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他要回家,要赚钱给姐姐治病,他没空再跟段寻麟周旋了,这一两天就是逃跑的黄金时段,他得赶紧想出个万全的对策来。

眼看祝青柃一瓶接一瓶灌下,段寻麟的眉越皱越深,一旁还有好几个不识数的人上来问他要联系方式,又或者去问祝青柃,一顿烧烤吃下来,段寻麟带着酸味的气吃了不少,没心思去想祝青柃要怎么计划逃跑,也没心思感伤,只专心撵人离开。

祝青柃酒足饭饱,也彻底醉了。他喝醉了也不闹,就端端正正坐在位置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段寻麟的一举一动,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目光迟缓,反应慢半拍。

看祝青柃这副模样,段寻麟更是一头雾水,祝青柃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是他多虑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搀着人回酒店休息。祝青柃乖得很,段寻麟让他刷牙就刷牙,让他脱衣服洗澡就直接在他面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事出反常必有妖。

段寻麟想不到祝青柃想干什么,但这样奇怪的祝青柃莫名其妙地让他一肚气,他拽着祝青柃进了浴室,捏着祝青柃的肩颈,举着花洒淋湿祝青柃的黑发,金绿发夹沾了水,在光里晶晶亮。他咬牙道:“你想干什么?嗯?我警告你,你不是次次都付得起逃跑的代价。”

祝青柃眨了眨眼,似乎并不明白段寻麟在说什么。他抬起手,手抄过段寻麟的腋下,环抱住他,轻声道:“我不走,我困了,要睡觉。”

段寻麟愣了下,手里的花洒坠到地上去,他慢慢抬手捧起祝青柃的脸,望着那双醉眼朦胧的眼,他什么都没找到,却被那一抹青勾住了魂,他低头吻住,说:“你的每句话我都会当真,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是你先让我变成这样的,你也该尝尝恨的滋味。”

嘴里说着恨,他却吻得很轻柔,仿佛在怀抱什么珍贵玉器。

祝青柃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清明,抬手勾住段寻麟的颈,踮脚笨拙地回吻,将自己贴向段寻麟,话从春水中捞出,分外春情荡漾:“不要恨。要爱,要被爱塞/满。要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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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段寻麟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尾鱼,黑漆漆的长发沾了水珠,掺着宝石的光芒一同晶晶亮,令他头晕目眩,脑袋清醒地知道这是祝青柃在作怪,可他还是上了钩。

在遇到祝青柃之前,他好不容易得到了阿莱森的认可,那天他被邀请去参加酒局,吃完饭喝完酒,他打算回家休息,可酒局上一个跟他相谈甚欢的长辈神秘兮兮给了他一张房卡,说那里面有他送给他的好东西,算是给他的礼物。

他不好拂了长辈的面子,拿着卡进了门,刚关上门,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轻青涩的少女就向他投怀送抱。

豆蔻年纪的少女,笑起来还稚气未脱,段寻麟瞬间清醒,他忘记自己比女孩高大无数倍,被女孩穷追不舍,惊吓过度,喉咙里无法发出一个音节,他一个趔趄,跌进了卫生间,他狼狈不堪地锁上门,听着门外女孩的甜腻嗓音,他却像看见了什么恶心难闻的东西,转过身扶着膝盖,弯腰吐个不停。

到最后胃里实在没有吐的了,血从他嘴里呕出来,他摁马桶开关想要冲去那些污秽,马桶坏了,满卫生间都是呕吐物的气味,他又被刺激得不停呕血,最后是怎么去的医院,怎么活过来的,他一点都不记得。

他不能接受蓝毗那这样荒诞的文化,蓝毗那人也不能理解他,只觉得段寻麟有福不享,纯纯有病。

在没来蓝毗那之前,他受的是中国的教育,个人素养和道德水平都被框得方方正正,实在是无法认同。

无法认同就无法接触,无法接触就只能被迫孤立,人是社会性动物,无法得到认同,性格也会变得古怪不合群。

他怕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就只能向故土寄托浓到无法自抑的感情,用这样蚀骨的思念之情,迫使自己专心搞事业,不要被同化,孤独也没事,还有故乡可以怀念,有妈妈送的玉镯陪伴。

