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蝶变 水沁颜六王爷 3372 字 4个月前

“蝶衣能一起走吗?”略收拾了几件随身的衣物簪环,流裳又将素日的画幅也一并包了进去,蝶衣忽然问道。

“应该吧。”流裳正在思量着带哪几本书走,听得蝶衣如此问,回首向她笑道。

蝶衣登时笑逐言开,二人收拾好了,流裳与蝶衣走向后门,“妈妈有吩咐,流裳姑娘若走请自便,但蝶衣得留下。”刚至天井,就有人拦住了她们。

“为何?”流裳一听不禁有气,“蝶衣从小与我一起,我要走了,她自然是和我一道。”

“刚刚那五千两只是买了流裳姑娘你,可没说连你的贴身丫头也一并买了去啊。”李妈妈笑着转了出来,“裳姑娘已不是我倚红楼的人了,这里也不是姑娘能久呆的地方,姑娘这就请吧。”说着便行了一礼,几个人上前,不由分说竟把蝶衣带下去了。

“蝶衣。”流裳刚叫了一声,一眼瞥见门后白衣一闪而过,依稀是绘颜身形,不由心中一阵气苦,眼眶一红,泪珠欲落未落,忍了半晌方忍了回去,向李妈妈勉强回了一礼,流裳大步绕过李妈妈,拉开后门,早有人等着将她扶上马车,鞭声一响,马蹄踏着青石板的街道,得,得,得,一径去了。

第七章

“车上壁画真有那么好看?”早在车中坐着的男子见流裳只是死死盯着自己身边的车壁,最终还是忍不住发话了。

“你是谁?”流裳若有若无地瞟了那人一眼,仍是盯着他旁边的车壁,似乎只是用盯的就能把它钉出个洞。

“谢落寒。”男子闲闲地倚在车壁上,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哦。”流裳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上去,顺便连眼睛也闭上了。

“你知道我是谁?”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奇。

“谢落寒,你刚刚告诉我的。”流裳也懒得多话。

“还有一个名字,要不要听?”仿佛是拣到一件奇宝,男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江南王。”流裳伸手揭起车帏一角,任冷风扑面,淡淡地说道,“名字不过是符号,封号更是浮云,悬在头顶,非但抓不到,反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王爷又何必执着于此?”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男子听了这么一大篇话,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现在谁人不知六王爷大名?”放下车帏,流裳轻轻一笑,“纵是不知道,现在也该猜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六王爷花了重金把流裳买了来,到底是要流裳干什么呢?”眼神瞟过六王爷,“该不会是礼物吧。”

“那可没准,哪天看你看腻了,你还真成礼物了。”六王爷紧盯着流裳,“不过,现在好象还没腻,总算我没看错,你不像绘颜。”

乍听得这个名字,流裳不禁收敛了笑容,不再答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窗沿,又行了一小会,车外传来大门打开之声,赶车的人跳下车,已有人打起帘子,流裳低头下车,立在一旁,待六王爷带她进去。

“这个宅子没人住,平时就让下人看着,早几天我就让人打扫过了,新拨了人过来,你就住这里了。”站在庭院之中,流裳深深吸了口起,花的香味,精雕细琢培养出来的娇贵的花朵,丫鬟上来,回道酒已备好,六王爷看了一眼默立一旁的流裳,也不说话,只携了她进屋。

“有区别吗?”坐在六王爷身边,流裳却是一刻也不闲着,四下打量,流苏帐子,雕花妆台,镂花窗框,红烛高烧,合欢酒的香气弥散在空气里,淡淡的撩拨着室内人的心弦。

“什么有什么区别?和哪里一样了吗?”王爷一手执杯,一手轻轻搭在流裳腰际,烛光说明不明,说暗不暗,灯下的人儿被烛光一照,越发地添了一丝媚艳入骨。

“和倚红楼。”流裳起身,为王爷斟了杯酒,“就像只是换了个房间。”

“你拿本王的私第和那烟花勾栏相比,就不怕本王酒醒了怪罪?”六王爷说着把酒一饮而尽,斜斜地瞅着流裳,手上加劲,将流裳揽到身边坐下,另一只手早已放下杯子,拔下流裳头上的珠钗,三千青丝顿时披散下来,柔柔地垂在身前,身后。

“若是王爷喜欢这钗子,说一声便是了,流裳必定是双手奉上,又何劳王爷亲自动手呢。”盯着那钗,珠花微微颤动,流裳伸手欲拿酒壶,却被王爷一把按住,“酒不醉人。”

“王爷若是不喜欢醉,那就清醒着吧。”流裳截断话头,抽回手道。

“是,是,是,还是清醒的好。”王爷一脸坏笑,收回手,“不过这酒总不至于浪费了吧,我藏了十年的好酒,要拿去赏给下人岂不可惜?”

