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祸国殃民的女人!郭敦源拼命地冲开一条血路跳跃着扑来,兵丁们见发疯一般的郭敦源,拼命地挥刀舞枪拦截。郭敦源越战勇,转眼间,十几个兵丁已经倒在了他挥舞着的亮剑之下。
又是十几人围截了过来!侍卫高手刘一山等人也在其中,郭敦源仍做顽强的抵抗。
灵儿被冲散到路边的一棵大树后,兵丁在抵挡着冲来的杀手,灵儿哆嗦着滚到了树旁的一条小沟里,钻进了草堆之中。
这厮打喊叫的凄惨声在持续着,草堆里的灵儿抱着头一动都不敢动。此时,一声声刺耳的悲惨喊叫声划破了天空,绝望的喊叫,把久居深宫的灵儿吓呆了,她哆嗦着捂住了双耳,心里默默祈祷着:“老佛爷平安!老佛爷吉祥!老天爷保佑!”
厮打声在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儿,灵儿才小心翼翼地从草堆里探出了脑袋,这时,“扑通”一声,一个圆圆的东西从草堆上滚了下来,刚刚收起了胆怯之心的她,看到的却是瞪着双眼和她对视的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灵儿顿时吓的晕厥了过去。
这场拼杀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郭敦源及其队伍终因不敌,血染黄土,他本人也身首异处。
太阳早已西沉,黯淡而无光的月亮已经挂在了天空,灵儿被一阵冷风吹醒了过来。“我在什么地方?”她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似乎是一场恶梦,她镇静后才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哦,我还活着,那太后呢?”她想。
灵儿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草堆,见四周无人便走了出来。月光下,隐约可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成百具尸体,灵儿不由地紧张了起来,“天啊,太后呢,该怎么办,呜呜……”灵儿哭了起来。
那双目狰狞的头颅似乎还在眼前萦绕,“杀啊――狗娘养的慈禧!杀啊――”那血腥的厮杀声似乎还在这黑冷的月夜中飘忽回荡着。
尽快离开这个阴冷的地方!她想。这个时候也许逃就是她唯一的目标。到哪里去,她没有一点主意。她不敢多想,索性迈开双腿一路小跑,这一跑就跑到了五十里外的一个小山村,太阳东升之时。
这是一个寡妇人家。破落的院内,一个年近三十的中年妇女正拿着一把破烂的笤帚清扫着院落里的尘土,一个七岁的男孩在母亲的身旁嬉戏着。灵儿说:“婶子,我可以借口水喝吗?”寡妇放下笤帚打量着她:但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带尘土但并没有掩住她那白净的皮肤,两弯柳叶眉下一双丹凤眼虽然憔悴却不失水灵,似小姐,像丫鬟,确切地说又像远方来的仙女,她虽穿戴不凡,却很落魄。寡妇说:“来吧,进屋吧。”说着将灵儿引进了窑洞里。
走了一夜,灵儿的肚子在咕咕直叫。想讨口饭吃,她看到的却是一个破落的家庭。
