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绿地的泥土清香直扑鼻尖,夜在这一瞬间变得分外悠长。

陆旭秋闷闷地道了一声,“请你有吧。”

被抱了个满怀的陆维倾哪怕再迟钝,也意识到这是陆旭秋孩子气的撒娇,于是想骂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束手无策地任由对方缠住。

时间明明很短暂,却在这个拥抱中像是停止一般。

“以后都有好不好?”轻轻的声音传到耳旁。

陆维倾微愣,伴着细弱的一声叹息,“嗯。”

在意当然不是嘴上说说的客套话,有些事情是潜移默化的,也不知是在相处的多少天,陆维倾发现他们总是能够在同一时间自然醒,保持着同样姿势挤在浴室镜前刷牙,他也发现青年并不是真的毫无追求,至少每天倒腾发型的热情和那些臭屁小伙子没什么两样。

“因为我帅啊。”

“自夸自擂没必要吧。”陆维倾嗤之以鼻地看着他。

“那我也不是自夸啊,毕竟遗传你呀。”

“我可没有像你一样大早上搞个发型搞这么久。”

“那你以前去酒局不也是。”

“我那是为了应酬。”

“所以咯,咱们不一样。”陆旭秋抓着他那有些蓬松的刘海,转过身冲他露出一个帅到迷人的笑容。“你是为了吸引客户,而我是为了吸引你呀。”

差点没被噎到,陆维倾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和别人也这么说话?”

“哪有别人,不就你嘛。”说罢,还主动贴近他,对着那张倏然放大好几倍的俊脸,陆维倾蹭得红了脸。

“少废话了,赶紧出门吧!”

看着陆维倾有些局促地赶忙奔上了车,陆旭秋会心一笑,腹诽着这招真不赖,就算是陆维倾也不会对帅哥无动于衷吧。

怪就怪是你好看,所以把我也生的帅,陆旭秋对颜值可谓相当自信。这也是他在一年前在那场官司那种无能为力的颓丧中被冯澄澄一语惊醒。

“哎哟喂,旭秋弟弟啊,你可醒醒啊,和辛畅方剑比什么,你有的最大资本就是你这张爹妈给的脸好吗?何况你还年轻力壮,那些老家伙能拼得过你吗?”

也是,陆旭秋转念一想,软件拼不过,硬件他总行啊,再说,他还有器大活好这点呢。

只可惜,都一起旅行都快三个月了,他还没尝着腥,陆维倾天天双人间严防死守,想爬床都没机会,平时稍微撩他几下对方就落荒而逃,根本不给他出手的机会。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对方慢慢来。

而且,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似是回味。

每天晚上偷偷亲他,总不算过分吧。

第一百零五章 完结(含h)

送给二十一岁儿子的生日礼物?

当陆维倾在各大搜索平台上输入这串问句之后,推荐的礼品清单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昂贵。有送房子的,“给儿子当然要早早准备一套婚房啊”;有送车子的,“小伙子就是要敢打敢拼勇往无前”;有送名牌表的,“男人的浪漫当然是从守时的承诺开始”,再不济的也有送一套西装;“suit&tie可是走向社会的标志”。陆维倾看了看自己余额清零的存折,思索着总不能这把年纪还要跟自己朋友借钱吧,而且,他可跟方剑开不了这个口。

以对方的洞察力一定会第一时间联想到某人即将到来的生日并告诉他,“只要你送的,小秋都会喜欢。”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这是他们共同旅行的第三个月,从湘西走过湘南,终于抵达广西北部,桂林十一月的天气是微凉的,寒冷用非常缓慢的方式吹落夏季的余韵,当他们穿上轻便的冲锋衣走在漓江沿岸,群山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鬼斧神工般的怪石层出不穷,明明见的多了仍不觉得乏味,处处景,亦处处美。

而山水解的了忧愁,却解不了困惑。对于生日礼物的谋划是冯澄澄起初提及的,对方嚷嚷着“你可不能输给他”这样的说辞,给他出了一大堆主意,至于为什么……大概是上个月自己那相当豪华的生日体验。

陆旭秋手持着一本《哄男/女朋友一百零八招》特等秘籍,在他生日搞了一系列非常浪漫又土味的仪式,从清晨放行李时打开后备箱的一百束玫瑰,到副驾驶手套箱里的刻字钻戒,再到晚上的烛光大餐和手机里朋友们发来的祝福集锦视频,只能说在千百种俗烂的套路中,对方把能做的全做了。

不能说是感动……但也感受到了对方的用心,陆维倾边无奈地吐槽你可少看点营销号吧,边许下了他四十一年来第一个和报仇没关系的生日愿望。

“希望能获得幸福。”

具体是什么幸福还没想好,只是他直觉地认为这个愿望的涵盖范围不止是他一人。

生日惊喜之后不免有些压力,两人的生日隔得太近,留给他发挥的时间不多了。陆维倾不想太过敷衍,免得有所亏欠,又不好意思拿对付客户的送礼招数,再说,也没几个年轻人会喜欢烟酒保健品吧。

投其所好是个大难题,从梦想到爱好,陆旭秋都表现得“别无他求”,有一回问得稍微直接了点,对方立马双眼发光,直道,“我想要的当然是你主动……”

答案都不用听,就看那赤裸裸直勾勾的表情,就差没把“欲求不满”写在脑门上。

“想也别想。”回答他依旧是非常冷淡的语气。

既然决定要正视父子二人的关系,就一定得摆正态度。并不是陆维倾故作矜持,也不是他婊子立牌坊,只是视角不一样了,他没办法再将对方看作无足轻重的陌生人,即便他还没有准备好去扮演父亲的角色,但乱伦这个问题赫然摊在台面,让他无法忽视,更不能轻易地重蹈覆辙。

然而……身体是诚实的,紧紧缠绵过的肉体难以摆脱那时有时无的暧昧,并且随着他们相处越来越久,这份暧昧升级成了一种难以消解的燥热。就好比美剧上只要某对男女滚过床单,哪怕双方都已经握手言欢move on到下一个或者下下个了,可一旦剧情发展到独处时,观众仍然会有种这两人随时会干上的错觉。

朋友?哪有上过床的朋友。

这种糟糕的联想让陆维倾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道德感和自控力。嗯,以他过往的战绩,在欲望的表现上只能说惨不忍睹。

于是,在生日越发临近的时段,陆维倾不仅产生了一种生为人父却掏不出半毛钱的窘迫,还有

一种欲火难退的烦躁。

尤其是最近起床,陆旭秋偏好在清晨洗澡,常常湿着头发裹着浴巾就出来,饱满精壮的腹肌把这具年轻身体的魅力渲染得相当撩人,在陆维倾屡次警告下,对方不会当着他面换衣服,但这种半裸的姿态跟普罗米修斯的雕塑像没什么差别,多看两眼总觉得会引火上身。

原先是并不在意的,可能是四十一岁的生日刚过,陆维倾忽然意识到按照人类平均寿命来说,他已经走过了一半,就算岁月的痕迹落在身上不算明显,但每每爬山时自己气喘吁吁,而旁边的青年却壮得屁事没有,他还是能够深切地感受到时间的差距。

这使得他不由得把目光落在年轻鲜嫩的肉体上,最好的年纪展现出最佳的状态,体格也好,体力也好,甚至连眼神都是朝气蓬勃的。

而这些在清晨随着对方那没擦干的上半身,便成了一种介于羡慕和饥渴的感受。

“要不订两间房吧。”终于陆维倾忍不住主动提出,却被掌管财政大权的陆旭秋严词拒绝。

“有什么必要睡两间吗?难不成你想背着我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