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从南方回来后,江环把岳致方的动向告诉了她,其实灵儿这次出行一方面是为了考察一下南方的局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考验岳致方的治家能力。这在她走前就已经对江环做了交代。听了江环的话,灵儿说:“果然不出我所料,儿子大了,这思想也变了,革命党是什么,我不管,我只管这个家,只管我的儿子!”江环说:“您别生气,少爷是有文化、有思想的人,我倒有个建议。”灵儿问:“什么建议?”江环说:“少爷也不小了,您可考虑过给他说门亲事?成家了,也许他的心就不会再野了。”灵儿说:“这倒是个主意,可哪家的闺女合适呢?”江环说:“这就交给我办好了,我保证既让您满意,又让少爷中意!”灵儿笑着说:“就这么着,你的点子不错!去张罗好了!”
究竟谁家的小姐更为合适,江环将附近大户人家适龄的小姐罗列了出来,从长相、性格到家庭,做认真的塞选,外面传成风,而这一切,岳致方全然不知。
为岳家少爷选媳,这也传遍了乡间邻里。岳家富有,致方有文且长相英俊,自然会吸引了不少大户人家,榆次高家听说景灵岳家选媳,便托人为其年方十六的小姐高雅梅提亲。当高家管家王银周找到江环,江环说,和夫人商量一下再说。
江环将高家求亲告诉了灵儿,灵儿说:“高家?谁不知高家缺德?这样的人家也配和我们攀亲?告诉他们,咱们岳家已经有了人选。”江环告诉王银周说夫人已经定了人家,王银周知道岳家是借故推脱,临走前他不悦地说:“别以为岳家有甚了不起,高家也不是一般之辈!”
王银周遭到碰壁,告诉了东家高刚,高刚说:“岳家还给脸不赏脸,去她娘的吧。”王银周说:“以后想办法整整这个娘们!”高刚说:“这个嘛,还用我教你吗?”王银周说:“知道了。”
高家如何缺德?其实这还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当时高家的产业本是姓李,那时高刚还是李家字号的一个伙计,高刚为谋李家的财产,设计骗取了李家老爷的信任,二十五岁便当上了李家的总管,也就在这一年,李家老爷忽然暴病,他知自己不久将离人世,糊涂之时将年方十六的独女李玉茹许配给了高刚,在为其完婚之后,李家老爷便离开了人间。李家老爷一死,高刚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其实他本有情人,他肆无忌惮地将情人领到家中过夜,李玉茹知后反遭毒打,不久李玉茹忽然失踪,究竟她人去何处,无人所知。后来高刚将字号改为己姓,她的情人也名正言顺地成了他的夫人。后来有人传说李玉茹被其所杀,但高刚用银子买通了官府,李家又无人为其申冤,就这样,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其恶名也传遍了乡里。
少爷选妻
江环忙着张罗为岳致方选妻,其实岳致方早已遇到心仪,她便是林可,虽然岳致方未去提及,但他已以心于她。
林可是西安人,也许是十三朝古都孕育了古都的风水,她集贵气文气秀气于一身,她和石评梅是同学,岳致方第一次见到林可的时候还是他从法国回到北京。当时林可在北京读书,他和高君宇找石评梅的时候初次相遇,一同就餐时,林可活泼而不失礼节,她闲扯乱谝从老皇城历史,讲到关中人文;从周王秦皇、杜康酿酒、仓颉造字、蔡伦造纸、司马迁受刑著史、诸葛亮六出祁山、郭子仪匡扶唐室讲到慈禧西京避难,从国家走向谈到时事政局,直说的云天雾地、怪诞神奇,她说话的时候,别人休想插的半句话来,她既具有西北汉子的自然豪爽之气,又具有质朴的古气和大气,且话说间时时不经意间展示出一种优雅的文气来。高君宇曾经这样评价林可:“她有皇家的贵气、儒家的文气、红楼的秀气、男孩的霸气,难得之女子也!”林可给了岳致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江环为岳致方选到了人选,她就是现居太原的阎锡山的堂侄女阎文梅。
阎文梅十八岁,论貌论才论家庭,省内屈指难数。江环找到人选后对灵儿说:“好事、好事,太原掌柜裴元柱为少爷物色了一门亲事,夫人您猜出自谁家?”灵儿问:“这么神秘,说来听听。”江环高兴地说:“当今山西督军阎百川的堂侄女!”灵儿高兴地问:“是吗?”江环说:“是的,阎百川的堂侄女,叫阎文梅,芳龄十八,她知书达理,而且有貌,和阎百川结亲这可是天造之合,对少爷、对德玉泉那可是有白利而无一害!凭咱们这样的家庭,而且阎百川曾经受岳家恩惠,一提准成!”灵儿说:“嗯,这样的人家确实不错。把少爷喊来,咱们和他商量一下即向阎家提亲!”
