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窸窣声响了响,就看那头发梳齐了。岳青把玉梳搁在案上,一个心神不宁,眼睁睁瞧它从桌缘滑了下去。他忙屈下身来,这才一捡起它,手腕就被人给猝不及防地握住。

“受伤了?”闻声,岳青一抬眼。

他望着连玦,那张脸虽是世间罕见的俊美,却没有一丁半点像女人的地方。可在遇见这通天教主之前,岳青也从不知道,原来,他中意的是男人。

先前被七师弟折腾出的伤已经差不多全好了,只剩下腕子和胳膊上的青印,褪是褪了些,却没消干净。这也瞧得出来,当时,宋蘅是有多狠了。岳青仿佛是心有余悸一般,背上凉了凉,手心瞬间就出了汗。

好一会儿,他才嘶哑地说:“是……是受了点皮肉伤。”

男人睨着他,并没有接话。饶是先前,岳青常有看连玦看痴了的时候,这一刻,到底是心虚了。他别开眼,想要站直的时候,却发现,腕子上男人的力道没有松开。

夜色浓重。

岳青自己在后庭涂抹了胰子,然后,就用手托着他身后的那根巨物。浑浊的火光下,那粗挺的肉刃盘虬着筋脉,像火龙那样张牙舞爪。

有句话说,小别胜新婚,也不知用在这儿适不适当。那肉棒涨得极巨,足有七八寸,任是岳青做足了准备,一时之间也没能全含进去。就看他两手抓紧案台,两腿打开,全裸地半坐于连玦身上。连玦两腿虽残,腰腹却还使得上力,他强摁住那窄胯,胯间的巨根一寸寸地塞入肠水淋漓的小穴里。

岳青素日里就听话得很,却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主动过。明是胀疼得脚趾都蜷曲泛白,仍是一股脑地往下坐,直到他完完全全地接纳了他。接着也没缓上一会儿,就热火朝天地提腰抽送起来。

连玦一贯喜欢在床笫间糟蹋岳青,这一夜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当人在他身上自淫之时,在这一波波绝妙的快感下,手掌缓缓地抚向眼前这身子的胸膛。感受到男人的爱抚时,岳青急喘了一喘,红潮顿时爬满全身,低头就看男人的手掌在他的胸口流连,随着他摇晃身躯的动作,手指一下一下搓着他的乳尖,将他撩拨得心猿意马,不能自己。

反观连玦两眼深沉,便是动欲,也依然游刃有余。他一手玩弄着岳青,另一只手在他背上的鞭痕缓缓游弋。他还注意到了,这肩肉上添了几道新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看那痕迹……倒像是被人给抓出来的。

这诡谲的念头刚冒出来,一股无名火猛地蹿涌上心头。岳青“呜”了一声,他猛地被连玦给一手压在案上,下身跟着被人狠狠一撞,一下子捅到最疼的要害。岳青顿时一痉挛,小腹一热,前根喷出精液,像是活活被人给操得失禁一般。

“要是,我让重阳派上下都看见,”耳畔响起了那沉沉的声音,“他们的大师兄,还有如此淫荡的一面”岳青的身子陡地一僵。他听见,身后的人低笑一声,耳垂被人给含了一含,软舌滑入耳中……

火光下,黑影不住摇晃,呻吟由缓至疾,逐渐熄了,又好一会儿,再响起来黏腻的水声。别了近二十天,这夜就一连媾和了四回。

岳青一夜都没能合眼,天亮时,他藏掖着一身的痕迹,悄然回到了门派里。

过了几日,岳青才想起连日不见七师弟,问道旁人时,下人奇道:“大师兄是忙糊涂了,七师兄那日同您回来后,说是有急事,回头又下山去了。”

岳青一听到这消息,别的没什么,竟先暗中松了口气。

一转眼,就到了立秋。

中旬,是掌门岳千峰的六十七岁大寿。因着不是整寿,也就没有大肆操办,只在门派里张罗了几张桌子,大伙儿一起吃个酒就好了。

原是难得的好日子,谁想,偏生就来一帮不速之客。

《大师兄》 (十三)

八月十六这一日,是岳千峰的六十七岁寿辰。岳千峰过去一贯喜欢张扬热闹,这些年倒是歇了心思,没等到弟子们到齐,就管厨房做了几桌子大锅菜,开了十几坛好酒,一齐乐上一乐。

大伙儿正围桌吃席,没承想,却有一帮人不招自来。

来者为一一眉道人,他手执拂尘,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他的身后跟着有十余人,由左至右,分别是一持长棍的魁伟罗汉,一揹双刀的刀客,另有异人若干,瞧着都不是中原人。

这伙人武功非凡,一般人拦他们不住,由着那一眉道人带人一路长驱而入,肆无忌惮地到了宴客的堂中。

“师弟,你今日举宴,竟未向武林同道递帖,实在不是你的作风啊。”一眉道人捋须而至,开口便在众人面前称掌门为“师弟”。木延舟率先站起来,喝道:“你究竟什么人,胆敢伤我重阳派的同门,还在我师父的宴上耀武扬威!”

一眉道人微撇他一眼:“你这弟子倒是管教得好,见着他大师伯,也不知道跪下拜礼?”木延舟欲要再辩时,便听岳千峰唤一声“老四”。跟着,就看他走了几步出来,在这帮人面前站定:“钟离山,当年因为你心术不正,早就被逐出重阳派,从名册里剔除。这一声师弟,岳某实在不敢当。”

一眉道人道:“论心术不正,老朽恐怕是比不上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此话一出,重阳派弟子纷纷怒起。木延舟向来最冲动,要不是被岳青给一手拦住,怕是早就冲上去动手。

岳千峰止住了弟子们喧哗,脸色却也十分不快:“明人不说暗话,你挑今日上山,究竟有何图谋!”

