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红妆 苏允时罗煜卿 2282 字 4个月前

熟悉的甜香又起,丝丝缕缕的入侵。苏允时疑惑的看着罗煜卿,这边不以为然的一笑:“上次剩下的那坨东西。”

苏允时登时狂乱,意思是你不是要给我戒瘾吗如果你也发情了谁来掌握大局。

“我早用了解药。”炭火很热,身上的被子早就不知去向,那热汗还是一滴滴的流下,浸入身下的被单。罗煜卿伸手拂开苏允时贴在额前的几缕乱发,触感冰凉,“现在告诉我,想不想?”

想什么,杜宛吗?不过此时高潮将来的空虚感渐渐淹没了那种蚀骨的渴望,苏允时不由自主的挺起胸想要碰那双冰凉的手,毛孔沁汗,当真在数九寒天里蒸腾了一身的水汽。他虚空里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发出音节。

“我要你说,说出来不管要哪个,我都可以满足。”罗煜卿自那一碰后就收了手脚,再不动他一根指头。

“我若是要了杜宛那里的不知名的药,你是不是会把我送去,我和将军就此玩完?”

罗煜卿点点头,答案显而易见。

“那我要将军。”苏允时铁骨铮铮,好一副舍生取义的凛然。

“很好,”罗煜卿起身到外面拢了一把雪灭了熏香,又割了绳子替他披了外袍,“现在去那个杜宛那里,我在对街藏春阁里等你。”

此种媚药,除非与人交合,否则无处释放。

媚药熏香,和寒霜立雪,苏允时,你究竟能不能把持得住?只是,我不会留下人负我。房顶上脚步轻响,暗卫已然行动。

苏允时对这样的安排并没有异议,只是苦着脸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怕我会把持不住,所以……想借将军的里衣一穿,以定心神。”

所谓断亦有道,这个定心丸,还真是符合苏允时的一贯作风。

“苏兄,这残局,我都摆了三天了,今天才把你盼来。”杜宛明显比刚见时健谈了许多,热情的请了他坐。

那熏香还在燃着,混在火炭里,混出了一室的春意。

苏公子本来就已经欲火焚身,此时和杜宛面对面坐着,那一丝丝气味就从杜宛微微敞开的领口处散出来,热热的带了丝体香,撩拨着他看向那突出的锁骨。那锁骨上隐隐的有一些印子,像绽开的梅花,蜿蜒到了看不见的地方。

“啪。”黑子落定,杜宛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苏允时落子。

那贴身穿的里衣,似乎也要被这熏香浸透,渐渐失了那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心神就这么一荡,“啪”的一声白子落定,落子无悔。

黑子已成围剿之势,刚才那招好死不死,落在了早就设好的虎口那里,满盘皆输。

苏允时也到了极限,一个箭步冲到门口,伸了脑袋出去大口喘气。

――对街藏春阁。

将军,对,还有将军在等他!

后面杜宛奔过来扶住他,见他一身热汗已是很不寻常,有见他双颊绯红气喘如牛,心下了然。杜宛苍白的脸染了一丝红晕:“苏兄,这是从哪里中了媚药……”

柔若无骨的身躯贴上来,想了几天的气息触手可及,杜宛平静无波的表情下隐藏着惊涛骇浪:“若是苏兄,我……可以帮你……”

转身一把将他紧紧箍进怀里,苏允时的声音不带丝毫情欲:“这媚药从哪里得,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看不见的地方,暗卫的兵器已经入手。

怀里杜宛的身躯僵硬了一下:“苏兄这是想从我嘴里套出点什么?”

这杜宛,好生狡猾,说话滴水不漏,虽是反问,也并未授人以柄。

“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这让我上瘾的那一味药,是不是还被用来干了些别的什么事情。”苏允时保持抱人在怀的姿势不动,轻轻耳语道。

薄薄的刀刃抵在腰间,杜宛持刀,脸上却掩饰不住凄凉:“果然,留不住啊……”他轻轻摇着头,嘴边含笑面上却是哭相,“黄粱一梦,你我都该醒了。”

即使是因为明葵,他也愿意沉浸在许久未有的梦里,梦里有人,是朋友,煮酒、下棋、高谈阔论、吟诗作对。

简简单单的被人需要着,不是为了什么滔天的阴谋,不是为了欲望,即使对于那个人,这并不意味着存在什么暧昧,仅仅这样,已经足够。他杜宛是一介书生,从小阳春白雪,得一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连这样的梦,最终也免不了要醒,尽头是苏允时抱他在怀,带着一个陌生的气味用暧昧的语气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刀刃用上了力,腰上刺刺的痛,苏允时在这关头开口:“我只说一句,如果你这刀刺下去,不出一个时辰,你这呼伦县府衙就保不住了。”

生无所恋,死亦何惧。

“我也只想告诉苏兄一句,庆朝和元国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事到如今,不管你信不信,我当你是朋友知己,是断不会做不利于苏兄的事情。”

杜宛急切扯了他袖口,眼神真挚:“我既称你一声苏兄,不管你怎么看我,现在这废人一样的身体,哪怕最后送在你手上,我都无所谓。”

一个生活没有希望的人,终日生活在欲罢不能的地狱中,苏允时,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

“我此生已无所恋,若是真到了合适的时候,士为知己者死。”杜宛站在阴影里,苍白的像一缕幽魂,“只一件事,我不愿上什么刑场,真有那一天,还请苏兄成全。”

苏允时临走拍了他的肩:“谢谢。”

寒风灌进房间,一片清明。

“杜宛,愿你当真生无所恋,死亦无憾。”

杜宛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身子抖了抖坠地,几年来第一次湿了眼眶。

对街余家大户,门前两口大锅热腾腾冒着蒸汽,慈眉善目的余大善人亲自掌勺,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眯起了眼,眼前的蒸汽里一张脸渐渐显现,余孝立时对这张脸下了定义:纵欲过度气血不足。那人开口,果然如此:

――请问,藏春阁怎么走?

余孝痛心的摇头:“这位小哥,虽然我不知道,但是听这个名字应当是烟花之地,你一看就知道是几天水米未进加上精气不足,如此下去可是不好……”

盛了一碗粥给他,余孝眼神慈祥:“不急,先吃碗粥填填肚子。”

苏允时接过,碗里白米清粥,米是糙米。又看向另一口锅,锅里不是白粥,倒是加了些好料,切成块的红薯、南瓜,还依稀有些肉星在里面翻滚。凑近了闻,倒是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