寡妇看出了灵儿的心思,她在破旧的碗柜里拿出一个瓷碗,从火台上的铁壶里边倒水边说:“你是逃婚出来的吧,我想是。你一定也饿了吧,先喝点水,压压惊,咱们一会儿吃饭。”灵儿接过了寡妇端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咕咚、咕咚”的声音从她空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寡妇看着她干渴的样子笑着说:“慢慢喝,呵呵,慢慢喝。”水喝完了,灵儿方感刚才有点失态,那白净的脸蛋变得粉里透红,端着的瓷碗也不知该搁到哪里。她站了起来客气地说:“谢谢婶子,谢谢婶子。”寡妇笑着说:“你先在热炕上暖和暖和,我这就做饭。”
寡妇忙着做饭,她的儿子拉着灵儿的手说:“姐姐的衣服真好!”小孩子不经意的话提醒了她。是啊,自己还穿着太后的衣服,她想。不一会儿寡妇将做好的玉米粥端到了灵儿的面前,说:“闺女啊,趁热吃吧,饭虽不好,但吃了不渴不饿。”灵儿接过寡妇端来的玉米粥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寡妇笑着说:“看看你就是外地人,没有吃过我们这饭吧,这饭是要就着咸菜吃的。”寡妇将小碗中的咸菜又端到了灵儿的面前。一口玉米粥一口咸菜,灵儿方才品味到这玉米粥的味道。“真好吃!”她说。
一碗玉米粥很快下了肚,灵儿也就吃了个半饱。寡妇倒是很热情,见灵儿的碗空了,便又准备去锅里舀,灵儿说:“婶子,我吃饱了。”寡妇说:“我看你也没吃饱,别客气,吃饱了上炕好好睡一觉,这里没甚外人,咳!看到你啊,我就想起了我的姑娘。”寡妇叨唠着又给灵儿舀了半碗玉米粥,递给灵儿,自己也端起了碗,二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寡妇说:“我是穷人嘴直,也没有问你是哪人,要到甚地方去。”灵儿说:“我是咱太原人,想去景灵外婆家。”寡妇说:“看你打扮就不像个穷人家的人,你一个闺女家出门,一定是逃婚了吧。”
说到逃婚,灵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寡妇这时又说话了:“我那闺女也是他爹在世时订的婚事,和你一样不听话,咳!咱们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这都是命啊。”灵儿说:“婶子,我,我……”寡妇又说:“哦,咱不说这些,闺女啊,你长得真俊,也讨人喜欢,只是出门穿得有点显眼,这里离景灵城还远,这世道,咳!”灵儿点着头说:“婶子,我想用我的衣服换你一件行吗?”寡妇笑着说:“真是个傻姑娘,我的破衣服十件也顶不上你一件,别说换了,只要你不嫌弃,给你件我姑娘以前穿的衣服就是了。嗯,你的衣服真好,我这一辈子别说穿,就是见也没有见过啊!”她说着在破旧的柜子里翻出了一件挂了补丁的旧衣服,和蔼地说:“姑娘,你试试看合适不合适。”灵儿脱了她那耀眼的绸缎衫,穿上了寡妇给她的旧布衣,扭看着说:“婶子,合适哎。”寡妇开心地笑了。
这是和景灵西南方交界的一个小山村。吃过饭后,灵儿躺在了寡妇家的热炕上睡了过去,这一闭眼醒来就到了黄昏时分。晚饭后,灵儿躺在寡妇的热炕上,思寻着她的后路。
家乡真好,跟随皇室进入雁门关,当看到山坡上那飘零的枫叶时,灵儿似乎就闻到了家乡的味道,在太原伴驾二十一天,她就惦记着那条从小玩耍的柳巷街,但却一刻也不敢离开太后半步。
也许这是天意,想想那些死去的宫女,虽然自己无意逃离,但毕竟活着,比她们幸运多了。灵儿想。