而岳致方听后却坚决反对,这让灵儿没有想到。江环说:“少爷您别先着急拒绝,这可是一门上好的婚配,不妨先看看本人再说?”灵儿说:“自古婚事父母做主,这事就这么定了,择日就去提亲!”岳致方说:“我不会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这事恕孩儿难以从命。”灵儿说:“感情?结了婚慢慢自然有了,听妈和江总管的话,难道我们会往塄边推你?你想想,阎百川是什么人,娶了他的堂侄女对你、对岳家还能没有好处?”岳致方说:“皇帝厉害吧,袁世凯可以吧,他不照样下台?阎百川怎么了?当年他还是个被人追着要债的人呢!那个时候讨债的人能知道将来阎百川会是现在的他?”灵儿说:“你这是成心气我,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养大了,有出息了,怎么,连妈的话都不听了?”灵儿说着哭了起来。
岳致方见母亲伤心流泪,扑通跪了下来说:“妈,您别生气,不是孩儿不听您的话,我,我已经遇到合适的朋友,孩儿心里确实再无别人,请妈理解。”灵儿擦了擦眼泪问:“什么,你已遇到合适的人?她是哪家的姑娘?”岳致方说:“她是西安人,在北京读书,孩儿也和她是一面之缘,但我真的喜欢她。”江环说:“少爷啊,甚?一面之缘?”岳致方说:“是的,她聪明漂亮有才气,我确实喜欢她。所以,就算是阎百川的闺女我也不会娶的。”灵儿问:“人家喜欢你吗?”岳致方说:“这倒没问过。”灵儿噗嗤一笑说:“我的傻孩子啊,你这是单相思啊,还没有问人家你就定了非她不娶?好了,她叫什么名字?家庭情况是什么?”岳致方说:“她叫林可,家庭情况我不太清楚。”灵儿说:“好了,这事情,暂时缓一下,听娘一句话,你娶不娶阎百川的堂侄女,不妨先看看再说,妈这点要求你总能答应吧?”岳致方说:“我不娶,也不见。”江环看到灵儿生气,便说:“少爷啊,你妈不是答应了你了吗?看看她,不是娶她,这有甚?就这么着了!”岳致方说:“没甚事,孩儿就下去了。”灵儿说:“下去吧,这个家将来是你的,多学点生意上的事情,少管点无关的政事,别叫我去操那些无关的闲心。”岳致方说:“孩儿知道。”
岳致方下去后,灵儿叹了口气说:“咳!这小时候是盼着他长大,这大了却更让人操心。”江环问:“夫人,您看这事?”灵儿说:“你看呢?”江环说:“这样,我先安排人了解一下这位叫林可姑娘本人及其的家庭情况,同时安排少爷和阎百川的堂侄女见个面,说不定少爷会中意,只要咱想办的事,就能办到。”灵儿说:“你看着办好了,不要伤害任何人,另多看着点少爷,不要出什么乱子,我可不希望他是什么革命党。”江环说:“夫人放心,江环一定不负所望。”
岳致方将家里的情况告诉了高君宇,高君宇笑了,他说:“家庭都一样,我的情况也是啊,实话告诉你,我是个有婚姻的人,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评梅,所以家里和我闹僵了,老爷子说了,不回家就不认我这个儿子,呵呵,对封建势力我早厌倦。你的情况不同,因为你两个弟弟还小,你又是长子,所以一定要处理好家庭关系,像我这样也不好,我们是共产党人,做事更应该考虑细致。关于你妈不愿你从事教育,让你从商,我认为,我们既然是共产主义者,那么就应该根据革命的需要去安排自己今后的走向,你又有先决条件,我支持你从商支持革命。个人的事情,那我就不好说了,回头我让评梅征求一下林可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和评梅就做你俩的红娘,如果人家……”岳致方说:“呵呵,先革命,后个人!可是我真的对商无心啊!”高君宇说:“组织刚刚成立,各方面都需要工作,更需要像你家这样有实力的商家支持,你接管生意,对革命工作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等革命成功了,咱们共同从事教育事业,你看如何?”
岳致方和高君宇谈起了阎百川的堂侄女阎文梅,高君宇建议岳致方见其一面,他说:“这可是对革命有益的事情啊,你若不喜欢她,想让她不喜欢你还不容易?也许阎文梅本人不错,就这样,出于革命考虑,把这条线牵上!”岳致方问:“那林可那里?”高君宇说:“个人一条线,革命一条线,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忘记!有甚问题,我担着!你这个人,怎么不考虑一下革命事业呢!”
