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厨房里,厨师们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江环转了一圈走了出去,就遇到慌慌张张地走来的秋洁说:“大少奶奶上午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江环说:“甚?邱洁又说了一遍,江环说:“知道,去忙你的事情,别管这些,任何人不得告诉。”秋洁说:“那,老爷那里?”江环阴沉着脸说:“你怎么这么多事?不想在这里干了?”秋洁急忙应承说:“瞧我这张嘴。”江环说:“给我封住你的嘴。对了,别的人知道吗?”秋洁说:“除了柳智信,其他人我到没有问。”江环说:“给我把他叫到我的房间,没有你的事情了。”

到哪里去了呢?江环到大门护院那里,把门的李石说,确实见刘玉菊和丫头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江环问:“那赶车的呢,回来没有?”李石说:“大少奶奶是步行出去的。”江环问:“到哪了?”李石说:“不清楚。”江环一听,想:坏了,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他骂到:“你们这些人是干甚吃的?”李石低着头不敢吭声。“把好大门,这事情任何人不得提起,否则我拧了你的头。见人回来马上通知我。”江环说完焦急地返了回去,差人把护院镖师白连冲叫到了他的住处。

白连冲进屋后江环说:“叫你来说几件事,一是安排人加强防范,凡家人出门一定派人护卫,并通知于我,二是准备些精干人马随时待命。”白连冲说:“好的,出甚事了吗?”江环说:“没有,去安排你的事情吧。”

江环沉思着如何去应付这发生的一切。

夜幕降临,景灵的集镇上早已空无一人,和平日相比,北面的常岳街上多了灯火,南面的平民区依然显得冷清,这过节的氛围似乎和老百姓没有太大关联,没有月亮的夜晚,岳家大院依然看似平静。

厨房院的餐厅里,岳海润和岳海奎弟兄二人在宴请张一熙,岳海润说:“衣食者父母,知识者先生,先生在岳家书院教书二十多年,可谓劳苦功高,我们弟兄三人能有今日也离不开先生的早期教诲,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叮咛我们,行事要记着先生的教诲,大后天就是过年了,今晚略备薄宴一是感激先生多年来为岳家子孙的厚爱,二是来年还请先生为岳家书院的尽教。”坐在上席的张一熙说:“论主,你是岳家的当家掌柜,论辈,你是我的学生,今天咱论辈不论主,我还是这句话,你们有前程我愉悦,你们没出息我自卑,我希望岳家走出个个是好汉,俗话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谋呢,就是后天的学习,时刻不能放松。你们弟兄三人和小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说实话,在我心里你们如同己出。”岳海润说:“这一点我清楚。”岳海润说着亲自酌了一杯酒双手递到了张一熙面前说:“先生,学生先敬为上。”张一熙接到手里说:“第一杯,我借酒先敬老太爷。”说完他到在了地上说:“老太爷待我不薄,这一点张某时刻没有忘记,张某不才,二十多年了,让岳家如此礼遇,我受之有愧。”岳海润说:“先生言重了,岳家中人,您功高一等。”张一熙说:“今天咱们不说姑娘,海润和海明是我的骄傲,海奎不上进,我心着急,海奎不要有意见,论先天,在商在政你不差于你两个哥哥,我希望你以后多用心在学习上,俗话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说的也许言重了。”

自小岳海奎就怕这位秉权执教先生,今天先生又在说他,他心里是极度的不满,听了张一熙的话,他心里嘀咕着:死老头,每年过年提我,晦气!他心里这么想,表情也就不悦了出来。“知道、知道。”他不耐烦地说。岳海润瞥了一眼岳海奎说:“都二十好几做长辈的人了,甚都不知,叫你来干嘛,没有事情躺在炕上好好去回想先生说过的话,还不给先生敬酒!”张一熙笑着说:“海奎啊,我想问一问你将来的打算。”岳海润说:“他啊,他能有甚打算?”岳海奎说:“如何没有?我想学武,咱们岳家有商有文,就差将军了,是你们不懂我的心思,哪是我不求上进?”岳海润说:“不求边际的话,你做将军除非这大清国完蛋。好了,先不说你的事情,今天先生是主。”岳海润说着去拿酒壶,站在一旁的丫头抢了个先,岳海润接了过来说:“今天不用你们倒酒,一旁站着就行。”说完添满了张一熙杯子里的酒说:“先生请,容学生敬上。”