兴隆街上
先前,景灵县最有名的一条街是兴隆街,这条街住着常家和岳家两家人。清初时,常三喜和岳怀义为谋生,二人至东北三座塔租地种菜、种豆类。后二人与一当地人合伙,用所种之豆磨成豆腐,自己做卖,由于他们做的豆腐细嫩可口,生意日趋兴旺,后扩大规模,他们每天磨十桌豆腐五百余斤,雇人销往附近各地,同时还用豆腐渣养了百十余头猪,辛苦经营多年,日渐发达。这时,原合伙人提出分开各自经营,常三喜和岳怀义经营后,由磨豆腐、养猪,又发展到用高粱酿酒,酿醋,开杂货铺,后来他俩又兼并了原合伙人的生意。随着三座塔地方的繁荣,人口的增多,清廷设立了朝阳县,而常三喜和岳怀义在该地早已开办有商铺。此后,二人又将商号开办到赤峰、凌源及建昌等地,经营范围也扩展为杂货业、典当业、酿酒、酿醋业,后来至沈阳、四平、锦州等地设立商号。这时,常三喜和岳怀义已是关外大商。清兵入关后,常三喜和岳怀义也向关内发展。他俩首先在原籍设号,继设号于华北、西北各商埠。二人致富后,资产分开,不过在商业上仍合资经营,各出资本15万两,组成总管理处,称“常岳合”。不过两家各有堂名,常家堂号是馨宜泉,岳家堂号是德玉泉。他们合资办的商业,百多年后,到他们的后代人在道光、咸丰年间时达到鼎盛,当时他们的商号遍布济南、徐州、兰州、太原、天津、北京、沈阳、锦州、四平、张家口、黎城、屯留、太谷、长子、榆次等地,在新疆、库伦及莫斯科、伊尔库次克等地也有他们的商号。也就在常明坤和岳凯旋的父亲那一辈,两家开始渐渐疏远,到岳凯旋和常明坤执掌各自的堂号时,德玉泉如日中天,馨宜泉却日趋滑坡、溃于一旦,在潦倒中度日。
景灵镇,灵儿唯一的希望是能寻找到外公家人,有个落脚之处。景灵镇兴隆街,这里已经不是十年前的景象。灵儿胳臂挎着一个用破布包着的包袱在大街上徘徊着。
五岁的时候她随母亲曾经来景灵小住,十年前的记忆对她来说似乎模糊不清,“好像是这里。”灵儿想。她在兴隆街一个门前有石狮的大门前停了下来,她用手摸着石狮,努力追忆着儿时在这里的情景。门前的上马石呢?她看到了已经移动到街门对面几丈远的上马石。
“姑娘,你找谁?”一个看起来年龄大约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过来问到。灵儿打量着问者,那人穿着平凡,却也整洁。“请问,这附近有姓常的人家吗?”灵儿两眼盯着回问着他的青年男子。“嗯,他们……”男子话说了半截。灵儿从青年男子的表情里好像读到了什么,她着急问到:“他们怎么了?”青年男子也在猜测眼前这位姑娘的来历,“你是?”他说着仔细打量着:“哦。走吧,姑娘,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他的手向灵儿的胳膊伸去,灵儿本能地用另一手推开了他。
“我是这里的伙计柳智信,你是不是常家甚亲戚,你是不是也是从外地逃过来的?”青年男子的一连串说到点上的话,灵儿没敢吭声。她一个劲地盯着眼前的这位陌生男子。很面善,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是坏人。灵儿想。
“这里不是咱们说话的地方。姑娘,快到饭时了,如果不介意,就到我家吃顿便饭吧。”柳智信说完谨慎地环顾着四周,此时的灵儿意识到外公家已经有了什么变故。
“吱呀”一声,街门开了,走出了一个衣冠整洁的男子,柳智信急忙走上去说:“大爷好!”
