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要紧紧看着他，是不是不能让他跑了？”

“啊？”陈美一时没想到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她停顿了一会儿才犹豫着开口，“这……不算什么跑不跑的事情吧，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去勇敢追求吗？否则人家怎么会答应你呀？”

她说完后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不是喜欢上学校的小姑娘了？”

“快快快，这小姑娘长啥样呢，快给姐姐聊聊，她性格怎么样？我来给你参谋参谋……”

沈祁可爱地笑了笑，他的小虎牙露出来一点，随着他的动作不经意间摩擦了下他的唇瓣。

“成年后再去追求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告诉我哥。”

说罢，他抱着被子枕头就要往楼下走去。

“哎哎哎！”陈美赶忙拦住他，“你跟你哥睡这么久，连自己的房间在哪里都忘啦？”

沈祁回过头，他说：“我今天睡不着，想去下面坐一会儿。”

“哦哦……”陈美尴尬地松开了攥住他的手，又补充了一句，“那你……马上要高考了，早点回来睡觉，别太困了。”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见少年抬起修长的手指，接着动作优雅地把校服领子一点一点扣好。

“我知道啦。”

第7章 哥哥，有人在说你

楼下的酒吧虽然还是吵，但至少没有以前那般夸张了。

那是因为时楚生见他要高考了，不仅限制了客人的流量，还强硬地把闭店时间改到了十二点。

沈祁抱着棉被，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梯下去，有几个客人认得他，都嘻嘻哈哈地举着酒瓶和他打招呼。

“哎呀，这可是个稀客，沈弟弟你终于肯舍得下来赏光了？”

“你哥哥怎么了？这几天睡得这么早，我们几个都想念他调的酒了。”

还有人笑嘻嘻地跟他举杯：“来啊弟弟，来尝尝酒是什么样的行不？”

沈祁摇了摇头：“不喝，我哥不让。”

几个人都被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噎住了：“不是，哥们你哥宝男啊，什么事情都要听你哥的！”

他们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沈祁抱着被子向吧台走去，瞬间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

“你不喝酒去调酒干嘛？”

沈祁没有理他们，而是在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

这里是时楚生调酒的地方，他每次看见时楚生在楼下时他基本都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朦朦胧胧的早上，暮色四起的傍晚，亦或是纸醉金迷的晚上。他看见他哥半弯着身子，手上还攥着干干净净的抹布，见到他下楼时回高高兴兴地跟他打招呼。

“阿祁，你睡醒了吗？”青年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看你睡得熟，所以我刚刚没有打扰你。”

“今天早上想吃什么？”

沈祁则会坐在吧台前面的桌子前，这张桌子在前一夜里被人倒满了酒胡乱玩闹，但是现在却被人擦拭得干干净净。

桌子上镶嵌着的玻璃映出了他自己，于是沈祁开口道：“随便，只要是你做的。”

或者是，纸醉金迷的客人将他的吧台围了一层又一层，长发青年手上把玩着一根细长的调酒勺，手指在杯中液体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精致的艺术感来。

烈火亨油，鲜花着锦。

沈祁的身高比他哥高，时楚生坐着时还有半边小腿要吊在上面，而沈祁则不一样。少年身高腿长，裤脚短了一点，露出一截被袜子紧紧包裹住的结实的脚踝。

头顶上的酒杯无声悬挂着，迷离的光从天花板上打下来，折射进鲜明的玻璃中，再几近周转，射进少年深邃的双眸里。

他随意取了一个杯子，冰冰凉凉的玻璃质感通过指尖间传过来，冷。

好冷啊，跟今天这个夜一样冷。不知道哥哥在握着它的时候会不会热？

此时此刻，他好希望自己能变成这只杯子，可以顺理成章地被他哥握在手上。不像他，连牵一下哥哥的手都要绞尽脑汁，连这个简单的愿望到头来都成为了一种奢望。

他甚至……坚硬的玻璃抵着他的手心，沈祁捏着高脚杯的力度都大了些。

没有词语能概括他的情绪。

可能是嫉妒。

这时候，旁边的壁灯亮起，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人看他在这里，直接挥了挥手，使唤道：“时老板，给我们调杯鸡尾酒，多加点冰。”

沈祁往那边看了一眼，语气淡得像水：“时楚生睡觉去了。”

“啊？”那个人往这边仔细看了一眼，然后有气无力般答应下来：“唉，看来时老板今天不在这里，你们可享不了福喽。”

沈祁半边脸埋没在阴影里，另外一个人看了他一眼便道：“这也不是长头发啊。”

“这不是时老板。”为首的那人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让服务员要了一瓶雪花过来。待服务员走后，他扳着开瓶器打开了瓶盖，随意一甩。

白花花的泡沫立刻涌了出来，然后被那人随意蹭在裤腿上。他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西装，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在这里喝雪花和在外面喝还不是一样的。”有人摇了摇头，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而且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