岳海润陪着张一熙连喝三杯,二人边开始聊了起来,从岳家家事聊到国家大事情,张一熙侃侃有词。

菜备的不多,但个个精致,岳海润和张一熙边吃边聊,酒席上还特地备了张一熙爱吃的榆次灌肠,这灌肠制作讲究,厨师在和面的时候先硬后软,再将稀面掺顺。冷食面宜稀,热食面则宜稠,掺有猪血,做出来的灌肠劲气大,晶莹透亮,精而柔软,且有弹性,冷食时佐以盐、蒜、醋、辣酱,再滴几点香油,利口、凉爽、辣香适口,有咬头。热食切块,猪油烹炒,佐以蒜醋,食之清香可口。

在岳家,张一熙享受着最高的礼遇,岳家当家人的单独宴请,不因为他是岳海润的启蒙老师,在子弟中树立教师威望,生崇敬之心,这也是岳凯旋在世时一贯坚持的,他曾经对岳家子孙说过:师者,父母也。

岳海奎一直陪着岳海润和张一熙,话说的不多,席间他提出想到外学习,岳海润问张一熙:“先生的意见是?”张一熙说:“他有这个打算到不错,但现在时局混乱,他爱习武,不妨让他先练武艺,待合适的时候可找个去处。”岳海润点头同意。张一熙的一席话,改变了岳海奎的命运,光绪二十八年,岳海奎终于实现了自己的心愿,走进了山西备武堂。

大少奶奶还没有回来,掌柜的还在席间和张一熙聊天,江环无奈地走进了餐厅,附耳低声告诉了岳海润。岳海润说:“知道了,这点事情不必打扰,你去处理,下去吧。”江环点头走出。张一熙说:“东家有事先办,别再陪老夫了。”岳海润说:“没甚,天大地大,教育恩大,今晚咱师徒二人聊个够。”

调整人员

江环把柳智信留在了自己身边,整整一个晚上,江环都没有敢合眼,虽说没有翻船,但眼前的事情必须周旋好。大少奶奶应该是被人虏了过去,绑人换钱,这样的事情在大户人家是屡见不鲜,这是什么人做的呢?但愿不是常可祝。江环想到常可祝,自然又想起常明坤说过的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是他?不会。天亮应该会有结果。等着吧。

江环不再想这些事,他对柳智信说:“给我把秋洁找来,一袋烟工夫你再来。”不一会儿秋洁走了进来,江环拿着银子说:“这是一百两银子,离开景灵,只要不露面,到甚地方都可以,别的不要问。”秋洁一听扑通下跪道:“江爷,请您念在奴家十几年跟着您的份上让我还在这里吧。”江环说:“起来说话,别问为甚,这里已经留你不得,我是为你好,念你情才给你钱安全走人,再在这里待下去恐怕……到时候谁都救你不得,别忘了将来去甚地方给我带个信,就这样,及早离开。秋洁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说:“江爷,我真不知道我知道了甚。”江环说:“别问这么多,我这也是为你好,走吧,记着,要想安全,以后岳府的事情多说不如少说,少说不如不说,知道了吗?”

