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乌以沉抓住了他的手腕,乌以沉反问他:“为什么?”

刚才拔线的时候计江淮能摸到投影仪非常烫,乌以沉肯定是看了很久了,在计江淮左思右想该如何报恩时,乌以沉就已经在这里观看他不堪的过去了。

计江淮的手指冰凉,他喊道:“没有为什么!这不好看!不要看了!你明知道我很难受,为什么还要看这种东西!”计江淮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拽着乌以沉的手想把乌以沉拉出电影院,如果要看他的赤身裸体,他更情愿是在乌以沉的床上,而不是在别人拍摄的视频里,视频里的他是那么肮脏、懦弱和可怜。

乌以沉却甩开了他的手,反而推开他的肩膀将他按倒在地毯上,计江淮在撞到地毯时就生起了恐惧,他拼命想翻身爬起来,乌以沉索性坐在了他身上,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死死压在了地上。

计江淮恐惧是因为他想起当年他被左丘章一买下的时候,左丘章一也曾在他面前放过这些试验记录,左丘章一说很好看,片中的小江很乖,很色情。但对于计江淮来说这些根本不是调情用的开胃菜,这些是他真实经历过的,是他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拍摄的受难录。那时候的计江淮很单纯,善良得愚蠢,他深信老师没有恶意,于是他强忍着恶心跟老师在视频面前做爱。但乌以沉不是左丘章一,乌以沉不可以做跟左丘章一一样的事情。

投影仪关了,但音响还连接着电脑,电影院内继续回响着喘息和肉体碰撞的声音,计江淮的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他能看见乌以沉在俯视他,那眼神非常冷漠而遥远,似乎在分辨视频里的和眼前的人。

乌以沉慢慢伏下身亲吻计江淮,计江淮立刻就明白了乌以沉的意思,他猛烈摇头拒绝道:“不要!我不想做!你放开我!!”

乌以沉置若罔闻,他紧紧捏住了计江淮的下颌骨,计江淮感觉自己的牙都要被他捏断了,他忍着剧烈的疼痛大喊道:“乌以沉!!你放开我!!乌以沉!我不要跟你做!!”

乌以沉忽然短暂地松开了双手,紧接着他将双手聚拢,猛地压向了计江淮的脖子,计江淮在脖子受压的那一瞬间就产生了极度的惊恐,他所有的求救声都被挤压成短促的气声,他徒劳地抠着乌以沉的手腕,脖子是很脆弱的部位,它无法承受成年男性倾尽全力的按压,计江淮被掐出了生理眼泪,口水也溢出在嘴角,缺氧和疼痛使他无法思考,他只能被动地抓着乌以沉的手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乌以沉会突然变得如此可怕?在没有任何安全词和提示的情况下就要对他做这么过分的事情,是他做错事了吗?他不该反对乌以沉吗?还是因为看见那样的视频所以觉得他很恶心,要把他杀了吗?

计江淮的眼泪模糊了视线,他的意识和力气都在逐渐消失,在缺氧和疼痛下他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的濒死,就在他眼珠上翻快要昏迷过去时,乌以沉终于松开了手。

计江淮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脖子上的手指束缚感让他幻觉死刑仍在继续,他唯一的念头只有大口大口地呼吸,冷汗混着眼泪从他脸颊流下来,他的脑袋很晕,他依稀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解开了,裤子也被扒了下来,暖气直接吹着他下体令赤裸感更鲜明,他的衣服被随意丢在一边,就如同他的尊严一般。当乌以沉压下来时,他恍惚着感觉到巨大的悲伤,明明他已经还完债了,明明他已经逃出来了啊,为什么还像在冥塔里呢?

