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喜房,床上遍撒红枣花生,桂圆瓜子,红烛高照,窗上处处贴着双喜剪纸,目之所及,尽是刺眼的大红,这一切,都让他不寒而栗,仿佛跌入深渊,可……可听着这些不着调的混账话,他反而觉得一切没那么可怕了。
第二场喜宴和第一场隔的并不久。
张玉衡待在自己屋里看话本解闷儿,并不很把外头热热闹闹的婚礼放在心上,比起李长川极尽羞辱之能事的折磨他,他宁愿李长川不停地往府里抬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哪怕抬一百个女人过门儿,只要李长川养的起,他有什么好不愿意的呢?
“二妈妈!二妈妈!”李北寒冲进来,一下撞进张玉衡怀里,把他撞的眼前发黑,差点儿没晕过去,李北寒一无所觉,还在大声宣布:“我瞧见三妈妈的脸了,没你好看!”
张玉衡:“……”
他忍着疼,露出一个笑,说:“看一眼你就知道啦?我看你是信口开河,逗我开心呢。”
李北寒腻在他怀里,抓他手上的玉镯子玩儿,“我说没你好看就是没你好看,二妈妈,你比她们都好看,她们都是庸脂俗粉,咋打扮都比不上你。你用不着难过,真的。”
张玉衡捏一把他的脸,笑着问:“我为什么要难过?小机灵鬼儿,你才多大一点儿啊就有这么多心眼儿了,谁教你的?二妈妈真的一点儿都不难过,你不要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李北寒哼哼唧唧地道:“那你为啥不难过啊,三妈妈进了门儿,我爹就对你更不好了。”
张玉衡让他的小心思逗的好气又好笑,只好道:“那你对二妈妈好不就成了吗?只要我们北寒还想着二妈妈,那二妈妈就心满意足啦。”
李北寒抬起头,问:“真的?”
张玉衡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儿,说:“当然是真的,二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李北寒很高兴似的,眼睛发亮,大声道:“二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因为很不高兴父亲娶了二妈妈没多久就抬三妈妈进门,李北寒连前宅的喜宴都没露面,更不管那个和三妈妈一起入府的“弟弟”李北珩,当晚撒着娇一定要留在二妈妈这儿睡,说什么都不肯回自己的屋。
张玉衡身边儿的丫头含英笑着打趣:“小爷,你是不是怕黑,不敢自个儿睡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缠着我们小姐?让人知道了,怕要笑话你的呀!”
李北寒抬着下巴,底气很足地道:“谁敢笑话我,看我不把他们的牙打下来!含英姨,你不用给我铺床,我和二妈妈一个被窝就成。”
张玉衡敲一下他的脑袋,说:“答应让你留下来了么?”
李北寒抱着二妈妈的手臂,把头往二妈妈怀里蹭,边蹭边道:“二妈妈,你就让我和你一起睡吧,我就想和你一起睡,你身上可香了,和你一起,我一定能睡的特别香,连噩梦都不会做。二妈妈,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
张玉衡还是心软了。
因此当晚,李北寒就光着屁股挤进了他的被窝,一点儿害臊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光着屁股多么天经地义。李北寒手脚并用地缠在二妈妈身上,还使劲儿去闻他身上的香味儿,心满意足地道:“二妈妈,我往后都和你一起睡,成吗?”
张玉衡让他缠的几乎喘不过气,闻言忍俊不禁道:“你都这么大了,还要和我一起睡,那可不大好。北寒,先生教过你没有,七岁不同席,你都多大啦?”
李北寒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什么狗屁七岁不同席,说这话的人八成是个孤家寡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听他瞎扯淡。二妈妈,你咋不脱衣裳,这么睡不累么?要不我给你脱?”
