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被吻住封住了。
明明刚刚说了那样温柔的话,这个吻却蛮横又凶狠。直直压过来,不准许有半分的喘息,后脑被紧紧地扣住,四片唇瓣紧紧贴着厮磨。没有舌与齿的掠夺,却仍觉得呼吸和神智都被侵占。
下唇被重重亲了两下,最后被咬住,惩罚性质极浓地啃了一口。
“不许说胡话!”白无祁扶着她的脑后的发,凶巴巴地把她按到自己身前,“你不要糟践自己,也不要糟践我!我再怎么下作无耻,也做不到把那种事情推成是你的错。”
他想想都被气笑了,捏起她的脸要她看自己,“你怎么会觉得是你起得头?如果我不愿意,你怎么碰得到我?都在这种关头了,你还要觉得是自己错,先前和你说的话都说到狗肚子里去了!以后再不和你说了。”
傅明晞却意外坚持,“我不管你怎样说。绝不可以放过他们。你知不知道三门镇那一家子花匠多惨,一家灭门,连五岁的孩子都没有逃过。这次说不定是抓住他们的唯一机会,过些时候孟姐就要走了,她不在,京华中的官员多是些尸位素餐的,案子便不知要拖到何时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无祁示意她不要太激动,在她的唇上又亲了亲,“我有办法。只是我担心你。”
“我没关系的!只要能让他们伏法,我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这世上多得是在乎你的人。不管我,孟都督,李夫人,即便是你的爹娘,也都会担心你的!姐姐,冷静一点,我有办法。回去就能办,你不用担心这些。我只想你答应我,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伤害自己,也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好不好?”
68. 奸情
小郡王性子和长相一样利落,只说了半刻钟不到的话,便出来了。
不出意外,门外是严阵以待的刀枪棍棒,还有满满一桶油。倘若他不是两手空空的走出来,现在多半是凶多吉少。
“不再多聊聊?”桃金娘慢悠悠从人后走出来,脖子上还有先头留下的分明指印,不再端着风情的架子,她语气中的狠劲儿就透了出来,“我当你那样有本事,要劫走情妇呢。”
白无祁显然对这个侮辱性极强的称呼极不满意,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翻脸。
把不悦收紧心底,只淡淡的道:“我暂时不能确定要怎么才能帮到你们。先要去牢中问问你们的兄弟,可都将你们招了。如果你们没有露相,我便替你们准备出城的文书和马车。反之,恐怕需要时间商量。我尽量会在明日再来,你们一直在这里么?”
桃金娘狐疑地打量白无祁。
刚刚及冠的少年,身量容长,即便穿着低调的深色便衣,仍会因为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在无边的夜色中显得尤其灼眼。他是这样年轻美好,却又不令人觉得轻浮。无论的健阔的胸膛还是坚定的眼神,都给人一种极可靠的深情感。
她瞧着要笑,懒懒靠在一侧,“我到是不知道要说她幸运还是不幸了。天底下最蠢的扣扣:二三0d二0六九四三0
男人,和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都是她的。啧。”
不等他答,便道,“别当老娘好糊弄,你不就是担心她么。我行走江湖这些年,基本的江湖道义还是讲的,只要你听话,她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等你一走,我们就不会在这里的。三日之后去问西天井巷巷口那家茶水铺的伙计,他会告诉你我们到时候在哪里。”
白无祁有些犹豫,半晌还是不肯退步,“我要知道她好才能安心。”
“真恶心。”桃金娘皱了皱,像打发一只苍蝇似的要拂开他,“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明日我会送东西给你的。”
她越过他,就要进门。手扶门框,忽的回过身瞧他:“舍不得么?要么我再匀你半个时辰。不过要再加五千两银票,不能要永安票号的,其他都可以。”
这回轮到白无祁笑了:“你当她是什么了?”
桃金娘比他 笑得更猖狂:“娼妓好歹有银子拿,你二个见不得光的奸夫淫妇,还跟我扮起神情来了。你喜欢人家,不也就是见色起意,想要入她的身子么?再痴情、再认真,不过是色欲熏心的色坯子罢了!还跟老娘装起来了!”
她一把推开门,走进去合上,在最后一条缝隙时冲王虎努努嘴,“送客。”
*
容铮独坐在南书房,对着白日里呈上来奏疏头疼不已。
近来京华城不安生,因为一伙流传多年的山贼作乱,搅得城内一滩浑水。原以为前两日抓到一部分贼人,紧接着便可以顺藤摸瓜,将此事了了。没成想瓜没有摸到,竟又出事了
这次又是薛家。
只不过从丈夫换成了妻子。
傅明晞是在前日孟都督的践行宴后失踪的,一天一夜不见人影,第二日便是形容憔悴的薛副史报了官,一石激起千层浪,紧接着就是群臣纷纷上书,有的呵斥府尹尸位素餐,有的质疑都督有心敷衍。傅大学士年不过五十,半天便愁出了半头白发,连夜送来了一份洋洋洒洒近千字的陈情书。
看着兢兢业业的两朝元亲笔上书,字字泣血,身为君主,只觉得焦心又挫败。
正一筹莫展时,寺人奉了新茶上来,又道:“陛下,郡王求见。”
“祁儿?”皇帝揉了揉眉心,“什么时候了?”
“快要四更天了。”寺人毕恭毕敬道。
他知道及冠之后白无祁都没有进宫,入夜之后宫门落钥,需得用金腰牌方可畅行无阻。自己这外甥虽然年轻,却也不是鲁莽之辈,夤夜时分求见,许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片刻后一颔首,“叫他进来吧。”
年轻的郡王从屏风后走进来,短短的头发,把下巴轮廓衬得格外倔强。因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亲姊年轻时的模样,皇帝对白无祁也格外亲厚。挥手免了他的礼,并不把庙堂中的情绪带到家人身上:“祁儿,难得见你特地来见我。”
白无祁并不起身,也不说话,又叩了两个头。
容铮眉心一跳,和悦的笑意渐渐隐去,“说话。”
“儿臣是来请罪的。”白无祁终于直起身子,“薛夫人被绑一案,与我有关。”
容铮反而有些云里雾里:“与你有什么关系?若有什么线索只管说,不要卖这种关子!”
白无祁倒也不含糊,当下隐去了部分,只将方才是如何面会了桃金娘一行人,对方又如何提了要求等等,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之后又道:“三日之期足够,还望舅舅届时布置好天罗地网,务必将那伙贼人一网打尽。”
皇帝盯着跪着的少年,只觉得自己胸腔中的那颗心在咚咚狂跳。
他是君王,阅百书,断万事,什么样子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事情想不出?即便不用他亲口说,光是想一想为什么那伙子贼人绑了薛夫人,却勒索他,他就能猜出事情的原委。
可
这正是他不能忍的!
“舅舅,对不起。”白无祁看着皇帝几乎要捏碎手中的茶杯了,继续道,“是我不该。可从那回康王妃的千秋宴,我第一次见到她起时,我就喜欢她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见过她之后便满脑子都是她,想得也都是龌龊又肮脏的事情,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