秋洁留着泪,她本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女人,和顺人氏,十几年前家富的丈夫嫌弃她不育,一纸修书让她离开了那家人家,无奈地她投奔太谷的远方表姑,表姑未见,她开始沦落流浪到了景灵,那时她才二十一岁。来岳家也是江环街头遇到安排进来的,她长相不丑,又精世故,十多年在岳家,她从一个普通下人渐渐当上了丫头管事。

她没有牵挂,但深爱江环,十多年江环对她照顾,她很知足。她不求什么,只求有个歇身之地,到今她确实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打破了她的梦。“我没做甚,我没做甚……”她念叨着,泪水从灰白的脸色中挂了下来。江环说:“去吧,别伤心,离开不是坏事,我这是为了你好。记着,到甚地方告诉我。”秋洁再次跪了下来说:“我,我……”江环看着秋洁,等着她的后话,秋洁只是我个不停,江环说:“有甚事就说。”秋洁这才开口说:“我,将来我能伺候你吗?”江环说:“起来吧,找个安静地方回头告诉我,记着我对你说过的话。”

事做在先,这是江环一贯坚持的原则,如何保密这刘玉菊失踪,江环先期思虑着。支走秋洁,柳智信走了进来,江环说:“你是明白人,来岳府也好几年了,大少奶奶失踪你应该清楚。”柳智信点着头,江环进行说:“本来按规矩知道事情的人将被遣送到外,你是孝子,考虑你老母需你照顾,我就冒险私自做主继续把你留了下来,希望你理解我的用心。”柳智信说:“总管的恩情,智信一定厚报,只是没有报答之处。”柳智信抱拳说:“需要着智信的地方请总管尽管吩咐。”江环说:“说实话,我就是看中你待人义气这一点,我知道,灵儿不是你表妹,知道我为甚答应你留她在这里吗?”柳智信摇着头说:“不知道。”江环说:“还是你义气。”柳智信说:“总管言重了。”江环说:“没甚事了,明天一早你去街口将送信的人截住,把信交给我,记着,这是岳府的秘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适当的时候我自然会提拨于你。”柳智信说:“多谢总管厚爱,只要用得着智信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

毕竟是老练之人,江环深知这富人的心态,让秋洁离开岳府,一方面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刘玉菊出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秋洁考虑;关于柳智信,江环采取一箭双雕,既封了嘴,又拉拢了他;李石也被江环巧妙辞退。

江环安排好一切后,已是夜半,岳海润宴请张一熙喝的有点上头,散席后他回到了书房,江环去时岳海润正坐在桌子旁闭着眼睛,他一手握着烟袋,烟雾从他嘴里冒着,看起来似乎漫不经心,江环知道,岳海润沉默并非心静,因为他很少见到岳海润笼罩在烟雾中。江环走到岳海润的身旁低声说到:“一切都安排妥当。”

岳海润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地将烟袋里的烟灰磕在了烟灰缸里,两手用力将烟杆折弯,江环说:“老爷,您要保重身子,一切我都安排。”岳海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疏漏了防范,这岳家不太平啊。”江环说:“以后,我一定加强。”岳海润说:“以后?这人能有以后?事情该来的会来,也许就是躲不过,你这总管该怎么当,不用我告你,该办的事就办,不必禀告,我看的是结果。你也下去吧,让我静一会。”

江环走了出去,岳海润想着父亲死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秦太医被杀、自己重伤,这凶手是谁?父亲又忽然弥留在此时,难道就这么巧合?这次夫人又无辜失踪,这原凶又是谁呢?岳海润苦思冥想着。是老太爷生前的结怨,还是另有他人?是内人还是外人?自己回来时间不长,看来该好好理序一下了,否则岳家不仅安宁不得,而且也怕败在自己的手中。

“他娘的!”岳海润想着骂出了声来。

刘玉菊失踪,江环安排封锁了消息,腊月二十九早饭过后,张一熙要回家,江环依旧备了重礼,安排了车马,大院的甬道上,岳海润率家长及子弟恭立送迎。

兴隆街外,柳智信来回度步注视着陌生之人,一个上午并没有出现任何可疑情况,中午一个小孩拿着一封信走向了常岳街,被柳智信拦了下来,小孩将信递给柳智信说:“是一个人让我送到岳家的。”柳智信问:“给你信的人呢?”小孩说:“走了。”柳智信问:“到甚地方了?”小孩说:“朝南走了。”柳智信说:“去吧,没你事了。”柳智信拿着信回到了岳府交给了江环。江环打开,只见信中写到:

岳掌柜:

