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孩儿,帝君的长子,却要处处矮他一头,事事都怕触怒了他。你父皇赏下的东西你不敢先挑,就连说亲事都要去问他喜不喜欢,不喜欢你再要。”
“现如今,众仙眼里早就没有你的位置了。他是上古战神,而你不过是战神的哥哥。”
帝煌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转眼就沉入深幽的瞳底。
美妇幽幽道:“他看似厉害,其实也有弱处。言出必灵是跟着灵力来的。小事情耗费的灵力少,大事情耗费的灵力多。待到什么大事情把灵力耗完时,他说的话就不灵了。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意。”
这一次,帝煌没有出声。
两人离开后,璃沫这才想起,天帝是有个弟弟的,上古第一战神帝幽。在她生活的年代,帝幽早死了,战神.的名号也慢慢被南浔取代。
帝幽是怎么死的呢?一直也没人说得清。他的名讳是天界的禁忌,从不让人提起。
五日过去,帝幽果然回来了。还是像平常那样,一有空就来水池旁看她,喂食或者用水草逗她追逐。璃沫一直想提醒他注意天后,但无奈她只会吐泡泡,一句人言都说不出来。
某日,帝幽不在,璃沫沉在水底睡觉。一双手把她捞了起来,放一个水晶缸中。她顿时吓清醒,慌乱地在里面乱转。
头顶传来女子的笑声,“你瞧,鱼儿知道要去天后那里赴宴,高兴得不行呢。”
她顿时愣住,贴在水晶壁上往外看,见是两个陌生的仙娥,一个穿粉裙子一个穿蓝裙子。
蓝裙子仙娥一脸犹豫,“我们没有禀告殿下就这么拿走他的鱼,他会不会发脾气呀。”
粉裙子仙娥满不在乎道:“他发脾气正好,姑母就有话柄拿他了。身为人子,母亲生辰借他一只鱼儿摆摆算什么事?”
她笑眯眯地用手戳戳璃沫,“这鱼可真漂亮啊,怕是天上地下最漂亮的小鲤鱼了吧?怪不得殿下日日都在池塘边待着,它就像一枚红宝石,可真耀眼。”
蓝裙子仙娥还是一脸惧怕,“出了事你可别说我陪你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天后是你姑母,保你不保我呀。”
粉裙子仙娥笑着说,“知道啦,怕什么,我们拿到宴席上摆摆,再偷偷放回来。”
天后的生辰宴上,众仙云集,璃沫被放在最显眼的桌子上,惹来一众小仙童的注意。熊孩子不分仙凡。大人们聊天喝酒,小仙童们挤到鱼缸前,不停往里面撒糕饼渣子。
“快吃啊,你怎么不吃?”
“我家的鱼儿一撒点心渣子抢的可欢呢。”
“来,我有办法叫它吃。”
一只长满毛的手伸进去,一把攥住璃沫,璃沫吓得直摇尾巴,嘴不由自主张开了,立刻被熊孩子塞了口枣泥。
枣泥哪是鱼吃的东西,更何况那么大一团,她顿时噎得地直抽抽。
“哎,你们干什么?”蓝裙子仙娥瞥到这边,连忙从熊孩子手里把璃沫抢回来,放回水晶缸。熊孩子顿时一哄而散。
她担心熊孩子再霍霍鱼,她把水晶缸放到了高柜上。
缸里的水已经被点心渣子污染的不成样子,蓝裙子仙娥也没注意,径直走了。
璃沫待在浑浊的水里,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喘不上气。她拼命舞动着鳃,带着渣子的水流从鳃里穿过疼极了。
“二殿下怎么还不来?大家都到齐了。”一位仙君与同伴窃窃私语。
“二殿下与天后不合,你不知道吗?他不来参加真是太正常了。”
“不对,二殿下即便与天后不合,他也会来做个面子情,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别胡说八道,你言出必灵吗?”
宴席上,帝君也在询问内侍,帝幽怎么还不来?他不来,宴席都没法开。
内侍正欲去宣帝幽,就见一个武将连滚带爬地闯进来,“陛下,陛下不好了。二殿下奉旨去修东皇塔,回来途中遭遇了魔族偷袭,现在不知生死。”
帝君呼地站起,“什么奉旨,奉谁的旨?”
武将一脸懵地抬起脸,“奉陛下的旨意啊。”
帝君顿时脸色铁青,环顾四周,“是谁用幻术替我下了旨意?”
众仙面面相觑,旨意可以用幻术下,但是上面盖的真龙之印可做不得假。那个印记用灵力一点会发出龙吟,幻术一眼就能识破。谁有本事去偷帝君的章?
想到帝幽,所有人更是心中一咯噔。东皇塔荒废万年,里面的河图大阵若要完全修补根本不可能。
帝幽之所以可以把东皇塔修好,只因为言出必灵。但是这么大件事差不多把他所有灵力都用完了。
那些魔族也真是巧,怎么就恰好在他灵力用尽时偷袭呢?
就在气氛紧张时,一个人手持长剑浑身是血地大步走进来。众人齐齐扭头,神色顿时从惊愕变成狂喜。
“是殿下,殿下回来了!”
“殿下没死,帝君快看,殿下一点事都没有。”
“你瞎了吗?没看殿下身上全是血?”
“比起血,难道不是命重要?殿下能走回来,就代表殿下没事。”
“不愧是言出必灵啊。”
大殿一片喧哗赞叹声。
帝君铁青的脸色在看到帝幽的一刹那,由阴转晴。但是旁边的天后脸色就不那么好了,眸光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和恐慌。
帝君满脸欣喜,“阿幽,你怎么全身是血?有没有受伤?快,炉衡君,给我儿看一看。”
不待炉衡仙君过来查看,帝幽一剑掷到了天后面前的案几上,剑身锃锃摇晃,发出带着战意的长鸣。
帝君太阳穴突地跳了一下,“阿幽,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