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明晞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根,身体不情愿却诚实地扬了扬:“你说吧。”
“我说累了。想听你说。”桃金娘往墙上一靠,拿水壶喝了一口,“你跟小郡王是谁先的?”
傅明晞觉得还是死了算了。
可是她又怕可能自己死了,这丧心病狂的女人还会在自己的尸体前欺辱她的心上人。
所以强压住了咬舌尖的欲望,痛苦的接话:“我。”
桃金娘压抑地一挑眉:“这我倒是没想到。听说漠北那边儿男人不讲中原的规矩,我当是他先爬得墙呢。快点,展开讲讲。怎么回事,是你见色起意?怎么和他约上,怎么下得手?”
傅明晞脸色红得要滴下血。
一阵子长久的沉默后,她才小声的说:“我说不清。好像是他先喜欢我,但……是我主动把他……睡了。没花过什么心思,都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就有些难办了。”桃金娘摸出了腰间的短匕,作势挥了两下,“根据我的经验,靠肉体维系的关系最不牢靠,尤其是对男人来说。傅小姐,你最好希望那小郡王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没有用处的话,我会恼羞成怒杀了你的。”
她看着她美丽又羞赧的脸庞,连连叹息,“不过漂亮妹妹我也不是那么舍得。如果你能有别的办法救我们的话,我可以把你收进我们青崖寨。怎么说,你若觉得男人靠不住,便靠靠自己吧?”
傅明晞知道她是笑面虎,不敢正面回应,只捡无关痛痒的话回:“我也没有靠过男人。”
“我知道,是男人靠你”桃金娘很快被转移了话题,随手把刀收回了鞘,换了副鄙夷的神情望着她,“所以你觉得很骄傲?”
太难聊天了……
傅明晞如坐针毡,十指尴尬地绞在一起,“没有。”
“喔。那还好。”她想了想,又说,“其实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你出身好,家世高,找个门当户对的压力太大了。选个花瓶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好比你出墙这事儿,但凡比他出息点的男人都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是他的话,我用脚指头都猜得到他不会那么快知道,就是知道了,多半也只会忍气吞声。”
傅明晞开始打量一旁灰扑扑的墙壁,盘算着用什么角度能在短短的距离内不那么痛苦的撞死自己。
那面门被“笃笃”敲了两下,王虎的声音传了过来:“当家的,人来了。”
“这么快?”信才送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呢。桃金娘笑容终于带上了两分不加掩饰的危险,起身时顺便伸手托住了女人的下颌,一字一句道,“我们一起去。你记得,要好好劝他帮我。不然你们谁也没办法活着走出去,懂了吗?”
双更双更,冲啊!!我这个月能完结吧!!!
ps:哈哈哈哈希望大家可以习惯我奇特的思维,除非不可抗力(比如现实中遇到戏剧性的奇葩,恰巧又有合适的角色设定),我一般不会写专门恶心人的角色,尤其是女性。
所以希望大家起码在看我的文的时候,不要对角色恶意太大哦!!每个都是我的心血宝贝,就连小薛都是认真在当配角呢(小声)
67. 我在
郊外的小屋,破旧而灰败。
外面是矮矮的篱墙,柴房之外只几间小屋,当中稍整齐的一间里面亮着灯,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个模糊的人影。
傅明晞出来后便被重新牢牢绑住了,桃金娘性子狡猾,生怕出变故,特地多拿了一截绳索,在她脖颈上打了个活扣,收紧抽出都很方便,以免出现什么乱子。
一路上便牵着绳子,哼着歌儿,领着她走了进去。
推开门,屋子里的男子年轻颀长,鬓边的碎发遮住了半边耳朵,下颌线轮廓硬朗明晰,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被昏暗的烛火照得忽明忽暗,在看到人来的一瞬间,瞳孔倏地骤缩,浑身的戾气都炸了出来,死死盯着女人纤细脖子上的枷锁,暗暗握紧了拳。
“郡王殿下。”桃金娘权当看不见,像牵小宠物似的把傅明晞牵到自己身边,与他对坐,“你既来了,我就不说废话了。三日之内,想办法护送我和我的兄弟们出城,再准备一箱黄金,等我们彻底安全了,就把你的宝贝还给你。”
她拿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小,“这样大的就行,太多我们不方便拿。”
傅明晞在她桃金娘身后,微微地向白无祁摇了摇头。
不论如何,桃金娘这伙山贼作恶多年,手上血债累累,倘若这回放虎归山,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户像三门镇那家花匠一般惨遭飞来横祸的无辜百姓。她纵然没有太伟岸的抱负,可若这一回用一方祸乱换来苟且半生,她倒宁愿不活了。
“好。”白无祁避开了她的眼神,重新望向桃金娘,“但这些要求都不简单,三天时间太短了。”
桃金娘哼了声,“也可以呀。最多五天,只不过……”她眼波一转,吃吃笑了起来,“只不过首辅之女与漠北郡王的奸情就要传遍京华大街小巷了。只要你不介意,横竖命还在,你们也可以远走高飞。如何?”
“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桃金娘嗤笑,一收臂,拢紧了掌中的绳索,傅明晞身子被拽的猛地前倾,失声发出一声呜咽,纤细的脖颈被勒得通红,罗刹般的女人正要笑,白无祁却更快,猛地起身,长臂一展,轻巧且冷漠地扼住了她的脖颈:“放手。”
“你敢杀我试试?”桃金娘被捏得喉咙发痒,想要手里用力,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狠狠捏住了臂,“你不想谈了,是么!”
“有求于人要有有求于人的态度。”白无祁眼神阴鸷,饱含着浓浓杀意。在来京华之前,他刚刚经历过母国将近一年多的叛乱,他深处漩涡中心,无法置身事外,即便是为了自保,手上也沾过一些血。生杀予夺对他来说,丝毫不陌生,“桃小姐,如果想要把她当做是你的筹码,那就不要伤她一分一毫。”
桃金娘很想问他是不是疯,如果自己死在这里,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她并不怕白无祁会埋伏自己,正是因为她知道他们这段感情见不得光。即便到最后同归于尽,自己不过是死得其所,为朝廷的光辉履历多添一笔,可他们这样身份的人的奸情流传出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他们一定不会敢。
“我要和她单独说话。”
就在桃金娘差点窒息的时候,钳制才松开了。小郡王的脸色很差,明明是被勒索的一方,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
桃金娘大口喘气,想要发难,却又不能不顾兄弟们的前途性命,只得咬着牙忍了。摸了摸颈上的伤,说话时才发觉嗓子已经哑了:“半刻钟。别想着弄什么鬼主意。”
又一伸手,“你的郡王令牌,拿来。”
白无祁没有犹豫,解了腰间的牙牌扔过去,两步迈到傅明晞身前,着手解她脖颈间的扣。
他盯着她泪眼盈盈的眸子,轻轻的说:“姐姐别怕,我在。”
门被关上,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又亮起了两支火把,隐约还有兵刃碰撞的细微响声。
“对不起。”傅明晞连舍身赴死都做好了准备,却因为他一句温柔的宽慰崩溃的流泪,“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一切都搞砸的。”她强忍着哽咽,“你不要做傻事,这伙子人罪大恶极,不可以放过他们。该报官报官,问什么你直说便是,左右是我起得头,不会有人怪你的……这都是我应得的报应,是我命……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