岳致方擂了高君宇一拳,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玉雕百灵
江环到了一趟太原带回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也带回了一件宝贝,江环带回的姑娘灵儿看了吃惊,而带回来的宝贝更让灵儿欣喜。
宝贝是当年西太后送给灵儿的结婚礼物玉雕百灵,这宝贝是江环做主花了五百两银子从一家当铺手中购回的,这个当铺紧挨着德玉泉太原分号,说来也巧,江环走了进去,问起有什么宝贝,当铺掌柜将刚刚收藏的玉雕百灵拿了出来说:“好宝贝有的是,怕爷买不起。”见到岳府二十年前丢失的东西,江环心里欣喜,却也吃惊,他平静地问:“敢问这宝贝的主人是?”当铺掌柜说:“收物不言主,这是我们的规矩,请爷谅解。识不识货,那就看您了。”江环问:“卖价多少?”当铺掌柜说:“一千。”江环笑着说:“别开玩笑,减半如何?”当铺掌柜说:“看你诚心,你上上,我下下,八百如何?”江环说:“五百,多一两不出。”当铺掌柜说:“看你识货,好,我就做个人情与你。”江环将银票交给了当铺掌柜,当铺掌柜也将玉雕百灵抱好后交给了江环。
拿上宝贝,江环返回了分号大院,将玉雕百灵放好后又到了当铺,他掏出了一百两银票说:“先收下这个,把当物的人告诉我。”当铺掌柜摇着头说:“请别难为与我。”江环说:“嫌少?”当铺掌柜说:“不是,这是本铺规矩。”江环说:“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此物的主人,二十年前丢失,这些年一直在追寻,如果掌柜不说,那我就通报官府了。”当铺掌柜说:“别,别,这宝贝是我邻居送来的。”江环问:“你邻居叫甚名?”当铺掌柜说:“他叫马五。咳,别提这个人了!”江环问:“怎么了?”当铺掌柜说:“他染大烟了,把一个好端端的家都抽的空空了,这不把东西都到我这里当了!我看下一步就快卖老婆和女儿了。”江环问:“那他老婆呢?是不是叫曹嘉茹?”当铺掌柜问:“你认识她?”江环说:“他们都是我过去的故人。”当铺掌柜问:“难道这东西是他……?”江环说:“能否带我走一趟?放心,我是德玉泉的总管江环,我不会难为他们的。”当铺掌柜说:“哟,久仰大名,眼拙、眼拙,经常听贵号的伙计们提起,真不知您就是,好!我这就带您去一趟。”
当铺掌柜带着江环走到了当铺不远的一个院落门前,便听到了打骂声,只听其中有一人喊到:“他娘的,装死,死了人有闺女顶,弟兄们,带人走!”江环急忙走了进去,但见三人正在毒打马五,此时马五躺在院中已经奄奄一息,曹嘉茹紧紧抱着她姑娘在一边哆嗦,江环喊到:“你们做甚,还不住手?”三人见江环一身富家打扮,便说:“想管?正好!拿银子来爷们就走,否则,他家姑娘顶帐!”