那男子点了点头看了看灵儿,柳智信急忙说:“这是我家表妹。表妹,过来,向大爷问好,咱们好――回家去。”柳智信的“好”字拉的长长的。灵儿没有就柳智信的话,一双疑惑的眼光看着石狮,似乎要在这里寻找答案。“我表妹人小,不懂事,不懂事。”柳智信迎合着岳海润。他接着对灵儿说:“还不向大爷请安。”说着他用手抖了抖灵儿后背的衣襟。灵儿瞥了一眼站在台阶上的岳海润:三十不到,头戴黑色桃圪瘩小帽,金架子养目镜挂在沧桑的圆脸上,一条黑色的毛围巾前后搭挎在脖子上,他穿着得体的黑枣红的缎长衫,俨然一副富家掌柜。这样的打扮,在京城也并不多见。灵儿脑子里回旋着。
“大爷好!”灵儿行了个万福,岳海润两只小眼透过养目镜露出了温和的目光,“嗯。”他说着点了点头。
“大爷,我们回家去了。”柳智信说完拉着灵儿的手慢慢地移动了脚步。
岳海润没有答声,缓缓地上了马车,马夫赶动了马车,车上岳海润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撩起车棚从头到足仔细看了看已经成熟了的灵儿。
灵儿移动着双足,飘然而走,那有节奏的步伐,显然不像是出自寻常家的女子,仔细一点的人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他表妹?”岳海润脑子里转了个圈,“不像是,哦,还是天足。”岳海润看出来了。不是有急事,他本想停车下去喊住柳智信仔细问一问。
这天足就是未缠脚的女人,京城虽然不鲜,但在这里几乎看不到。
嗯?这女子……莫非是从京城来的?岳海润想。
举目无亲,灵儿随着柳智信走出兴隆街。绕过一条小河,她来到了和兴隆街截然不同的一片居民住宅区。和兴隆街相比这里少了清静,多了热闹,一串串青砖垒成的院落虽不气派,但也整洁。
“到了,这就是我家。”柳智信扭回头对灵儿说。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落,自然不能和兴隆街那窜院落相比,一个很小的四合院,柳智信和家人就住在这里。院内阳光下,柳智信的母亲两腿整齐地盘坐在编织的草蹲上,肥大且补丁多处的兰色槐绿布衣,遮住了她那三寸金莲脚,柳氏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过几针线,她不时地在自己的头顶上滑滑针锥,她那仓灰的脸上几多皱纹几多忧郁。“她是逃难来的,没有地方,所以我就把她引来了。”柳智信对母亲说。柳氏盯着儿子领来的姑娘,放下鞋底,挪动了盘压在右腿上的左腿,他在柳智信的搀扶下慢慢地站了起来说:“姑娘,进屋去吧。”
灵儿见到了柳智信的母亲,这警觉的心才稍微有点儿平静。
灵儿见到的岳海润正是刚刚回景灵不久的德玉泉的大少爷,他早年曾在英国留洋,后到岳家在恰克图开设的商号经营对俄贸易。在他经营期间,以恰克图为起点,五年后在俄莫斯科等地设立了十家分店,逐渐垄断了对俄的布匹茶叶等物输入。这一年夏日,其父病重,他回到了景灵,岳凯旋也将德玉泉东家的事务交给了岳海润。老太爷当家时,景灵就是当地义和团的大本营,郭敦源其领导的义和团的经费来源就是由岳家资助的,自然郭敦源其领导的义和团听命于岳家。
慈禧到达山西后,李鸿章便奏请:“此案初起,义和团实为肇祸之由,今欲拔本塞源,非痛加剿除不可。”慈禧想来认同,于是在太原再次颁布加罪剿灭义和团的上谕,慈禧开始下令杀害义和团团民。
景灵镇兴隆街岳府,郭敦源拿着从太原大街上撕来的公告交给了岳海润,只见公告中写到:此次祸端,肇自拳匪。叠经降旨,痛加剿戮。凡有拳民聚集处所,勒令呈交军械,克日解散,倘敢抗违,即著痛加剿除,以清乱源而靖地方。
