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水水她缓慢地摇头,眼神呆滞地看着金煊,突然她指着金煊站着的方向大喊,“有鬼!有鬼!不要靠近我!”
吴垚忙站在金煊面前,替吴水水的不礼貌行径道歉,谁知金煊丝毫不生气,她笑着摆摆手,“没关系的。”
她说话的时候,看到吴水水身体里有一团黑雾,形状像是一条蛇,这团蛇雾将苏莹和卓尔的亡魂拦腰缠绕。两只烦人鬼正在大喊让金煊来救她俩。
她伸出舌尖,用极小缓慢的动作幅度舔舐了嘴唇:又有新猎物了!
吴垚与她面对面,此刻吴垚心里:小狗伸舌头蛮好玩的。
吴青莲安抚着吴水水,也歉意地朝着金煊点了一下,对上她视线,她说,“真的很抱歉。”
金煊还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心头忽地一酸:假人都有人疼,我六亲缘浅,孤身一人。
她手指放在唇边对着吴水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身离开病房,在病房门还剩最后一丝门缝的时候,她猛地回头,果然看到吴水水正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她,她莞尔一笑,两只手掌并在一起,模仿着蛇类蜿蜒爬行,看到金煊如此,吴水水眼中闪现出一丝震惊,但很快恢复了惊恐委屈的表情,表情转换自然,演技十分娴熟。
金煊喟叹:你去了娱乐圈,不是吊打没演技的小流量。她走到来时的步梯口,正要推开防火门,原路返回,一只手比她更快按在了门把手上,吴垚推开防火门,两人站在门后,吴垚面带羞愧地挠了挠头,“抱歉,我妹妹刚刚死里逃生,精神状态比较脆弱,不太礼貌。”
“你看我像计较的人吗?”金煊笑着,走下台阶:我当然计较了,我得把她扒皮抽筋。她接着说,“我可是把吴水水救出来,又两次救了你性命的你们家的大恩人啊!”
吴垚点头:“是、是、是......”
“那你怎么报答我?”金煊给他一个背影。
“你说,我付你酬劳如何?”
“好。不过,我想先见见其广之。”
“他现在被收押了,你吃不了他。”
“我就见见他。”
吴垚想了想,他答,“好。”
十分钟后,吴垚挂掉电话对她说,“我带你去。”
医院一楼的防火门门把手冰凉,关押其广之监室的铁门,也是如此,吴垚冲着金煊点了点头,“到处都是监控,我是受害者家属不能私自见他,你进去吧。”
“好。”
“我在门外,有事叫我。”
金煊瞥了他一眼:不指望我救你就好了。
监室的灯光很亮,其广之听到门响也不回头,有机玻璃隔板后面他面对着墙角一个人坐在靠墙的木床上,他的一言一行,吃喝拉撒睡都在摄像头下面呈现。
金煊敲了敲玻璃,唤了一声,“其广之?”
其广之很明显震惊了一下,他抖了下肩膀,但却不回头。
意料之内。
“我看到你妻子了!”
其广之好似听不到,口中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
装疯卖傻你们夫妻俩还真是一模一样啊!“你为她做的人偶可真完美啊!”她由衷感叹,其广之用心挑选,用旁人的身体部件拼凑了一个新的“吴水水”,拥有完美无瑕的惊人美貌。
可是,这世上有真正完美无瑕的容貌吗?能够统一审美的只有橱窗里的人偶娃娃吧。
“不过,她也活不长了。”
其广之口中咿咿呀呀停止,但是很快又恢复,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你剥去头发的女人和砍去双手的女人变成恶鬼了,她们已经缠上你妻子了,她很快就要死了。”
其广之不为所动。
看来他不傻,知道两只小小魂魄过了头七就消散,成不了什么气候。
金煊继续说,她说,“你知道这两只魂魄为什么不消散还变成恶鬼了吗?”她嘻嘻笑起来,“其广之,我在养她们,让她们变成不消散的恶鬼。”
其广之猛地翻身,跳到玻璃前捶打,“你撒谎,你和我一样,你怎么会......”他没说出口的是:怎么会养鬼?
金煊当然不会,要是会了苏莹和卓尔那两只弱鬼还会被吴水水体内的蛇雾按在地上摩擦吗?
不过金煊看到了其广之的面貌,衰败如同枯树,头顶原本黑色头发全都变成干枯发黄,脸上也是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两只手如同衰败的树枝。
“你看看你这幅样子,啧啧啧”金煊撇了撇嘴,“你马上要死了。化蛇却找了一副更加年轻的身体,那躯体才二十岁吧。”
“不对,吴水水死的时候才十七岁,苏莹三十二,卓尔二十八,不过均下来也就二十岁吧。她还得活个八十年。不像你现在又老又丑,其广之,费这么大劲,值得吗?”
其广之浑浊的双眼瞬间血红,他不住地敲打着玻璃,“值得!值得!”
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变成桤木的样子,若他化作本身早砸碎这有机玻璃。金煊心下一凛:烧掉的桤木树根是假的,或者说只是其广之的一部分,他真正的树根早已给了化蛇。
金煊凑近玻璃隔板,手指骨节轻轻敲了敲面板,“我杀化蛇一次,我就杀得了化蛇两次。”
009 假的吴水水,很危险
金煊走出关押其广之的监室,看到吴垚从隔壁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追着吴垚,小声对他说,“垚哥,你又违反纪律,当心工作保不住了!”
吴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金煊抱着臂望着他,待他走近,“你偷听?”
“说那么难听,这个案子一直都是我负责的。”吴垚脸皮厚的很,倒是身后晴天往后连退了三步,她多次在影像里见到金煊,确认这个美艳女人和他们普通人不一样,难免生怵。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金煊就是在旁人这种“她是异类”的眼神中长大的,不过她现在早已不以为意,“走吧,吴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