“阿沉……阿沉……”计江淮不知道自己是在求救还是在呼唤记忆中温柔的恋人,反正不是眼前这具黑影。然而黑影凑到他面前亲了亲他红肿的眼睛,又吻住了他的嘴唇。

计江淮在洗澡时做了扩张,乌以沉很轻易就插进来了,计江淮低头看向自己被分开的双腿,他忽然失去了反抗的动力,他想到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事情,乌以沉帮他解决了大笔债务,他被乌以沉操一次不是很应该的吗。

乌以沉喷出的热气打在他胸口上,计江淮能从屁股感觉到乌以沉的鸡巴又硬又长,多么有活力啊,生机勃勃的。

计江淮慢慢有了感觉,他小声喘息着,身下的地毯毛茸茸的,很适合睡觉,他想起他第一次来乌以沉家时,乌以沉就是带他来这里看电影,他那时候还以为乌以沉是想放点色情电影调情呢,没想到就只是和平地看了一晚上电影。

乌以沉埋头发泄着性欲,没有多余的抚慰和话语。计江淮这时才明白自己的性经验太多了,即使是现在这样别扭又阴暗的性交他也感到似曾相识,这好像在偷情,他勾引着已经成家的客人,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干上一炮,整理好衣服后又当是陌生人。

计江淮也硬起来了,他主动抱着自己的大腿,乌以沉捏着他胸口的软肉,五指张开,手心很烫,像在把计江淮按压在地上,也像是在紧紧抓着计江淮的心。忽然乌以沉的手往下移,最后停留在了计江淮的小腹上,计江淮顿时紧张地收回了双腿,内心一惊乌以沉怎么会知道这个。

计江淮很快明白乌以沉是看了他的录像才知道往下压他的腹部会让他更加敏感,计江淮也曾自己压过,手心能感觉到肚子里有长条状的异物,那是鸡巴在他直肠里抽插,下压使得前列腺更加贴紧肉棒,肉棒的每一次跳动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计江淮爽得大腿直抽搐,他抓着乌以沉的手腕小声语无伦次道:“别按那里、好爽、别弄了……”

乌以沉的手心滚烫而强硬,前列腺被挤压的快感远远超过了器官被按压的不适感,很快计江淮双腿一抽就爽得射了出来,他胡乱地抓着地毯毛,下半身在不受控制地挣扎,最后只被抓得更紧,操得更深,计江淮感觉自己的屁股要被操烂了,他生起了一阵恐慌,哆哆嗦嗦地跟乌以沉说:“别弄了,我不行了,你快点结束吧……”

不知道又过了几分钟,乌以沉才缓缓射了出来,计江淮赶紧夹紧了屁股,因为乌以沉没戴套,他不想精液流出来弄脏地毯。

计江淮虚弱地闭上了眼睛,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睁开眼就看见乌以沉穿好裤子走了,计江淮迷茫又惊讶地爬了起来,电影院里静悄悄的,不知何时视频播放完毕,寂静放大了孤独,困惑和愤怒席卷而来,计江淮呆呆地望着门口,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推门回来,他感到一阵委屈,眼泪匆匆流了下来,他没法理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乌以沉做完就走了,为什么连一句解释一个拥抱都没有留下。

计江淮试着小声叫了一声:“阿沉?”

他又等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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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江淮快被掐死了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小可怜……

55

看计江淮的档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乌以沉偷偷把档案盒带到了电影房,这里安静又私密,他开着一盏小灯,亮度只够他看清档案上的字。

乌以沉拿起其中的一份纸质材料,这是一份手写的个人简历表,上面贴着计江淮六年前的照片,照片里的计江淮还穿着高中校服,脸蛋稚嫩,头发很短,右眼的泪痣很不起眼,他的表情颓废,似乎是心里有怨恨。简历上详细写着计江淮的身高,六年前他才170cm。从小学到高中的学历,计江淮的初中竟然跟乌以沉的是同一所,但后来计江淮考去了渡州市有名的重点公办高中,而乌以沉去的是私立高中。还有家庭关系,计江淮写的是单亲家庭,还是独生子,简介中并没有提到他所说的“妹妹”。这一份简介应该是计江淮来应聘灯塔时写的,字迹潦草,横竖撇捺像打结的头发,自我介绍写得很随意,只有短短一句:“性格友好,肯吃苦耐劳。”

