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靠坐著牆壁,無力垂著腦袋:“……是我,全是我做的,跟日升沒有、任何關係。”
蘭夜又問:“你為什麼要殺王瑄?”
“因為他是日昇會的叛徒……我不過是、把叛徒處刑而已。”
“你在撒謊。”蘭夜勾勾手指,行刑官偕同協助者走上前,手里拿著一把刀,他們靠近阮真,空氣中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切割聲。
阮真已經痛到無力哀鳴,行刑官替他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避免他失血過多死去。
明明親眼目睹了如此血腥的場面,蘭夜卻依舊笑得歡愉:“還是說,你真的很想要江日升來陪你?”
“你要做什麼,全都衝著我來……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日升。”
蘭夜把手機交給行刑官,讓他繼續拍攝,自己則來到阮真面前,蹲下身與他平視:“最後一次機會,你為什麼要殺王瑄?”
阮真渾身髒兮兮的,佈滿血汙,汗液沾黏了他的頭髮,凌亂地貼在頭上,使他整個人都憔悴又狼狽。但是他的眼睛卻十分亮,彷彿有白色的火焰在燃燒:“我做的這一切,全都是為了日升。”
蘭夜看著阮真,阮真繼續說下去:“日升是那樣完美無缺的一個人,俊美冷酷,強大無情,日升會在他的帶領下迎來前所未有的巔峰,他是那麼地好……但自從他把王瑄撿回來後,他就變了一個人,日升從來沒對我笑過,可他卻對王瑄笑了,還那麼溫柔地對待他,憑什麼?憑什麼!”
阮真憤恨道:“所以我意識到,王瑄的存在,對日升來說是個障礙,只要王瑄一天不死,日升總有一天會被他毀掉,我絕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我要把王瑄除掉……日升就由我來保護,我一定會保護好他。”
說到最後,阮真竟是陶醉地露出微笑:“只要有我在,日升就絕不會受傷,我會一直守護日升的。”
視頻到此結束,見到信賴的部下受此重創,江日升的反應倒是平淡,還挑起眉梢:“你對阮真用藥?”
江日升將手機放回轉盤,轉回蘭夜面前。
蘭夜拿過手機,笑容華美:“用了一倍的致幻劑,效果十分顯著呢。”
“但我聽不明白,阮真的意思。”江日升說,“為什麼他一直說要保護我?”
蘭夜看著江日升:“我發現,你的情商實在低得可怕,你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
江日升聽出蘭夜是在罵他,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回嗆:“你以為你又好到哪去?你一個反社會人格,知道什麼是愛?”
聞言,蘭夜的笑容變得無比甜蜜,眼眸中的愛意幾乎要化作實質:“我原本不懂,但是瑄瑄教會了我什麼是愛,他愛我,我也愛他。”
蘭夜又補了一槍:“哈,笑你沒有。”
江日升的臉色瞬間陰沉。
62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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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蘭夜舉起手,指間夾住江日升射向他的小刀,語氣添了不耐煩:“你要是再繼續攻擊我,我就把你的過去全告訴瑄瑄。”
江日升抽刀的動作一滯,面色陰寒:“你要是敢說,我也會如數奉還,你的祕密,可不比我少。”
“喔,是嗎?”蘭夜漾起笑,“你要說就說,我不在乎。就算你說了,瑄瑄也不會離開我,要來賭嗎?”
江日升面無表情,蘭夜工於心計,始終都是個擅長操控人心的怪物,王瑄的心思單純,天真無邪,理所當然會被這個怪物欺騙,甚至是交付真心。
孩子長大了,有喜歡的人很正常,他不反對王瑄談戀愛,但他不能接受王瑄被蘭夜這個傢伙拐騙回巢。
蘭夜笑得如此自信,定然是對這件事有十足十的把握,江日升雖然不爽,但也不好出手阻止,他從一進門就在觀察,王瑄跟蘭夜相處十分自然,用王瑄以前告訴過他的描述來形容,王瑄跟蘭夜相處時,渾身都在散發戀愛般的粉紅泡泡。
王瑄真的很愛蘭夜。
江日升的臉色更差了,他含辛茹苦養大的崽子,就這樣被來路不明的怪叔叔拐走了,他這當家長的實在很想殺人滅口,把心愛的崽子奪回家,但他不能這樣做,如果蘭夜死了,王瑄一定會很傷心,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傷心難過,那是它最不樂見的。
思及此,江日升揉了揉隱隱爆出青筋的額角,決定先把話題岔開,免得他被蘭夜氣個半死,這算是他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弱點,他的脾氣很差,跟個炮仗一樣一點就炸,這時候往往都要見血,或是死個人,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所以你認為,阮真是為了我,才想殺瑄的?”
蘭夜神色微妙:“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江日升搖了搖頭:“我對阮真在想什麼,不感興趣,同樣也不理解,他為何會覺得殺死瑄,是在保護我。”
“他這樣說,只是在合理化他的行為,他殺害瑄瑄的動機很單純,就是嫉妒。”蘭夜莞爾,“他嫉妒瑄瑄,嫉妒到快瘋了,所以瑄瑄一露出破綻,他就迫不及待出手了。”
“阮真嫉妒瑄?”江日升一愣,“瑄???跟他並沒有任何利益衝突,況且他都當上日昇會的副會了,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蘭夜面帶微笑,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每次跟江日升說話,都會特別想把對方一槍爆頭,他就不該指望一個情商為負的傢伙,狗嘴裡能吐出象牙。
五分鐘沒見到瑄瑄,想他,好想跟他貼貼。
蘭夜雙手交握置於桌上:“他嫉妒瑄瑄能夠跟你親近,因為他對你感情不是憧憬,而是迷戀,甚至是愛慕。”
江日升沉吟片刻,說:“既然他愛慕我,為何還要違背我的命令,這難道不是自相矛盾?”
蘭夜的血壓瞬間飆高。蘭夜皮笑肉不笑:“啊哈哈,是為什麼呢,好難猜呀。”
“你不用對我陰陽怪氣,我很認真在跟你探討這個問題。”江日升冷漠道,“但是,說實話,我不在乎阮真殺害瑄的動機,無論如何,他都必須付出代價。”
蘭夜嗤笑道:“怎麼,你還想把他要回去?”
“沒那個必要,就算他回到日昇會,我還是會處決他。”江日升的聲音清徹冷冽,如今卻多了一絲無情的意味,“能麻煩你,替我捎幾句話給阮真嗎?”
蘭夜慵懶道:“麻煩,我才不要,我又不是鸚鵡。”話音落地,一個黑色的物體被蘭夜拋向空中,呈現出完美的拋物線。
江日升接過那個東西,攤在掌心一看,是一個黑色的錄音筆。蘭夜的話音又響起:“你自己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