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承认,那就一人二十大板。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沈陵舟撇了撇嘴唇,“是我要他们送来的。”
“你倒是肯认。”沈休寰已经走到了沈陵舟面前,他早知道这孽子的本性,不想他这么大胆,在祠堂罚跪还敢这般。
“掠影,你来祠堂看着少爷。”
沈陵舟听到这一句,心里登时一跳掠影是他老子最忠心的狗,他来看着自己,自己在祠堂一步都出不去。
跟在沈休寰身后,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沉静少年也不在乎沈陵舟的反应,听沈休寰的命令,只答应了一声“是”。
合泽艳妾【下18】
软垫被撤走,糕点茶桌也都叫人搬走,面前除了块‘奉先思孝’的匾额,什么也没有,跪的两腿战战的沈陵舟,扶着地面站了起来。
他回首看了一眼门外,原先那几个看着他的小厮也没了。
沈陵舟正要离开祠堂,没想到脚刚一跨出门槛,一把未出鞘,通体漆黑的墨竹剑就从右侧横挡在了他的面前。
沈陵舟转过头,看到的就是眉目沉静的掠影。
“少爷请回。”
这掠影不知道是他老子从哪里带来的,忠心又顽固。
沈陵舟也知道不好跟他硬碰硬,便昂了一下头,“我出去如厕。”
墨竹剑收了回去,别回了掠影腰间。他戴着黑色皮革指套的手,习惯性的按在了剑柄上。
沈陵舟看他不再挡路,往前走了一步,掠影低着头,紧跟过来一步。
沈陵舟一下有些恼了,“没听见么,我是去如厕!”
“老爷吩咐,掠影要寸步不离少爷左右。”掠影年纪比沈陵舟还轻,额头上绑着一根细细的额带,额带靠耳廓位置,绣了朵小小的梅花。只这梅花不是什么精细漂亮的装饰,而是这里面,藏了一枚小小的毒镖。
沈陵舟曾亲眼见他剑不在手的时候,解下额带,只信手一掷,毫无防备的人便叫毒镖要了性命。
负气去了茅厕,借着树荫遮掩,沈陵舟绕了一下道,想扶着横生的枝丫爬墙出去,不想他的手掌刚一攀上围墙,树影后的掠影不疾不徐的声响就传了过来,“少爷要去哪。”
……
返回到祠堂里的沈陵舟气的够呛,却也全然无计可施。
今夜本是最后一天,他昨夜还在想,只忍最后一晚,到明日就能尽享香馐美肉,如今来了个碍事的掠影,他连这祠堂都走不出了!
……
宫里来了宫人,说是娘娘送来的,沈休寰一看是个空的玲珑玉瓶,便明白是娘娘是催他了。他本与娘娘相约,隔七天便取血送入宫中,只他身居要职,政务繁忙,哪里能时时将此事挂在心头?
拿起瓷瓶在掌心里摩挲两下,宫人也不敢催,垂着首道,“沈大人好了,叫一声小的就行小的就在门口等着,就不打扰沈大人了。”
看着宫人退出门口,沈休寰将玉瓶递给身旁的人,同他交代几句之后,对方便拿着瓷瓶走了。
小一炷香之后,玲珑玉瓶被送到了沈休寰手中。这玉瓶本是羊脂白玉所做,里面滴了血之后,便成了深色,隔着瓶壁,尚能感到血的温度。
因为回来的太快,沈休寰多问了一声,“他没有反抗么?”他还记得,那江湖人第一天被送到了府上时那副鱼死网破的反抗姿态。
“他似乎是病了,小人去时,他一直躺在床上没有动作。”
听的下人回禀,沈休寰神色不变,似乎并不在意,等到将取好血的玉瓶交给在外面等候的宫人,对方捧着玉瓶回宫复命之后,沈休寰才道,“让府里的大夫去给他看一看。”沈休寰是并不在意楚枫的死活的,只他与娘娘有约,隔七日就要从他身上取一回血。
“是。”
下人走后,沈休寰便在书房里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这本该是皇上批阅的奏折,不知怎么转到了他的手上。
看了几本之后,下人回来了,站在沈休寰身旁耳语几句,本来神色平淡的沈休寰听他所言,眉宇一下子深深蹙了起来,“淫毒?”
人在自己府上,怎么会中什么淫毒?
而后沈休寰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个孽子!”
知道是谁所做却什么不敢说的下人看沈休寰已经猜出,才说出接下来的话,“老爷,这淫毒像是采花贼吴娄的独门秘药,可吴娄已经问斩了”
本想让沈陵舟过来的沈休寰,听到这一句只得作罢,“这药可有什么遗害?”
“毒发时与春药无异,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吴娄被斩了,可不就是他奸淫妇女,屡屡得手么。他还胆敢犯到了王府千金。
合泽艳妾【下19】
烛火煌煌。
两个婢女垂首站在沈休寰背后,为他解下腰带,脱去藏青色的长衣。
翠玉屏风上,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站在山岩上。白日里看起来没用什么稀奇,比不上金龙山虎,但到了晚上,烛火明亮时,嵌满各类宝石的翎羽垂覆下来,璀璨若星美轮美奂。
铺好被子,往香炉里点好香饼的婢女退了下来,准备服侍沈休寰就寝,沈休寰却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一下。
那江湖人中了淫毒,府上的大夫却无计可施,他便只能让人将他看在房里。现在都过去一天了,也不知人现在如何。
将被婢女捧在怀里正要脱靴的脚收了回来,沈休寰在亵衣外披了件罩衫,走出房门去。
到了关着那江湖人的别院门口,沈休寰问了一声门外护院,“人怎么样了?”
护院是沈休寰下午新换过来的,与掠影一样都忠心的很,也是沈休寰怕那孽子再溜来作怪。
“下午房间里有些动静,晚上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