柳智信弯下身来试了一下马五的鼻子,说:“爷啊,没有气了。”江环说:“那你还楞着做甚?”柳智信会意,稍使身手就将三人制服。
曹嘉茹扑通地跪在了江环面前,哭着一言不发,江环对她姑娘说:“还不赶紧报官!”马五的姑娘这才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不一会官兵到达,江环说:“人已死亡,这三人就是凶手,断案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来人看了看马五满头是血,已经死亡,说:“还得劳您做个笔录,江环对柳智信说:“你就陪军爷走一趟吧。”
官兵和柳智信带着三人走了,江环对当铺掌柜说:“劳您走一趟,告诉裴掌柜派几个人到这里,安排一下后事。”
江环一切安排妥当后,这才对曹嘉茹说:“没有想到你会是如今。”曹嘉茹哆嗦地哭着说:“我没有想到马五抽烟不顾我们娘俩,我有罪,也没有脸面再见您们,我,我,求江爷将我的姑娘带进岳家当牛做马为我恕罪,给碗饭吃,我就感激不尽了。”江环说:“算了,都过去的事了,况且老爷当初已走。”曹嘉茹说:“岳家需要下人,求总管爷答应!”江环说:“好吧,那你怎么办?”曹嘉茹说:“我心已决,我想出家,到佛祖身边,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女儿,求您了。”江环说:“你姑娘的事,我答应你,但你的事情千万要三思。”曹嘉茹说:“谢谢总管爷了!还有一事,三爷的儿子可能是马五的。江环问:“甚?三爷的儿子?”曹嘉茹说:“马五曾经酒后失言,说他和三太太。”江环说:“嗯,我知道了。”
曹嘉茹将自己的女儿叫了过来说:“霞儿啊,听妈的话,跟着江爷到岳家做事,过去妈在岳家,妈欠人家的,你就代妈偿还吧,有甚事就听江总管的话,他是个好人!“马霞哭着说:“妈,孩儿听您的话。”
曹嘉茹又跪到了江环的身边,她说:“如果可以,我想让霞儿做您的干孙女吧,行吗?”江环说:“嗯,只要你肯就行,我江环就是没有孙女呢!”曹嘉茹说:“那就谢谢江爷了,霞儿啊,过来拜见你爷爷!”马霞也跪在了江环面前说:“爷爷在上,受孙儿一拜!”这时裴元柱等人走进,只见曹嘉茹一头闯在了墙上。
裴元柱等人急忙跑到了曹嘉茹的面前,但为时已晚。
江环安排了马五和曹嘉茹的后事才带着马霞回到了景灵。
其实这次江环本是来让裴元柱约见阎百川的堂侄女,那边的事情谈妥他才有了闲心溜达,这一溜达不仅找回了丢失多年的玉雕百灵,而且也收了曹嘉茹的女儿马霞做了他的义孙。让江环高兴的是马霞不但模样俊秀,而且朴实懂事。回到岳家后,江环把马霞交给了书院老师让她读书。
两个美女
在高君宇的劝说下,岳致方打消了办学从事教育的计划。高君宇说:“不可否认,国家要强大,教育是关键。但目前列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国内军阀养兵纷争,国人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是共产党人,所以眼光应该从长远考虑。目前组织刚刚成立,革命需要后盾,你的事情,我已请示李大钊先生,他说,组织希望你能成为后盾中人!”岳致方说:“仔细想来我以前确实目光短浅,这些天我也考虑了,从商同样能惩救中华,为革命我就选择这条路!”高君宇高兴地说:“这就好,我代表组织感谢于你!”
岳致方决定后将从商的事情告诉了母亲,灵儿听后高兴地说:“这就好,妈等的就是这一天,你放手去做,生意上的事情多向王掌柜和范掌柜请教,这个家就交给你了!”岳致方说:“母亲先不着急放权,家里的事情还是您说了算,我想先到太原分号呆一段时间,等我真正能接管德玉泉,您再放手不迟。”灵儿笑着说:“嗯,傻儿子蛮聪明的嘛!我说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放手去做,记着,经商要做到三点:一是胆大,二是心细,三是诚信!俗话说商场如战场,因此每做一件事情都要做到走一步看三步,妈相信你能挑好德玉泉这付担子!咳,你乔叔叔是不在人世了,他呀,那才真正是个人才呢!可惜啊!”岳致方说:“孩儿知道,我会谨记母亲教诲。”
岳致方决定后先到了太原德玉泉分号,其实他选择这里一是为了组织,二是为尽快适应商事。太原本来熟悉,岳致方到了太原后便展开了工作,一方面他游走于并州商家名流,另一方面积极开展组织工作。通过德玉泉的关系,岳致方还让裴元柱将北京派来的两个共产党员秘密安插到阎锡山的部队中。
江环在岳致方走后,一方面派人了解林可的情况,另一方面安排岳致方和阎文梅约见。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派人告诉了岳致方,说林可已到国外就读。其实,林可的走也是江环所安排,本来林可就有出国之意,无奈没有家庭没有财力,和灵儿商量后,江环派人送给了林可一千大洋满足了她的心愿,当然林可对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吃惊,来人告诉她,自己也是受命于人,因为有人对她不利,所以他才受命于人资助她出国,还说走的越快越好。而林可当时确实家里有了婚约,她也在发愁之时,至于这钱的主人是谁,来人说以后自然会知道。