张玉衡:“……”
他连忙按住自己的衣襟,哄道:“二妈妈就喜欢这么睡,北寒,二妈妈不累。这么晚了,你也睡吧,好不好?明儿还得早起念书呢。功课都做完了么?小心又挨教训。”
李北寒听了这些话,简直一头两个大,气哼哼地把脸埋在二妈妈胸前,闷声闷气地说:“二妈妈,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去他娘的功课,小爷明儿不去了还不成吗?爱咋咋地,大不了再挨一顿鞭子。”
张玉衡笑叹道:“哪儿这么大的脾气。……睡吧,睡吧……”
李北寒变成了他在深宅大院中唯一的慰藉,这个在外头张狂又不驯的大少爷,只有在他跟前才会变成一等一的好儿子,既体贴,又细心,还总撒娇耍赖地哄他开心,不管李长川对他的态度有多恶劣,都不要紧了,北寒总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有北寒在,他能把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忍不了的苦忍下去,只要想着,终有一天,李长川会消失的,届时,就只有他和北寒,那他的生命中就只余明光啦。
番外二 玩儿二妈妈的手
番外二
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随着李长川地位的攀升,一个又一个女人被抬进了李府,张玉衡乐的清闲,把更多心思放到生意上,他能拿出来的钱多一点,就能在李长川那儿少受一点气,也算是笔合算的买卖。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在经商一道上很有天赋,又背靠着李长川这座大山,更是把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赚的盆满钵满。
李长川拿了钱,也就肯放过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妖怪”,尤其是五夫人进了门后,他十天里得有八九天是在五夫人那儿睡,剩下来的一两天不是去三夫人四夫人屋里,就是留宿在外,和海台子厮混,一年到头都不去张玉衡那儿过一回夜,这也成了帅府从上到下心照不宣的秘密。天底下盘靓条顺的女人到处都是,何必为了一个畸形的妖怪为难自己?
李长川风流快活的时候,他的长子李北寒也春天的竹笋似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那是数九隆冬的夜晚,张玉衡借着床头的灯光看账本儿,李北寒四仰八叉地躺在他身后,觉得这屋里头地龙烧的太厉害了,热的他浑身不舒坦。他要和二妈妈撒娇,可二妈妈把心思全都放在账本儿上了,对他的话只敷衍的“嗯”几声,连正眼都不肯看他。
这些年,李北寒早习惯二妈妈把自己当心头肉,这会儿哪儿高兴的起来?他看着二妈妈露出被子的肩膀,和垂下来的一缕卷曲的头发,百无聊赖地伸手扯了扯那缕发丝,抱怨道:“二妈妈,你咋就那么喜欢赚钱啊,我叫你多少声了你都不理我,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张玉衡头也不回,安抚道:“还有两页,你让我先看完。”
李北寒不满地道:“你半个小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他不高兴,也不想让二妈妈就这么轻轻松松、心无旁骛地把账本看完,眼珠一转,坏心眼儿就上来了。他推开棉被,手脚并用地把二妈妈连着被子一起搂在怀里,就像一头抱着蜂巢的狗熊,这还不算完,他就着这姿势,搂着二妈妈在床上来回翻滚。
张玉衡的账本儿掉在床下,大惊失色地让李北寒困在怀里,动弹不得,还身不由己地在床上滚来滚去,好悬没吓得叫出声,“北寒!你这是做什么,二妈妈、二妈妈真的要把账本看完啦!你停下吧!别闹了!”
李北寒把二妈妈压在身上,得意地咧咧嘴,说:“让你不理我。二妈妈,有我在你还看啥账本儿啊,我不比账本好看多了?你还不如多看看我。”
张玉衡不舒服地动了动,脸色潮红,呼吸也比平时急促许多,双眼似乎荡漾着一潭清水,央求道:“北寒,二妈妈知错啦,再也不这样了,你……你放开我吧,成吗?你要把二妈妈压的喘不过气来啦。”
李北寒不仅没把他放开,还一脸认真地打量起他的脸来,若无所思地道:“二妈妈,你脸咋这么红?是不是冻着了?”
张玉衡难受地道:“没有,没冻着。北寒,你快点起开吧,二妈妈真的喘不上来气了。二妈妈都和你认错儿了,你不能故意折腾我呀。”
李北寒骑在二妈妈身上,知道自己该起开,但……看着二妈妈从脸颊蔓延到锁骨的潮红,不知怎么,就是动不了。他还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理了理二妈妈乱掉的发丝,露出二妈妈水盈盈的眼睛,他一直都知道,二妈妈是很美的,可是,二妈妈过去,也这么……这么什么?李北寒想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个词:妖娆。对,就是妖娆,就像说书的说的妲己。
李北寒吞了口口水。
张玉衡还不知道他愣着的这会儿究竟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动,不肯放开自己,还催促道:“北寒?真的生气啦?都是二妈妈不好,不该不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你压着二妈妈的肚子啦,疼呀……”
李北寒怔怔地去看自己的下半身。
张玉衡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头皮发麻李北寒的阳具,不知道什么时候硬了起来,好大一个行货,气势汹汹地冲着他,仿佛要戳到他脸上。
张玉衡红着脸,小声道:“北寒,你、你快起开。”
李北寒咬咬牙,浑不吝地道:“咋,没见过?二妈妈,你又不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害啥羞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爷们儿都这样。我们哥们儿兄弟在一起比,我的是最大的。”
张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