贵夫人在我手中,要想人无事,今晚申时拿十万两白银前到榆次郭家堡村口槐树下换人,记住只准一人前往,不得惊动官府,否则后果自负。

落难弟兄

腊月二十八日

江环看完信后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见到了岳海润。江环说:“老爷,夫人有消息了。不过……”江环说着将信交到了岳海润手里。岳海润看后说:“安排人去办,我要的是过个安心年,其他的事情你去处理。”

腊月二十九中午过后,江环和柳智信带着银子骑着快马赶往四十里外的榆次郭家堡路上,临走的时候岳海润再三交代必须完璧无损将人带回,为防不测,江环特地到了太谷车二那里,准备要些帮手协助。江环之所以没有在景灵带人,一方面是为了岳家声誉保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绑匪言之无信,或有其他意外。

江环将五百两白银呈上后说:“派十五个精干人跟随我办事,但必须保密。”车二说:“自然,一切按规矩行事,这也是我们长期合作之道。”江环和车二谈事的时候正巧有人敲门,车二说:“进来。”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江环和柳智信见后惊呆了。

安排救人

江环和柳智信见到的这个人正是车二的得意弟子常可祝,常可祝见到江环和柳智信抱拳行礼说:“江大人好,柳兄好。”

江环看着常可祝说:“怎么,你……”他并不知道常可祝还活在人世,常可祝看着江环疑惑的眼光笑着说:“怎么,我还活着,意外吗?”江环说:“意外?嗯,有点。不过还是幸喜,幸喜啊。”江环说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常爷,说说你最近情况吧。”常可祝说:“说来话长,那次我陪同父母到教堂后到兰州送镖,待我回来全家发生了不幸,家里是不能呆下去了,否则我心里承受不得,为减少思念,我不得已再回师门,经师傅推荐,我现为太谷南山青龙寨的拳师。对了,您到此何事?”

江环对柳智信说:“你随车师傅选人去吧。”柳智信和车二出去后,江环行礼道:“少爷,请受在下一拜。”

江环的忽然举动让常可祝震惊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岳家大总管啊,和他不曾有过什么交情,常可祝想。江环行礼之后站了起来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这次来是有要事处理,你可和我同行,咱们路上详谈。”

柳智信随车二选好人后返了回来,车二说:“一切安排妥当。”江环说:“我可以带他吗?”车二说:“可祝已经出师,现在也是一方拳师,只要和他谈妥就行。”江环说:“时不宜迟,我们还有一段路程,这就出发了。”说完江环接着问常可祝:“可以吗?”

常可祝对江环的忽然举动很是不解,柳智信也在纳闷,他为什么要带常可祝呢?

对于常岳两家的恩怨,柳智信还是知道一点的,他没有忘记往官府送的信就是岳凯旋写好后派他送达的,也正是他将官兵引到那里,但他确实不知道岳凯旋在信中写了些什么,更不知岳凯旋给官府的信中提到让柳智信带路,直到官兵封锁教堂放火焚烧,数百名包括妇孺老幼在内的教民惨遭屠杀,常家五口遭劫难,柳智信才知道起祸于那封信,他才联想到他巡视路过正房时,偶尔听岳凯旋说过的“我看不把常家整死,这冤孽是罢不了休。”至于这冤孽是什么,他一概不太清楚。

事后柳智信很是懊悔,他曾想去解脱,曾想离开这个世界,一方面他放心不下年迈的母亲,为了母亲,他苟且偷生了下来。也许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总是这么想;另一方面他继续在岳府做事也是为了揭开这谜底,最后准备还死难者一个公道。然而还没等谜底揭开,岳凯旋就突然离开了他眷恋的人间。