可祝青柃出现了。

带着故乡的味道,成年的,标准的东方美人长相,双眼皮丹凤眼,黑发白肤,傲骨铮铮,坚韧不屈,这么芬芳馥郁的味道,浅尝辄止简直是浪费。

他要更多,要更多。

祝青柃唇上的酒味漫进他的喉咙,他的动作越来越凶猛,吻也越来越疯狂,祝青柃真觉得自己被段寻麟完全拆骨吃肉,处处都被碾得疼痛难忍,眼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他漂亮的脸润得越发鲜艳绮丽,叫人流连忘返。

躁动不安的呼吸渐平,祝青柃贴着的玻璃起了一层薄雾,他的手指被段寻麟扣住,只能无力地动了几下。

段寻麟怕祝青柃吃不消,凑上去亲了祝青柃几口,就放过了他。

他抱起人想带去洗干净,祝青柃却仍像还没清醒,窝在他怀里,用那双含泪的眼眸对他说:“不要……我喜欢。”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段寻麟收紧怀抱,跟祝青柃额头相贴,“你也尝到了甜头,故意借着酒劲发/梢是不是?别再狗引我了,我求求你。”

都是男人,他就不信祝青柃不喜欢享受缠绵悱恻的欢愉快感。

祝青柃被这话刺到,心像猫被踩到尾巴似的炸开,但他还是继续装酒醉,装沉溺情潮:“留下来……堵住,全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这些话里的字词全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字眼,拼在一起却威力巨大,足够让初尝情爱的毛头小子丧失理智,于是他们紧紧相贴,拥在怀抱里,整条粉色蜈蚣栖息在它侵占的粉色柔软新家里,段寻麟也栖息在祝青柃怀抱里,真正地亲密无间。

他忘了莱蒙医生跟他讲过的话,当时在昏迷中的祝青柃听到了,也清清楚楚的记得。

那种东西留在身体里,会发烧生病。

莱蒙医生不在身边,他只要生病就能去医院,医院里人来人往,段寻麟带来的保镖目测二十人以内,他只需要伪装避开他们的搜寻,出门坐上黑车逃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猜段寻麟还来不及调查他的家庭背景,中国的发展日新月异,他现在对国内也未必熟悉,要找到他就是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祝青柃也陷入了美梦,完全忽视那奇怪的异物感,睡得比任何一次都沉。

天还未亮,他耳边就传来段寻麟焦急的声音,问能不能听见他讲话。

祝青柃眼皮千斤重,耳朵也似乎被堵住,能听到段寻麟的声音,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他能感受到自己异常的体温,滚烫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没等多久,段寻麟帮他穿好衣服,抱起他就连忙下了楼。

到医院的路程不短,祝青柃烧得越发厉害,他蜷缩在段寻麟怀里颤抖不停,看着似乎还有惊厥的前兆。

段寻麟被吓得要死,在他快要崩溃时,医院到了。

他抱着祝青柃狂奔,把人送进抢救室,脸也白得像个死人,旁边的护士看见了,关心地也叫他去看看。

“不去!”

段寻麟吼完一声,下一秒所有的力气就好像都被抽空,他滑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往后捋了一把头发,恢复冷静,“我要等他,我不放心,我要守着他。”

他不再怀疑祝青柃是想要逃跑,只真切地担心祝青柃的身体。病成这样,他还能怎么神通广大,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跑。

抢救室门开,医生和护士推着一张病床出来,段寻麟急忙站起来去看病床上的人,那人背对着他,弓着腰埋在被子里,看不清脸。

护士对着远处还在打游戏,穿得吊儿郎当的男人招手说:“别打游戏了,快来接你媳妇回病房去!”

男人骂骂咧咧关了游戏,也不看床上的人是谁,拉着床往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