“那还请王爷拿去给配喝它的人罢,放在这里久了只怕被流裳熏坏了,王爷以后拿不出手了怎么办呢。”说着,流裳趁机挪了挪凳子。

“怎么,本王是老虎,近了会吃了你不成?”王爷看在眼里,随口打趣道。

“纵然是老虎。”流裳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一抹娇笑浮在脸上,“那也是买了流裳的老虎,流裳少不得要入乡随俗,当只母老虎了。”说着,走至镜前,卸下簪环。

“我倒是后悔了,真不知道我买回来的是个侍妾还是个妖精。”放下酒杯,六王爷笑叹着从背后抱住流裳,将头埋在流裳的头发里摩挲着。

流裳一笑,也不转身,轻轻靠在六王爷身上,眼眸黑亮如点漆,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仿佛划破了天际的流星,仅一刹,便熄灭了,银烛火焰扑地跳了一下,结出个灯花,似乎是被那道光刺到了,流裳闭上眼睛,反手扣住王爷的手,感觉那温度正在上升,由温暖变为灼热,嘴唇在颈间游动,烫烫的气息扑在细嫩的皮肤上,“王爷?”流裳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刚想说话,转过头来,已有东西封住了自己的嘴唇,由轻柔缓慢变得渐渐粗重,还未等流裳回过神来,一只手已探进衣内,裙衫委地,烛光摇曳,帐上的流苏微微颤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呻吟,满室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春意。

“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成闷葫芦了?”六王爷半倚在床上,玩着流裳的头发。

流裳半晌没吱声,六王爷觉得奇怪,低头一看,却见流裳半边脸掩在锦被之中,一双眼睛却仍是睁得老大,直直地盯着空中的某一处。

“那里有什么吗?”六王爷朝那看了看,除了空气,还是空气,不禁把被子拉了下来,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流裳还是不说话,朝被子里面缩了缩,索性闭上眼睛。

次日醒来已是阳光普照,透过窗纸,床帐高悬,满室明亮,流裳不禁抬起手来遮住眼睛,雪白的一段酥臂登时沐在阳光之中,昨晚,流裳淡淡地想着,翻了个身,面朝里,免得阳光太刺了睡不着。

“姑娘醒了?”听到流裳的动静,门被推开,一个丫头端了盆水走进来,流裳暗叹一声,抬手去摸衣服,那丫头早已递过来一套簇新的衣衫,“奴婢如梦,王爷让我来服侍姑娘。”

“如梦?好名字。”边系着裙带,流裳含笑站起来赞道,“谁给起的?”

“琉璃姐姐。”如梦脆生生地答道,一边替流裳理好衣衫,又唤了几个小丫头进来服侍洗漱。

“王爷呢?几时回去的?”吃过早饭,流裳闲不住,索性让如梦带着自己在宅子里好好转转,院子不算小,毕竟再寒酸也算是王爷的私第,流裳笑笑,看着自己身边精巧的房舍,还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花木。

“王爷一大早就上朝去了,特别吩咐了不叫吵醒姑娘呢。”如梦一边说着,一边偷眼打量流裳的脸色,却讶然只看到了漠然,没有愤怒,没有失落,没有喜悦,只有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

“你从王府来?”流裳转过头,看着如梦,生得白嫩动人,一双星眸朗若秋水,灿若晨星。

“奴婢是家生的女儿,一直都在王府里,前几天王爷把我拨过来服侍姑娘。”如梦笑道,语音清脆,口齿伶俐,笑容可掬,没有半分怨色。

“东西就放这了,你们且先出去,到帐房里领赏钱。”流裳刚要说话,忽然听得大堂上传来一阵嘈杂,中间清晰地夹着一个女声。

“呀,可不是琉璃姐姐来了。”如梦掩嘴笑道,“姑娘去看看?”

流裳点点头,如梦一径在前面引路,厅中堆着好几件箱笼,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衫的女子正站在一旁吩咐着,见了她们二人赶忙笑脸迎了上来,“见过流裳姑娘。”

“这位可便是琉璃姐姐?”流裳不敢怠慢,笑着走了过来。

“姑娘太折杀奴婢了。”琉璃忙站到一边,“这是王爷命琉璃送来给姑娘的,说赶着做的,太粗糙,请姑娘将就些使,若有什么不便的,就让如梦告诉琉璃,还请姑娘千万不要拘束才是。”

“有劳姐姐了,还请姐姐替流裳向王爷道声谢,让王爷费心了。”流裳眼角也不扫一眼那些箱子,只是微微向琉璃略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