第二份资料是一张CT照,拍的是计江淮的右小腿,在脚踝的上方有一个微小的圆形异物,CT照下面清楚写着:“GPS定位器植入位置。”乌以沉警惕起来,原来计江淮的身体里真的有定位器,看这定位器的深度,如果要取出来必定要开一个大口,不过现在定位器都没电了,如果计江淮感觉不到异常的话那还是让它留在身体里吧。

第三份资料是一份病历,记录了计江淮在冥塔的三年里受过的伤,里面的每一页都夹着几张伤势照片,前三页都是些淤青照,简单描述了一下淤青的位置和病因,从第三页开始就是带血的照片,病情描述里写着被重物砸中导致骨折、摔落导致破皮出血,尖锐物品导致划伤出血。大大小小的伤痕一直持续到了第九页,第十页是几张大脑的CT照,在后脑勺的位置明显有一段颅骨缺口,下面病情描述写着:“病人精神失常,用头撞墙时不慎撞到了墙面裸露的砖块,伤口出血不止,经颅骨碎片取出手术和凹陷修复手术后伤口恢复情况良好,但受伤时间过长,有可能留下脑功能损伤的后遗症,需要后续长时间观察。”

计江淮的后脑勺是他自己撞墙自残时伤到的,但他刚开始却说是被别人打的,乌以沉感觉他会有意无意歪曲事实,会习惯性地逃避现实,总是夸大自己的痛苦好把自己塑造得可怜又无辜,看样子他经常这么说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

纸质资料之后就是U盘里的视频资料,U盘里一共有三个以年份命名的文件夹,前两个文件夹里各有六个视频,而第三个文件夹是两年前的,里面只有四个视频,应该是在第四次拍摄完不久后计江淮就提出了解约。乌以沉大概能猜到里面都是些什么视频,但真正点开来时还是被震撼得目瞪口呆。

第一个视频是在六年前拍摄的,那时候的计江淮的模样非常年轻,只比他简历上的照片成熟一点,画面中他正一丝不挂坐在床上跟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接吻,他应该是第一次拍摄这种性爱视频,他经常紧张得眼睛瞟向镜头,那眼神里既是兴奋又是胆怯,他被插入时还会乖巧地抱着自己的大腿,那姿态像在讨好。初次的拍摄他得到了很多的亲吻和抚摸,且只做了一次就结束了,他高潮之后躺在床上歇息,那房间的灯光将他的身体照得纯洁无瑕。

但从第二个视频开始计江淮就失去了所有正面情绪,他不再兴奋也不再享受,他仿佛知道了拍这种视频不是为了展示自己,而是为了满足他人的施虐欲。他开始躲闪镜头,回避着被抚摸,当舌头伸进他嘴里时他更是皱紧了眉头。他这般抗拒,使得过程变得粗鲁起来,他被强硬拧着手腕后入,还被按住后颈不让翻身,他想求饶,又被口塞堵住了嘴巴,最后他满身大汗,身上满是手指痕,他的性器疲软垂着,整个人疲惫不堪。

一开始的几个视频只有固定机位,但到了后面拍摄的手法越来越好,还有了器官和表情的特写,时长也越来越长,有的视频更是接近两个小时,这肯定是经过剪辑的,只把性奴反应激烈的片段拼起来,所以实际的过程是远远超过两小时的,性奴在高潮之后会有长时间的空白期,这种干喘气只求饶的无聊片段会被删去,只留下精彩的、能调动人感官的镜头。

性爱能真诚地袒露着一个人的内心所需,光靠参与者的所见是不够的,如果能从另一个角度旁观,将会了解得更透彻。乌以沉知道了计江淮喜欢接吻,喜欢被从后面紧紧抱着,喜欢被抚摸头发,他被按着肚子时会变得更敏感,在激烈的高潮后会哭出眼泪来,他在平时极力隐藏的表情会在疯狂的性爱中泄露出来,此时的他丢弃了自尊心和羞耻心,一举一动不加掩饰,如此真实。