郭敦源说:“这狗娘养的慈禧,用咱们杀洋人,反回来又杀我们,这样的朝廷我们何必效忠?”岳海润说:“天下不平,生意无心啊!”郭敦源说:“官逼民反,我们不得不反。”岳海润说:“最近风声紧,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义和团也必须解散。”郭敦源听岳海润这样说,很是不快,但也没有说什么。皇室队伍将要抵达的那一天,郭敦源偷偷带了一干人马潜伏到皇室必经的韩公岭路段,慈禧没有刺成,所带队伍近百人全遭覆没,自己也身首异处。这次郭敦源没有刺杀成功西太后,反而引起了官府的大肆剿灭。为保存实力,岳海润召集了几个义和团的弟兄协商暂时隐蔽,悄悄行事。
进入岳府
景灵是近临太原府的一个县城,这里的兴隆街,曾是“常岳合”德玉泉和馨宜泉的总号居住地。百多年六代发达的商业,曾造就了鳞次栉比的岳家大院和常家大院。德玉泉在岳海润父亲那一辈,生意从内地拓展到蒙古和俄国等地,后期又开始涉足票号汇兑业务,而常家却在岳家发迹中慢慢萎缩,到常明坤这一辈,只能靠老本和变卖家产度日,其家产院落也被岳家一点一点地归并。不久常明坤就搬出了兴隆街,在一个普通民宅居住下来,后来常明坤入了教会,在耶稣那里有了寄托。
如今没有了常家大院,岳家大院经过改建已是青砖碧瓦深宅院,鳞次栉比楼亭阁。一个占地八十余亩,房屋500余间,拥有众多兵丁护院的豪宅。环绕大院一周非一两个时辰不能走完。柳智信就是其中的护院,这天他刚从家里到岳家大院就遇到了灵儿。
灵儿被柳智信带到了他的家里,在这里灵儿知道了三个多月前发生的血腥屠杀,是柳智信的母亲在柳智信走后下午讲述的,“数百人啊,烧的烧,杀的杀,可怜呐,我想起来就哆嗦,那天亏我不舒服,本来我是要到教堂的,嗨!这死了好,甚都不用惦记了,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啊。”炕头上柳氏拉着灵儿的手说:“闺女,这都是命。常家,这里的人都知道,以前那可是有法儿的人家啊,嗨!他们到主那里已经解脱了苦海,只有到那里人才能会安心的。这兵荒马乱的,你要不嫌弃就留在这里吧,主会保佑我们的,阿门!”夜,静悄悄的,投奔外婆外公无望,灵儿在炕上辗转着。
多年的伴君,灵儿多了任性。那时自由是不敢想的,伺候好老佛爷成了她的本能,老佛爷关键时候虽然让人生畏,但有时候也和她聊家庭、聊民间,她说这些丫头中她最灵性,在宫里老佛爷还赐给她一个叫灵儿的名字。其实,灵儿的本名叫乔卓芳。老佛爷赐的名,这在其他丫头中也只有羡慕的份。那次老佛爷就说,“灵儿啊,我入宫的时候也就你这么大,也可惜你生在了老西,过几年出宫了我一定为你选一门如意的亲事。”记得那时候只有她和李莲英在太后身边,她给太后揉腿,李莲英给太后梳头,她说:“老佛爷,我可不离开你,就像公公一样,永远在您身边伺候着。”李莲英说:“这就是做奴才的本份。”太后说:“她和你不一样,迟早是要出宫嫁人的,不过那时我可真有点儿舍不得她,灵儿的嘴不仅乖巧,你瞧瞧,这给我舒展筋骨也让我挑不出半根刺儿来。”慈禧有说有笑,这个时候慈祥、和睦,似乎更像一位家庭慈祥的老母。灵儿小心翼翼地捶着老佛爷的腿,不时用那双小巧玲珑的的手熟练地放松着,在太后身边,她渐渐地学会了观察、揣磨主人的心思,太后身子哪里不舒服她一般从面色和表情可以琢磨到,她会因太后高兴而悦,太后烦恼而静。她一直谨记李莲英说过的话,“做奴才的就是应该把事情做在主人想之前。”进宫三年,灵儿从一个不懂世事的丫头渐渐地学会了察面行事。也就是李莲英说的,灵儿有前途。
也不知道老佛爷现在如何,谁在她身边侯着,这该死的八国联军,该死的拳匪,还有那些吃皇粮的兵丁,那些大臣也可恨!太后一个女人家也不容易。灵儿想着这声音就从嘴里说了出来,柳氏被她的声音从梦中说醒了过来,以为灵儿在说梦话,她翻了个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