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消失,像是和前男友见面。但时书又看见谢无炽没什么血色的脸,刚想关心?,但又想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心?里?百般思绪,但时书一声没吭,谢无炽疲乏的眼睛看他:“你?”

时书开口:“我在秦村,怎么到这来?了?又穿了?”

时书问:“这是哪儿?”

谢无炽:“去长平府的路上,离东都一千多里?。海安县。”

没有叙旧,聊这个话题,并不像认识的样子。时书“嘶”了一声:“一千多里?,我怎么穿这么远,要一路走回去?子涵来?福呢。”

谢无炽听时书自言自语,没有说话。时书说了半天才想到并没做好和谢无炽见面的准备,其实从大盛府离开之后,他也没想过,在古代能不能和谢无炽再相?逢。

时书忽然问:“你?生?病了?”

谢无炽:“嗯,感冒。”

时书:“挺多人照顾你?的。我先走了。”

尬到呼吸一秒钟都窒息。时书再看他,谢无炽躺在病榻上,并未阻拦。时书掀开帘子,见天色昏暗,眼前一片密林,正不知道是哪里?。

“天也黑了?”时书莫名其妙,“突然把我送我一千多公里?外,我要一步一步走回秦村?为什么啊?”

几个太监正在看他。士兵也在看他。

时书硬着?头皮,准备重走西游路,但太阳已经落山了。他走了几步,不认识路只好折返:“我回东都的话,往哪边?”

入秋,秦村气候温暖,时书衣着?相?形之下显得单薄。士兵看他片刻:“公子,你?走回去?”

时书:“看样子是,路上估计得要饭了。”

背后,太监忽然捧着?一大堆衣服和金银追来?:“公子,公子稍等!小的们送大人”

时书知道谢无炽让人送的,说:“不用,我不要。这附近有借宿的地方吗?大晚上我也不能赶路。”

太监:“只有往前一里?有个李家驿,没地方借宿了。”

时书站在原地,抿了下唇。太监对时书非常好奇,时书用手指抓了下头发:“你?们大人……现在什么官了?”

太监说:“燕州都统制,奉陛下之命,去练新军的。”

“厉害。”

时书临走又问:“你?们大人,生?什么病了?”

太监说:“感染风寒,不知道怎么回事,卧床半个月了,一直不见好。”

半个月不见好……时书回想谢无炽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在秦村一大堆朋友,谢无炽却是独自赴任路上,疾病几乎致死,场景凄凉。

尽管脑海中盘旋着?许多旧事,但时书莫名其妙叹了声气。

密林中一声声狼嚎,天阴雨湿声啾啾,铺天盖地的乌鸦从林间飞起?,太监连忙拽住他:“公子,大半夜别走了,天亮了再走吧?”

时书心?想这到底什么意思?转身再走了回去。

谢无炽病得很重,躺在马车内起?不来?。车队到了驿站,驿卒慌忙上前牵马引路,一众官员等候拜见谢无炽,但太监说:“都统制抱病在身,就?不见面了。”

郎中早等着?,古代医术欠缺,感冒死人的事常有。太监们匆匆忙忙办起?事来?,异常焦虑,让赶紧向陛下写奏折,新官可?能还没到任先死在路上。

时书被?人引路去用饭,休息,大堂内谢无炽被?人搀扶出?来?,立刻送去了天字号房,医生?频繁出?入。

这个阵仗,时书看了半晌,拉住一个太监:“他到底怎么了?”

太监:“感染风寒,一直不好,又是吐血又是心?病,好多天不吃东西了,奴才们心?急如焚也不敢问啊!一问就?要打杀奴才。”

太监说:“大人像是有心?事,咱们也不懂。你?说这么大个老爷,一路竟然没有任何朋友,孤苦伶仃,病了半个月只躺在马车里?,话也不跟人说,可?算遇到您这个故交了……”

“……”

时书再费解了一瞬,心?想:走的时候,不是升官发财了吗?本来?以为你?能过得很好,怎么我在秦村还有一大帮朋友,你?一个人快要客死他乡了?

时书说了声:“谢谢。”眼看着?另一个太监从门内出?来?,招手说,“快快快,传膳。”

这个太监嗖一声蹿出?去:“熬些稀粥来?,送上去!”

时书原地站了一秒,回到房间。桌上鸡鸭鱼肉,珍馐佳肴,十分美味。时书在秦村吃了好久的海鲜,终于?吃上地鲜。心?里?想着?谢无炽的事,差不多吃饱以后,又站到楼梯间上望风。

一大堆太监跑来?跑去,不知不觉,都是皇帝新赐的人。时书虽然担心?谢无炽,但不知道怎么和谢无炽说话……还是不说比较好。

时书正准备回屋,没想到“哐”一声,谢无炽的房门再打开,竟然是他本人出?来?了,换了身整洁素净的衣服,双目无神,一只苍白?的手扶着?门框,朝他房间张望。

“……”

猝不及防对视,时书眼皮跳了一下

“……”

又陷入了沉默的气氛。

时书挠了下鼻尖,背靠着?木栏杆:“你?还好吗?我听他们说你?病的很严重,你?别直接死了。”

谢无炽:“没事的。”

本应该有很多话讲,但变成一句:“你?好好休息,身体恢复得快。”

谢无炽唇动了下,道:“好。”

太监来?搀扶他,谢无炽拒绝了,回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