常明坤一死,江环的情况更是无人知晓,他本是大同人氏,三十年多前他还是个十岁的小孩,流落街头后被常明坤遇到后安排在常家大同分店打杂,五年过去了,江环也长大成人,他聪明勤快,很讨店铺掌柜的喜欢,同时也被常明坤相中,王玉莲失踪后,常明坤将江环从大同带回景灵,悄悄地安排进岳府,后他又为江环买房成家,这江环也很争气,进入岳府后经过十年的拼搏终于当上了令人羡慕的岳家总管,但江环时刻没有忘记他对常明坤的承诺。常明坤死后,这份承诺还是铭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常明坤之所以将江环安排进岳府,其初衷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复仇,多少年来,他没有忘记支付给岳凯旋白银二十万两,没有忘记失去的那份常岳合共同拥有的祖传财产,而所有这些对他打击不过的是此后王玉莲又忽然无辜的失踪。

常明坤是一个性情中人,二十万两白银和价值五十万两白银财产的转移,对他来说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他认为,钱消失了可以再赚,所以当岳凯旋提出支付白银二十万两时,常明坤满口应承了下来,他说:“我对不住你,犯了事是应该付出,这我没有话说,你提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以后也决不纠缠玉莲,但你不能对她动手。”岳凯旋说:“家门不幸,这是我之家务,和你没有任何关联。”常明坤说:“事起于我,该承担的我一定承担。这是我答应你的唯一条件。”岳凯旋说:“承担?你能承担得起?能还回她的清白之身?笑话!”常明坤说:“那你要我怎办?”岳凯旋一想,好,常明坤啊,你不是喜欢女人吗?好,那就让你死在女人堆里!他说:“玉莲的事情,若想完全摆平,那你退出常岳合的那份财产!”常明坤说:“你怎么能这样出尔反尔?”岳凯旋说:“这就怪了,是你惹的我,还是我欺负的你?你想让我怎样,就这样大事化了?我说过,这是我之家务,难道还要请示你常家不成?”常明坤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希望你也信守诺言,不亏于她,你我她此后互不纠缠,安宁息事!”岳凯旋说:“就这样。”

常明坤答应了岳凯旋的条件,将银子和财产转移给了岳家,半年内一切依旧,王玉莲虽然遭遇冷落,也算在岳府里相安无事,常明坤也就安下了心来,几个月过后,直到岳凯旋娶回了贾淑兰,常明坤才听说王玉莲已经失踪几个月了。常明坤是哑巴吃黄连,他知道王玉莲的失踪一定是岳凯旋所操纵,但又不便过问,为打探王玉莲的下落,后来常明坤才安排江环潜伏进了岳家大院。

随着时间的流逝,江环从车夫做起,渐渐地取得岳凯旋的信任,加之他的聪明圆滑,若干年后,老总管去世,江环接替到今。

王玉莲并没有失踪,五年后江环还是打听出了她的下落,她被岳凯旋送到了五台山逼迫为尼,后来常明坤多次到五台山说服王玉莲还俗,王玉莲被常明坤的真情所动,安排她在大同住了下来,再后来王玉莲生下了常可祝,三年后,王玉莲病逝,常明坤将其厚葬后,才将常可祝接回了景灵。而此时常家的馨宜泉也走向了衰败。江环虽说完成了常明坤的嘱托,但为了东山再起,常明坤还是安排江环继续留在岳府做事。

关于常可祝的身世,如今也只有江环知道,他一直遵守着他对常明坤的承诺,死去的人已经埋在地下,而活着的人还生活在故人安排的圈子里。

黄陵赎人

柳智信带着十几人前行,江环和常可祝在后,一路上江环思虑着如何对常可祝说明这一切,常可祝说:“江总管,看你有许多心事。”江环说:“该怎么对你说呢?其实,我虽是岳家总管,却是常家雇人,那时你还没有出生,我受老爷安排走进了岳府,一直到如今。”常可祝惊讶地看着江环,江环接着说:“几十年了,没有人知道,虽然恩怨已经过去,但老爷对我的恩情是报答不了的。老爷讲情,我不能不义,没有老爷,我江环不会有今天,也许如今还在流浪,更不敢谈什么娶妻生子,尽管岳府待我不薄,但不可取代常家昔日之恩,老爷虽然带着遗憾走了,常家万幸,你还在人世,以后我还要听命于你,继续为常家效劳,很多事情你并不知,包括你的身世,我慢慢告诉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