投影的屏幕太大了,大到连计江淮的微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哭喊和求饶声在影院里回荡,视频的制作者很明白大家想看什么,优秀的剪辑将计江淮的无助感和受难感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散发出来的受虐感让乌以沉产生一阵阵快感的涟漪,当乌以沉看到他流着眼泪做口交时,特写的手指蜷缩和脖子鼓起的镜头让乌以沉一下子就硬了。

迅猛的施虐欲让乌以沉产生了好奇心,他想知道两年前刚被左丘章一抛弃的计江淮是什么样的,于是他直接点开了第三个文件夹,出乎意料的是两年前的计江淮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他留着长发,发尾还是漂过的黄色,他眼睛的黑眼圈很重,脸色憔悴,身体瘦得皮包骨,尽管体力不支,但还是反抗得很厉害,他像被人捅了刀子一样撕心裂肺喊着,一会儿放声大哭,一会儿露出尖牙势要咬死所有靠近他的人,他的双手都被铁链捆在床角两侧,抚摸和亲吻对他来说如同行刑,他的激烈又吵闹的反应激怒了所有人,于是他被压着胸口扇了十几个巴掌,又被掐住了喉咙,疼痛和窒息消耗着他的精力,等到他半昏不醒时,施暴又继续了。

乌以沉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冲动的人,他在别人面前总是克制着自己,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丑陋的一面,但这一晚上他目睹了太多暴行,视频中的可怜又充满性吸引力的性奴与眼前跪在地上求他不要看下去的男人相重叠,乌以沉没能控制住自己,他兴奋地掐住了计江淮的脖子,做了跟视频里一样的事情。

计江淮的挣扎在乌以沉看来毫无意义,他在视频里不也是这样挣扎的吗?反正到最后都没有用。乌以沉学着视频里的那样将手放在计江淮的小腹上,如他所想一样,计江淮几乎是在一分钟之内就高潮了。计江淮的反抗消失了,乌以沉看不见身下人的表情,他天真地想着:看吧,计江淮肯定也在享受的吧。

用计江淮爽完之后乌以沉就匆匆离开了,当走廊的灯照亮他的脸庞时,他从瓷砖墙面的倒影中看清了自己,他好像刚从一场梦中醒来,他生起一阵焦灼和烦躁,他赶紧逃离了负一层,仿佛这样就能回避他刚刚犯下的大错。

直到第二天,乌以沉睡醒了,大脑经过一夜的记忆整理,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对计江淮做了什么,他看着空荡荡的床边,久违的不安感浮上心头。

乌以沉下到一楼去找计江淮,他放轻了脚步贴着墙壁走,既想找到计江淮在哪,又不想一下子就撞见他。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工作的声音,是计江淮正在用微波炉加热着早餐,闻这味道像是糯米鸡。

计江淮变得很警惕,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他感觉到了乌以沉的靠近,刚好微波炉加热完了,他赶紧打开微波炉想取走早餐,但他没想到糯米鸡变得非常烫,他刚拿出来就被烫得松开了手指,荷叶加热后变得柔软,兜不住糯米的重量,在糯米鸡落地的同时荷叶也散开了,里面被蒸得松散的糯米一下子散得满地都是。

计江淮吓了一大跳,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乌以沉,那眼神里尽是恐慌,他赶紧跪下来想把糯米捡起来,奈何糯米太烫了,他被烫得手指发红也没捡起来几粒。乌以沉赶上前想帮他收拾,计江淮立刻被吓得直往后躲,他缩着肩膀,身体僵硬,对乌以沉的靠近心有余悸。

乌以沉用湿抹布把糯米赶到一起,这种松软又烫手的东西最好是等到它们凉透变硬了才好打扫。计江淮站起来去洗手,乌以沉走到他身后想跟他道歉,计江淮却抢先道:“对不起。”

乌以沉愣了一下,他赶紧说:“没关系,很烫就不要拿了。”

计江淮意识到乌以沉要查看他被烫到的手,他赶紧把手背到身后,从侧边逃了出去,连一秒钟都不想在乌以沉面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