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这人非常狡猾。他从小到大都知道怎么装可怜来获得时楚生欢心,把哥哥的每一个反应都拿捏得透透的,直让时楚生无计可施。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个动作了,时楚生又偏偏对他这个动作毫无抵抗力。青年吸了口气,他想了想,最后还是顺着他的动作摸上去,揉了揉他的脸。
沈祁眨了眨眼睛,朝着他的手心深处继续靠了靠:“哥哥。”
求摸摸。
时楚生咳了声,接着躲开了他的动作:“你以后别这样了……”为了转移话题,他不自在地移开了眼,“我今天怎么睡这么久?”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睡眠质量好的人。特别是自从来到这座北方小城,陈竹惊的事情和来自医院的梦魇一直轮番折磨着他,每次要沈祁睡着他才能勉勉强强入睡。
可是昨天他从晚上十点睡到了早上十点,竟然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这不是很正常的睡眠时间吗?”沈祁毫不在意,接着往青年那里靠了靠,一脸懒散,“哥,你平时太累了,偶尔休息一下也好。”
沈祁打电话的时候,时楚生发现了一件掉落在地板上的西装外套。他捡起来,指尖擦过冰凉的袖口,接着把它披在椅子上。
隔着朦胧的晨光,他眯了眯眼。刚刚碰过西装的手指上有一层淡淡的泥土痕迹,很新鲜,甚至还有些湿润。
沈祁昨晚出去过?
时楚生试图回忆昨天晚上的事情,但最后只是徒劳。他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而沈祁一直躺在他旁边;至于后来的事情他也完全没有印象,因为睡得太沉。
他皱了皱眉,看向了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沈祁。和沈祁交流的应该是个外国人,他语气算不得友好,但青年隐隐约约听到了几个词“Christmas”,“Chinese Spring Festival”,听得他一头雾水。
圣诞节?春节?
窗外的雪影掠过他的指尖,时楚生抬了抬头,随即朝着窗外看去。外面还在下着雪,只不过相较前几日少了些。白色的雪花落在街边翠艳欲滴的小松树上,接着沿着翠绿色的松尖排排整齐,最后化作透明雪水晕染开,落在地上。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明天应该是平安夜。
他不过这种洋节。只不过往年在酒吧工作的时候,这种节日里客流量会非常大,他还要忙于调酒的工作,后面进了公司当牛马更忙了。
圣诞节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节日而已。
时楚生看向沈祁,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期待。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节日,沈祁会送给他什么呢?
这个自然而然的念头一出来,时楚生便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沈祁会送他什么,而不是他送给沈祁什么?
这是对他产生依赖性了吗?出乎意料的是,时楚生竟然不排斥这种感觉,他还挺期待沈祁会给他送什么的……
光线一暗。青年抬眼,见到那人撂下电话,接着直直向他走来。
“在想什么?”沈祁低了低头。对方轻柔地勾起他额下一缕碎发,时楚生敛了敛眸,就见对方温热的手指刮过他的耳垂,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这个动作让时楚生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从前。穿着校服的少年老是爱借着他头发乱掉的借口过来亲近他,演得天衣无缝瞒天过海,时楚生都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人清纯的皮囊下藏着这么居心叵测的心思。
时楚生老实回答:“我在想你十八岁的时候。”
十八岁的时候?沈祁挑了挑眉,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轻笑一声:“哥,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我十八岁时你信誓旦旦给我说过的话……”
“哥告诉你,作为一个男孩子,以后是要找女朋友的,今天那个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他那种……”沈祁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阴阳怪气地重复,“歪风邪气,不要学。”
“……”
“歪风邪气?”沈祁靠了过来,时楚生往后退了几步,直到后背撞到桌角上,退无可退。他难得有些恼羞成怒:“那是因为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直男,不想让你被我带偏。”
“哦,”沈祁低了低头。他惯是最会拿捏人心的,此刻他低垂着眸,咬住了长发青年的耳垂,“然后?”
沈祁伏在他肩边,一言一行像个妖精,仿佛不给他满意的答案这人便不会罢休。时楚生蹙了蹙眉,他感到面前这人正在慢条斯理般咀嚼着字眼,唇边尖锐的虎牙故意收敛了力度般,靠在他的耳垂边轻轻地咬了咬。
他试图转移话题:“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一个外国友人,他想来中国过春节,”沈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执拗地盯着面前的青年,“你说谁是歪风邪气呢?”
“……”时楚生难得难堪,“你别闹了。”
沈祁没听,反而是得寸进尺地向着他近了近。沈祁舔上他的耳垂时,能明显感受到时楚生的身体明显僵了僵。
耳边传来奇怪的水声。受不了这样的撩拨,他最后只好自暴自弃地说:“我错了。”
“我是歪风邪气,”青年睫毛扫过眼睑,像是窗外青松上的薄雪簌落,“是我拉你一起沉沦的,现在好了吗?”
沈祁怔了下,咬住他耳垂的力度便随之一松。时楚生正松了口气,却发现沈祁看向他,眸中流转着克制着欲|望的棕:“你说你是歪风邪气?”
沈祁朝着他的脖颈咬下来的时候,时楚生忍不住嘶了一声。细细密密的吻落到他身上的时候,时楚生手指还蜷在沈祁大衣的褶皱里,他想了想,最后主动凑上去蹭了蹭他的唇。
沈祁脑子中“嗡”的一声,但转瞬间时楚生就已经勾着他的脖子攻了上来。他被哥哥的力度逼得节节后退,恍惚中想到了那个坐在吧台边浪荡风流的青年。时楚生掀起眼皮看着他时,正和多年前那个昏暗的酒吧一样,他都要溺死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了。
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以前是这么拉着别的人一步一步上当,最后又如何把人潇洒甩开独善其身;是怎么用简简单单几个动作让万千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又用几句简单的话术把沈祁骗过去的。
想到这里沈祁就火大,他惩罚般咬住了青年白皙的脖颈。情至深处,他感受到时楚生僵硬的动作和猛然紧绷的身体,突然玩味地笑了起来。
“时楚生,你怎么被我咬了几下,那些地方全红了啊,”男人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当年你被我压在沙发上面亲了这么久,你脖子上面的痕迹怎么一夜之间就消失了?”
这话指的是沈祁当年把人压在酒吧的沙发上,接着酒醉狠狠亲了他一通的事情。沈祁还在为当年时楚生脖子上的痕迹消逝得飞快的事情耿耿于怀。
“……”时楚生僵住。他低下头,看看一脸坏笑的沈祁,最后陷入了难得的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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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头,蹭蹭手,这何尝不是一种撒娇+纯情的表现呢~!
昨天本来打算更新的奈何我魔芋爽吃爽了哈哈哈哈就忘了(鞠躬鞠躬)这周更新到这里啦星期四见(飞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