裴妍当真一口咬上他的肩头。她?的舌尖尝到微咸的汗意。张茂那身?结实的腱子肉上瞬间染上一排通红的牙印。

可这?点尖利的刺痛,于身?经百战的张茂而言,犹如一剂马鞭,反而令他变本加厉起?来!

裴妍再也受不住,痛苦地?闷哼出声。她?睁开眸子,正对上张茂黑沉沉的眼,内里情意绵绵,又欲浪翻滚,她?似要被他卷了进?去。

她?的眼前无一不是在晃动,身?子也好,头顶的帷帐也罢,就连这?方喜榻,亦被摇得嘎吱作响。

“颠鸾倒凤”,裴妍以前听过这?个词,却不解其意。直到今日,她?亲历人事,才知男女之间,除了情投意合,竟还要如此这?般两厢纠缠!

不知何时起?,裴妍只觉身?体没?那么疼了。

张茂却丝毫没?有?力竭的意思。他看向?她?的眸子更深了,如一汪探不到底的深潭,其下藏着汹涌的暗潮,似乎方才只是为照顾她?,小小的试探而已。

于是当他不再顾虑时,裴妍忍不住蹙眉抬首,指尖狠狠掐入他的脊背,仿佛抓住一根浮木般用力。她?听见?耳畔张茂的呼吸愈发粗重,汗水自他紧绷的下颌滴落,砸在她?的锁骨上,烫得惊人。

窗外的蝉鸣忽远忽近,冰鉴里传来碎冰崩裂的轻响。恍惚间,她?仿佛看见?红烛爆了个灯花,垂落的纱帐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趁机溜进?来,为张茂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还难受么?”中途他忽然停下,再次撑起?身?子,喉结滚动着咽下喘息。他鬓角湿透,却耐力惊人,滚烫的大掌仍牢牢地?控住她?的腰窝。黑沉的眸子一错不错地?攫着她?的。

裴妍摇头,散落的青丝蜿蜒在玉枕上。她?发现?不知何时,一阵酥麻慢慢顺着脊椎爬上来,教她?的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犹如夏日里的冰酥,化着旱死人的焦渴,又如续写的半句残诗,偏在喉间哽住最痒的那一笔!

这?感觉太过陌生,慌得她?急忙别过头去,却被他带着薄茧的拇指轻轻扳回来。

他含住她的耳垂轻笑:“不许躲,我想看阿妍情动的样子!”

啊!不要脸!

裴妍再次恨恨地?咬上他的肩头,可经过这?么久的折磨,她?早已没?了方才的力气,与其说是撕咬,不若说是吮吸,张茂只觉心头一颤,扣住她?的手?腕摁在枕边,比之方才力道更大了!

后半夜落了一场急雨,裴妍昏昏沉沉间听到廊下雨打芭蕉的噼啪声。然而再大的雨声也掩不住室内男子满足的喟叹与女子溢出的低吟。

天光微亮时,张茂终于鸣金收兵,却仍不肯撒手。夏夜本就闷热,他却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百看不厌地欣赏,细细地?亲吻。

“热!”裴妍累得睁不开眼,只听他在耳边低语,“睡吧,我叫人换冰鉴。”

朦胧中,有?人来屋里又走了,清凉重新?漫进?帐子。裴妍终于舒服了些,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竟是哪里不疼了?哪里一会儿就好了?以后再相?信男人床上的鬼话她?就是猪!

翌日,裴妍在恍惚中幽幽转醒。绚烂的暖阳如融化的金箔,自窗棂的缝隙间倾泻而下,在地?板上铺开一层流动的碎金。

室内静谧,唯光影与尘埃嬉戏。

她?转头,身?边早已没?有?人。床上显然被人收拾过,干干爽爽的,似乎昨夜的狂风骤雨只是一场无痕的春梦。

“容秋?”她?轻唤,嗓音喑哑,带着初承雨露后的娇媚。

室内的门被拉开,却是一身?清爽的张茂提着一个黑漆食盒含笑而来。他似是将将洗漱过,一身?雅致的兰苕广袖燕居服,鬓角还带着几滴水珠。

“身?上还好么?”他缓步踱到床前。

裴妍却羞躁地?躲到锦衾里。他衣衫齐整,光风霁月,她?却身?无寸缕,鬓发散乱。

“不疼了。”她?闷闷地?道。

张茂见?她?这?般情状,不由失笑,放下食盒,坐到床沿,抬手?轻轻扯那衾被:“躲什么?昨夜不是都看过?”

“晚上是晚上,白天是白天!”被子被掀开一个小角,里面是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声音小小的、怯怯的,如晨起?未散的朝露,却带着懊恼地?狠劲儿,“我要更衣,你……你先出去!”

“阿妍,”他低声道,“我可以帮你,我们?已经是夫妻了!”细听之下,竟又有?几分情动之意。

呸!昨晚她?还没?长教训么?哪还能再给他机会乱来!

“哎呀出去!”裴妍抬高声气,“等我清理好了再见?你!”

“唯唯!”张茂无奈摇头。他听家臣提起?过,女子初初承恩,难免娇羞。看来他家阿妍更甚!

他俯身?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不忘温声叮嘱:“侧室备好了热汤,洗沐前先用些粥。我叫容秋进?来。”

待他出了门,裴妍才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容秋适时进?来,见?到她?身?上的斑斑红痕,脸上亦跟着一红,又心疼不已。容秋想扶她?起?来,却又不敢碰那些青紫,生怕弄疼了她?!

“没?事!”想到容秋还是未嫁之身?,裴妍生怕她?被吓到,“也就看着唬人而已!”

嘴上这?样说,然而脚一触地?,腿上不禁一软,若非容秋揽着,她?差点跪坐在地?。

身?体不受控的,似有?什么东西沿着小腿滚落下来。

容秋瞪大眼睛,不知那是何物。

裴妍也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其实她?自己也半懂不懂的,只隐约猜到,那许是张茂留下的。她?只觉脸上燥得能滴血,又怪裴娴教的太糙,什么都没?给她?讲清楚,又想打?发容秋出去,自己来清理。

容秋却摇头,元娘这?样,她?怎能留她?一人?于是主仆俩红着脸,胡乱收拾了一通。

其间容秋那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探究的眼神,更让裴妍面红耳赤。

待洗漱妥当,裴妍打?开槅门时,才发现?廊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张茂一直等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