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煊接过来看了眼，夹在腋下，心里却还是很气：自从认识了这个吴垚，一只精怪都没吃到。不让她吃桤木，说他是人形有户口，化蛇没死又变成你妹，更是不能吃。天天饿肚子，黄金价格又涨了，工资也不涨，买到手金子越少，怎么吃得饱！今天遇到一只手上的四翼蛇还被他跑了！估计都是怪吴垚是个衰人！
她没好气地问吴垚，“今天请我吃完饭，就是散伙饭，以后不要再来烦我，现在咱俩有微信了，你想报答我，可以按月给我转钱就好。”
吴垚“哦”了一声，远远的，吴水水和吴金莲并排走了过来。
吴垚小声确认一句，“这个吴水水真的是假的。”
“在我看来，是假的。”别的话金煊没说，不过她心里想的是：你们把她当真，她就是真。何必一定辨别出真假呢？再受一次生离死别？而且你们是一家人，我一个外人何必介入旁人因果呢。
不过她还是提醒了吴垚一句：“你们，当心点，假的很危险。”
商场内灯光明亮，吴水水的身影映在玻璃橱窗上，金煊看到她体内除了本体化蛇外还有苏莹和卓尔，她俩正被化蛇死死缠绕。
010 她不过是想和你交尾，而已
卓尔和苏莹进了这具躯体，虽然被禁锢，但是逃过了七日魂飞魄散，就像眼前假的吴水水使吴青莲生出藏不住的满脸笑容。旦夕祸福，相生相依。
吴水水乖巧地摇了摇金煊的手臂，“谢谢姐姐。”
金煊笑着摩挲着她的头顶，嗅到她身上桤木的味道：淡淡的草本香味。还有她身上化蛇的味道腥臭味。
草本香下透出一丝一丝淡淡的腥臭味，桤木也算是对你痴情，他把大部分树根都给你了吧，为此不惜留一个假的在北邙，也真是不怕死。
“你这蛇纹衬衫很配你嘛！”金煊由衷夸赞：你和桤木害死了那么多人，做出这样一副完美的人偶皮囊，用来安置你被我打伤消失的灵。
晚餐吃的洋底捞，味道不及黄金的十万分之一好吃，金煊装成喜欢吃的样子，恨不得立刻逼吴垚去一楼金店给自己买个金戒指吞掉，不过她想：出于救你命，你应该不会到处泄露我真实身份，当然说了别人也不信，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猎我的精怪，你过你的生活。
吃完饭，金煊打了车，回到自己家中，将厚厚的窗帘拉上，将自己隐藏在一片寂静里，长吁一口气：明天周一，又要打工了！好烦！
“哗啦”吴垚拉上窗帘，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思考自己多次违反纪律，工作还保不保得住，如果工作没了，以后做什么，手里翻动通讯录，对照着身边朋友都在做什么，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最对口的工作是做保安了，但是现在做又有点早，提前三十年了。
正傻傻想得出神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妈，我喝过牛奶了，也刷过牙了，我马上睡，别催！”
“哥哥......”门外传来吴水水怯生生的声音，她说，“哥哥，我害怕......”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吴垚“哦”了一声，爬起来，甫一打开门，吴水水就扑入吴垚怀里，仰着头望着吴垚，“哥哥，我害怕......”
