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薛野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什么不?肯再和徐白接着双修了?。生理性的泪水不?断地涌上薛野的眼眶,他这是被气哭了?。

想他薛野,一世枭雄,临了?临了?,竟然会被徐白这厮如?此欺侮。

简直欺人太甚!

于是,薛野一边哭,一边努力地往前爬,拼了?命地想要?摆脱徐白的桎梏。

可惜徐白好像早就料到了?薛野会有这么一个?举动。对于薛野的小小挣扎,徐白只是游刃有余地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住了?薛野的脚腕,然后,朝自?己?的方向那么一拖……

最后,薛野“畜/生,畜/生”地骂了?一整晚,哭得嗓子都哑了?,徐白也?没有停下他那种种的暴行。

总之,薛野和徐白的关系虽然变了?,但相?处方式好像又没什么太大?的变化白天薛野欺负徐白,晚上徐白欺负薛野。

咳咳,扯远了?。

薛野甩了?甩脑袋,仿佛要?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脑海中彻底甩出去。

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转而看向徐白,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调侃:“你跟我?走了?北境怎么办?”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徐白,发现对方依旧是一人一剑,孑然一身,不?由得挑了?挑眉,“不?对啊,你不?是应该在北境当你的北境之主吗?怎么也?追着我?跑出来?了??”

徐白闻言,偏头看向薛野,神色淡然,语气平静:“谁说我?要?当北境之主了??”

薛野一愣,随即皱眉道:“你这半个?月不?是忙得很吗?不?就是为了?当北境之主做准备?”

徐白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忙是为了?帮一些小忙。至于北境之主的权柄,我?拒绝了?。”徐白解释道,“北境应该由更爱它的人掌管,而不?是因为血脉,交给我?这样一个?过路人。”

当然,徐白也?没能成功彻底拒绝掉北境之主的位子。他临走之时,北境的人告诉他:“他日若是改了?主意,随时回来?,你依然是北境之主。”

甚至,连新任的北境之主,都保留了?个?“代”字森*晚*整*理。当然,保留这个?“代”字,也?是新任北境之主,自?己?的意愿。

薛野听了?,不?由得感到一丝好奇:“那最后,到底谁成了?北境之主啊?”说着,薛野凝眉思索了?片刻,忽然笑道,“难不?成真让叶归苦他二叔给篡位成功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徐白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是南红珠。”

南红珠揽下了?孤鸾未能完成的使命,并决定尽自?己?所能地将这个?无数人为之付出生命的地方,变得更好。

薛野听了?这个?回答先是觉得一愣,而后,他细想了?一下,发现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置信,只能感慨道:“陆离这老小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听了?这话?,徐白倒是难得地显得有些惊讶了?。他惊讶于怎么别人的事情薛野一点就透,而到了?他自?己?的事情,他怎么就成了?一块雕不?烂的木头?

徐白侧头看向薛野,问道:“你原本打算一个?人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薛野总能从这波澜不?惊的语气里听出丝丝缕缕的威胁之意。

于是薛野眼珠子转了?转,假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在给陆离拼出新的身体来?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徐白微微皱眉,继续追问道:“那身体拼完了?呢?”

拼完了?你还能想起来?我?逃跑这事?

当然,薛野不?会真的这么说,他只是瞥了?徐白一眼,语气中半真半假地掺杂了?几分不?耐烦地说道:“你管我?干什么?”

徐白却不?依不?饶,声音低沉而认真地告诉薛野:“拼完了?,就跟我?回上清宗去。”

薛野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谁要?跟你去上清宗?到时候我?少年有成,回村子里看看不?行啊?”

……

风雪又起。

飞雪慢慢遮蔽住了?薛野和徐白的身影,而他们谈话?的声音也?被一并淹没进了?风声里。他们慢慢从北境的故事里淡出,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他们就这么半是商量半是争吵地说着未来?的规划,一路吵吵闹闹地往中州去了?。

而在中州,他们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没关系,他们依然会在吵吵嚷嚷中平安度过。他们才堪堪活了?二十三年,还有很多很多的人和事不?曾见过。而此后,他们还要?一起活上很久很久,久到世事变幻,沧海桑田……

正文完

145 ? 四百年后(一)

◎晋江独家◎

在薛野终于熬死了上清宗一山的老顽固之后, 他终于肯跟着徐白回到了上清宗了。

彼时,先代掌门伯清已经陨落他倒也不是经历了什么劫难,纯粹是因无法再次突破境界, 最终寿终正寝。而徐白就是被召回去奔丧的。虽说伯清未能飞升,但他也活了两千余岁,算是喜丧了。

这些年, 徐白跟着薛野东奔西走, 四处搜寻什么“天材地宝”、“灵宠坐骑”, 极少有机会回宗门。即便回去, 也待不了两天便匆匆离开。不过以徐白的修为, 莫说是在上清宗,便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是无人能出其右,所以上清宗对他自然也是听之任之,不好得罪。

至于薛野嘛, 他不愿意回上清宗,纯粹是因为还在生气。

“那冤枉我的老头死了?”薛野听到伯清陨落的消息时,可是差点笑了出来,他幸灾乐祸地说道,“那我可得去看看热闹。”

于是,在阔别四百三十七年又三个月之后, 薛野终于踏上了回上清宗的路。

山依旧是那座山, 巍峨耸立, 云雾缭绕,千百年来未曾改变。然而, 山中的人却早已换了几番。与薛野、徐白同期的那几批弟子, 早已散落在中州各处, 难以寻觅。唯有楚平,依旧憨厚地守在山中,身后领着他的徒子徒孙们,就像领着一群小鸡仔的母鸡似的。楚平却不觉得麻烦,反而还十分高兴地招呼那群愣头青们齐声喊薛野“师伯”。

“不是让你不要喊我师兄吗!”薛野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地对楚平说到。不过,这一回,薛野倒是给了楚平面子,没有当着那群徒子徒孙的面敲楚平的脑壳,只是瞪了他一眼。

面对薛野的脾气,楚平依旧好脾气地憨笑着,他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固执地说道:“但你就是我师兄啊。”

他这话说得天真又理所当然,倒是让薛野有些拿他没办法了。薛野有些语塞,也不知该说楚平是傻还是犟。

楚平如今可谓是声名显赫。全仰赖于楚平本人学剑极为刻苦,故而修为精进神速,早已突破至大乘期。更难得的是,他性情温和,待人宽厚,修为大成后便开始广收门徒,倾囊相授,门下弟子遍布天下,可谓桃李满园。加之楚平剑意凌厉,行走四方历练时结交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名声也随之远扬,赞誉不绝。

自剑圣销声匿迹后,不少人便私下里悄悄称楚平为“小剑圣”。这称号虽然并非是什么正式称谓,却已在江湖中悄然流传,可说是对他剑道造诣与品行的无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