林可接受了这笔钱,和石评梅商量后登上了开往苏联的火车。后来高君宇才提到岳致方看中了林可,石评梅告诉高君宇:为逃婚,林可已经出国读书。
岳致方见到阎文梅的时候还是在他的母校省立第一中学,这阎文梅果然与众不同,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千金小姐,如果见林可之前先见她的话,或许他真的会看上她。
阎文梅是学校的国文老师,校长告诉他,她就是都督的侄女。阎文梅说:“我是我,叔叔是叔叔,校长啊!别老拿我和他说事行不?这位是?”阎文梅看着岳致方问。岳致方说:“我曾经也是这里的学生,我姓岳,名致方,景灵人。”阎文梅说:“你可是德玉泉的少爷?”岳致方笑着说:“甚少爷不少爷的,我正是德玉泉岳家人。”阎文梅说:“真是巧,以前常常听我爷爷和我叔讲到德玉泉。对了,你叔和我叔还是结拜弟兄呢!那我以后就称你致方兄了。”岳致方说:“见到你很高兴。”阎文梅说:“是吗?高兴?”岳致方说:“是的,我以为堂堂的督军侄女一定是个千金小姐,没有想到……”阎文梅笑着说:“没有想到我这么普通吧。”岳致方笑着说:“你很漂亮。”阎文梅笑着说:“别恭维我了,来点实际吧,请我吃饭如何?”岳致方说:“如果肯赏,致方求之不得,晚上山西饭店如何?”阎文梅说:“好!校长,咱们一块去!”校长笑着说:“年轻人爱玩,你们去吧。”阎文梅笑着说说:“这次来母校不会空手吧。”岳致方笑着说:“你说呢?”校长说:“这次岳致方先生捐献给学校一千现大洋。”阎文梅高兴地说:“这还差不多,就凭你有良心,我就打破不吃请的惯例!”
山西饭店,岳致方约了高君宇一同和阎文梅进餐,阎文梅活泼大方,而且思想激进,问后才知,她毕业于山西大学,教书育人还是她叔叔的主张。
因为阎文梅的身份不同,自然岳致方和高君宇不提半句政事,事后高君宇告诉岳致方,为了革命,保持和阎文梅的联系,必要的时候她会派上用场,岳致方点头同意。
岳致方在太原待了半年,半年中,他除了日常事物外,协助高君宇做了大量的基础工作,在山西成立了第一个党小组,组织正常运转后高君宇返回了北京,山西党组织扎实的工作,受到了党中央北方区的表彰。也就在这个时候,岳致方接到了弟弟失踪的快信,岳致方当日赶回了家中。
失踪的是双胞胎老大乔平,灵儿哭成了个泪人。江环在旁安慰着,见岳致方回来,江环便将乔平失踪的经过告诉了岳致方,江环说:“这一定是有目标的。”岳致方说:“按失踪的情况看,应该如此,可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江环说:“这还猜不到,不过少爷放心,按我的猜测,歹人一定是为钱财而来,咱们等消息就是。我想今晚一定会有敲诈书信到达,这我已经向肖光做了安排,为防不测,我们见机行事。”岳致方说:“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乔平的安全。”江环胸有成竹地说:“少爷放心,江环活了六十多岁还没有失手的时候,放心好了!”
乔平的失踪正是高刚安排,王银周一手策划。
失踪的那一天是景灵的庙会一年一度的庙会,王银周守株待兔两日,终于等到了下手的机会。
解救乔平
一九二五年,直隶战争爆发,蓄意养兵多年的阎锡山走出娘子关、打过石家庄、直扑北京,国内哗然。
岳致方回家后次日一早,岳致方又接到了姐夫的来信,说高君宇因患肺炎在京逝世。山西第一个共产党员,中共山西省党组织的创始人因积劳成疾离开了他的热衷的事业,离开了他的战友,岳致方看完来信如遇五雷轰顶。高君宇不仅是他的入党介绍人,而且也是他的知心朋友,“这怎么可能呢?他才二十九岁啊!”岳致方说着泪如泉涌。
弟弟的事情虽然接到了落款为白狼,开价五万现大洋换人的字条,交换地点在榆次猫儿岭,时间就在今天晚上,而且只准江环带二人前往。岳致方安排江环不惜一切代价确保乔平安全,并让他准备次日到京的事宜,安排完毕后,岳致方才到母亲身边,他说:“妈,您别担心,弟弟的事情我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灵儿说:“虽然有了消息,可见不到人,我能不担心吗?记着,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要保证你弟弟的安全。”岳致方说:“这我明白,孩儿还有一事,等今晚弟弟安全回来,我想明天先到趟京城。”灵儿说:“有什么事情还有比你弟弟的事情大呢?先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岳致方说:“我一个朋友去世了,我必须要去一趟。”灵儿说:“什么?朋友?”岳致方说:“是高君宇先生,我必须到京悼念。”灵儿说:“你大了,有些事情你看着处理吧,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的,这银子啊,虽然是福,但也是祸,我算看透了。我想休息一会,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