吴垚忙推开她，“你怕什么啊？”这个吴水水不对劲，他和吴水水从小长到大都是互相嫌弃的！在吴水水三岁时父母离婚，当时吴垚已经十三，吴青莲觉得亏欠了幼童水水，吴垚觉得妈妈偏心，吴水水又生的好看，从小恃宠而骄，对吴垚也是打骂使唤，从来嫌弃他运动后回来后身上臭、脚臭，怎么会扑入自己怀中？
吴青莲也从小教育他二人保护隐私，男女有别，别说吴水水扑入他怀中，自吴水水七八岁吴垚就不抱她了！
“我怕我再被抓走，”吴水水说着轻轻哭了起来，瘦弱的两肩一抖一抖的。
“不会了，家里家外都装了监控，有陌生人在门口都会报警的，你放心。”吴垚往后退了一步，吴水水垂泪的眼睛望着吴垚，“哥哥，我想睡在你房间。”
“哦”吴垚想了想，做出恍然大悟状，“你害怕你自己房间是吧，你之前在你房里不见的，那行，你睡我房间吧。”
吴水水拭干眼泪，穿着她贴身吊带粉色睡裙躺在了吴垚床上。
吴垚站在门口为她关闭了顶灯，接着他关上了房间门，他说，“水水，你安心睡，我去楼下睡客厅。”
哒哒哒，传来吴垚走下台阶的声音。
吴水水坐起身狠狠砸了一下床，她肚腹中一阵疼痛：她和桤木的受精卵一只只亟待进入新的宿体，吸取养分，长大。
黑暗中，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如同黑色羽扇，吴水水天生的微笑唇扬起：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了！
吴垚家是复式结构，上下层各有两室一厅，他敲了敲吴青莲的房门，“妈，我拿床被子！”
吴青莲没好气地打开门，“你搞什么幺蛾子？大半夜的，我都睡着了。”身后床边传来抖音小视频的笑声音效。
吴垚顾不上反驳，推门而进，反锁了屋门，他一屁股坐到床边将短视频软件划到吵闹型“三二一”上链接的直播间，小声对吴青莲说，“妈，我觉得水水不对劲。”他把刚才的经历和吴青莲简单说了下，表达了自己的推断：“妈，我觉得是我们俩始终没走出水水死了的现实，所以看到一个长得和水水一模一样，又自称自己是水水的人出现，一下，都昏了头。”
吴青莲一把将吴垚从床上推下，“别穿着裤子坐我床上！”
她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水水耳朵下有一颗小黑痣，我看了，在的，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脸上痣也一模一样。她害怕，想去你房间睡，也是正常，孩子被囚禁了三年。难免害怕。”
吴青莲说完，掀开薄被，钻进被窝，侧过身去，留给吴垚一个后背，她调走直播间，自顾自刷起手机来，看的都是心理疏解的视频，什么“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如何缓解”之类的。
今夜确实晚了，吴青莲瞬间对抗的态度，使得吴垚重新想起金煊说过的那句话：
“这个吴水水是不是真的吴水水重要吗？”
如果这个吴水水不是真的吴水水，但是却可以安慰吴青莲，那么就当她是真的吴水水好了。但愿是我多疑了，水水只是害怕。
吴垚拉开柜子，翻出一个枕头，一床被子，抱着放到客厅，打开了电视，睡不着，又有点饿，他索性去厨房煮泡面，端着碗走出来的时候，他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他的狗不见了！
自水水出事后，就买了一条五黑犬，这狗又凶又憨又馋，别说把面煮好了，撕开方便面包装袋的声音被狗子听到它就会摇尾朝人跑过来。
“小黑？”他怕吵着其他人，压低声音叫了叫，轻轻拍了拍手召唤，没有狗朝他奔来，他走到玄关狗窝处查看，看到小黑趴在里面一动不动。
吴垚的手抖了抖：小黑不会死了吧！他一时连呼吸都顾不上抬手上去摸，还好是温热的，狗还活着，有轻微的鼾声。那看来，小黑生病了，明天要带它去看医生。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出门前，小狗还活泼地扒拉他裤腿，并且也没听吴青莲说过小黑生病，可是自己今天一回到家，忙着照顾吴水水，竟然忘记小狗了，今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没再听到小狗的叫声。
小狗的身上传来淡淡的草本香味，带着一点点腥臭。身上有些胶状粘液。
吴垚没有多想，作为一只钻草丛又吃屎的狗子，难道还指望它像鲜花一样香喷喷？不过他还是抽了湿纸巾给小狗身上粘的液体擦掉。
吴垚给小黑的狗盆里倒满狗粮，轻轻撸了两下，洗手吃面。待他吃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小黑从狗窝里钻出来，摇摇晃晃吃起狗粮来。
吴垚吃饱后，关了灯，小黑卧在沙发边，吴垚不时摸它两下，五黑犬黑色如豆的眼仁格外明亮，带着点绿光。
吴垚越发觉得小黑突然的昏睡有些反常，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摸到厨房，找到一柄尖刀，放到枕头下面。
有了这把刀做守卫，渐渐困意袭来，吴垚闭上眼睛，马上进入熟睡状态的时候，小黑突然朝着楼梯的方向狂吠起来，狗叫声下，吴垚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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