一眉道人亦不拐弯抹角:“老朽今天来此,不过是要讨要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岳千峰闻言,神色陡地一冷,显是知道他意指何物。

此时,重阳派二弟子杨通负手踏出来,振声道:“不过是个除了名的,居然胆敢在祖师爷脚下大言不惭。莫说山上有没有你的东西,就算是我重阳派的一草一木,你这妖道一个也别想带走。”

这杨通人称逍遥剑杨大侠,在江湖上名声极显,大可能在岳千峰百年之后,承他的掌门之位。他一开口,重阳派上下人人无不称好。面对如此声势,一眉道人也不露怯,他看了一圈,哼道:“尔个个倒是忠心,却不知你们师父生恐尔等胜他一筹,他自己练不成的功夫,却不敢传给你们当中任何一人。”

“哼,你莫再言中挑拨!”岳千峰愠怒道,“云心诀是我重阳派镇派之宝,当年,你就想盗走功法,被师父撞破之后,不惜杀伤同门逃下山,今日竟还有脸出现在此!”

各门各派皆有自己的绝学,重阳派素以云心剑法纵横江湖,可这剑法所凭依的正是当年祖师所创的独门心诀。多年来,江湖一直有传说,云心诀远胜少林混元气功,乃是当世绝顶的心法,故而当年的岳千峰不过习得六层,就可称五绝之一。

岳千峰绝无可能交出心诀,一眉道人何尝不知这一点,他直言:“老匹夫,你重阳派弟子虽多,到底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余下高手连你在内,实则也不过二三人尔。”此话尽管刺耳,却也道出了要点。那妖道身后十余人皆非善茬,又不知他藏了什么手段,若此时硬碰硬,恐有不少伤亡。岳千峰冷道:“你有什么阴谋?”

“照老规矩,”一眉道人:“你我各派弟子三人出战,如老朽胜了,就借云心诀予我一观,到时候必当完璧归赵。”众人纷纷说他“无耻”,有一弟子嚷道:“那你输的话当如何?”

一眉道人眼底一寒:“老朽自废武功,终身不再踏入重阳派半步。”

“好!”杨通先一步说:“师父年事已高,我可代师父出战二局,加上我四师弟一人,如何?”一眉道人便点了弟子二人,正是那罗汉与刀客,连他在内,正好三人。

第一局,木延舟先战刀客。那刀客同使双刀,劲力无穷,刀法又快又狠。木延舟所擅为三清剑式,为云心剑法六式之一,以一剑分作数招快攻,正好克敌人的双刃。一眉道人想是早料到刀客会输,未见多慌,木延舟首战胜出,免不了有些得意:“是轮到那和尚,还是轮到你来?”

一眉道人嗤笑道:“黄毛小儿。”遂示意那罗汉出战。

木延舟原想连胜二局,便可将这帮人赶下山头,殊不知那罗汉身法如此厉害,手里的棍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他旁观了第一局战,便已看破木延舟的招式,木延舟想要故计重施,自然行不通。木延舟硬抗了这和尚五百招,呸了一声:“臭和尚,用的少林功夫,却拜在个妖道门下,可真是吃着王家的饭,睡着林家的床啊!”此话惹得满堂哄笑,那罗汉一怒,杀招频出,木延舟一退再退,终是落败。

眼下两方各得一胜,众人便观二师兄杨通这一战。杨通乃是岳千峰得意之徒,无论天赋还是心性,皆为上佳。那罗汉虽然功夫本不逊于他,却因被木延舟言语所激,恨不得杀光他重阳派上下,尽出雷霆之招。杨通亦擅快剑,却兼有玲珑心思,可化刚为柔,饶是少林棍法再怎么刚硬,也被他一招招所化解。杨通渐占上风,剑势由缓转急,末了竟一招断了那罗汉的棍。罗汉怒喝一声,以掌袭来,不料此举正中杨通下怀,只看他斜身一避,一招一式下来,最终剑指敌人眉心。

重阳派夺得两胜,本该胜了。一眉道人却镇定说:“非这般算数,你重阳派需完胜老朽三人,才算真正赢了。”

众人早料到这妖道不会轻易罢休,杨通倒也不曾真怕了他,拱手请示了岳千峰,得师父首肯,这才与那道人一战。

原就猜说那妖道有什么绝活儿,待杨通与他交手几次,方觉察这人功法迥异,拂尘如影,招招出其不意。一眉道人早年在重阳派习剑,又同旧师门有仇,这些年来,他所修炼的功夫,就是为了对付重阳派的云心剑法。杨通本是堪堪应付,不想这妖道诡招奇多,且十分阴毒。眼看杨通不敌,岳千峰提气前跃,一掌拂开自己的弟子,加入了战局。

“老匹夫来得正好,”一眉道人狞笑道,“你窃老朽掌门之位,今日老朽要一并讨来!”

岳千峰一改先前耄耋老态,夺过弟子手中之剑与敌厮杀。高手交战一触即发,一眉道人自以为看破重阳派的剑法,便无以为惧。如今岳千峰虽已头童豁齿,到底是武林泰斗,瞬息间,两人已过手千招。一眉道人久攻不下,就猜自己无甚多胜算,可他与岳千峰是几十年的老仇敌,恨不得斗得你死我亡。岳千峰深明久战对自身很不利,不惜懵诈敌人,以假招做幌子,反手一掌,直擎敌人大穴。

一眉道人血口一喷,原当他会就此罢手,不想竟从他嘴里飞出几只毒针。

“师父!”岳千峰闪避了毒针,却因分心而另遭他人暗算,从那帮异人中飞出一人,一掌打在岳千峰身上。他连退十数步,瘫倒之前被岳青给及时接住。岳千峰重咳不止,几滴暗红的血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