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1 / 1)

顾司宜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季般般面带笑意看着她,眼神带着诚意,顾司宜挪开眼说:“要想在她们提的条件下更进一步并不难,但是战乱这几年胡人未曾行商,我朝子民因关卫一战也是对漠原人恨之入骨,在她们这儿,只能先礼后兵。”

“玩也玩了这么久,这礼做的足够了。”季般般认真地听着,她有对策,不过她要顾司宜来做这事儿,因为要用这功安排顾司宜去处。

“不,不够,殿下读过兵书应该知道,先礼后兵下一句,反客为主,要的便是她们主动。”顾司宜说的斩钉截铁。

季般般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是对的,她紧抱着顾司宜说:“需要准备什么绾绾尽管提。”

“殿下不如将今日的宴,设在画舫。”顾司宜说道。

季般般瞳孔一缩,然后她看着顾司宜,靠上去便在顾司宜面上亲了一口,她笑说,“这主意不错。”还未等顾司宜反应过来,她已经一脸严肃掀开车帘,“兴安,回宫安排,今夜宴不在后宫。”

第109章 演戏

夜间画舫上人声鼎沸,禁军清扫了闲杂人,拿钱包了最体面的画舫,整个河道上都站满了禁军护圣上安危。

顾司宜和季般般在画舫的隔间,还是先前二人来过的那间屋子,崔以朗入内后禅袍行礼。

崔以朗说:“殿下,安排好了,陛下已入席,漠原使臣也到了,殿下何时过去。”他瞟了一眼低头饮茶的顾司宜。

顾司宜端坐着举手投足间温雅,一看便是世家养成的姑娘,毕竟曾经也被称未来的皇后,大长公主养她时都是按照宫廷礼仪皇后德行在培养。

今夜禁军护圣上安危定是不够,季般般将仓处营的侍卫都调在城门口守着,避免有战场的消息传进来溜到札吉乌部落人的耳朵里。

季般般夹了一块糕点在顾司宜盘里,她并未抬眼去看崔以朗,“再等等,招兵招的怎么样了?”这几日太忙季般般都不曾问过崔以朗这事儿。

崔以朗说:“不行啊,先前雏上城死了那么多人那还有壮丁,殿下定的五万军,现在还不到一半,偃台我是没辙了,禺尧又打着仗,只能指望景大帅降伏叛军凑凑。”崔以朗犯难,现在招兵的确是不好招。

在乱世下,朝廷给的军饷并不算丰厚,若是提了新兵的军饷,那旧将自然也要提,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季般般想了想说:“你明日在偃台浔安两地布告称招兵已满,五万大军已入营,参营每人赏米三斗,将下一次招兵时日布出去,无提前奉书不可参。”

“是,还是殿下有法子。”这方法无疑是在拿捏人心,因为先前招兵给的军饷甚少,后来季般般做了摄政王又提了银钱,百姓觉着朝廷还会再让步,都想着再僵持一番。

如今新兵都停在雏上城,雏上城被屠尽了,便空了,所以季般般让新兵都驻扎在雏上城内,对浔安也是一种保护。

顾司宜望着季般般,很显然季氏皇族,如今的帝王并不适合做君主,季般般如今做了摄政王,与那皇位无缘,想到这儿,顾司宜忙地回神。

她不知怎么会去想这些,直到崔以朗出门,她给季般般倒上茶,“你让我替你于漠原使臣谈,你可是有什么安排?”顾司宜想了一下午也没想明白。

“绾绾读了这么多书,谋略才情不输朝中臣子,呆在太史院可惜了,我想让你到御史台。”季般般手撑着下巴瞧着顾司宜,像是在欣赏一块美玉。

御史台刚设立,尚有诸多职位空缺,翰林院能调动的学子都调动了,先前顾家的事情让顾司宜没有办法到核心机构任职,但是今日如果事情办成了,那便是立了功。

季般般便能名正言顺的将她调过去。

御史台如今是督察百官的重要司所,大夫更能有机会直升丞相一职,她想要做的不需要说季般般便能明白,而季般般这一步这是在为她铺路。

“怎么不说话了?若是不愿,就不去。”季般般眉头舒展开来,柔和地笑笑。

顾司宜一笑说:“我只是在想,承蒙殿下不弃对我百般爱护,我何德何能得你倾心。我记得池昌庭临死前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为天地立心,为民生立命’,但女子亦能护天下苍生,尘姐姐上战场厮杀为的不是守住景家武将世家名,更是想还天下安宁,笔墨不能杀敌,但能辅君,能叫世人懂理知性。”

“若景听尘是男子,这朝上,便没有了她的位置,因为她是女子,所以不曾有人忌惮,这便是偏见。醉卧沙场金戈铁马,一片兵临城下还是民声哀怨,乱世才能出枭雄,有时候纸书笔墨,真不如乱臣贼子能换安宁。”季般般理着顾司宜碎发,神色轻松。

顾司宜看着她不语,季般般说的这话仿佛没有错,季般般小字唤作麒麟儿,这名字显然不会是取给姑娘的,般般是麒麟之意,纪恒取的是个好名字。

顾司宜眉头一皱不由得唤,“麒麟儿。”

季般般一愣,她低眸瞧着顾司宜,“嗯?”季般般没听过顾司宜叫她小名,这个名字她不喜欢,但是也习惯了。

“殿下的名字,是先皇取的吗?”顾司宜没问过季般般这些,这些事情一点也查不出眉目。

季般般说:“不是。”她将手放了下来,“阿娘取的,她希望我是个男儿,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季般般面色自然,并没有不适。

季般般的回答和顾司宜想的一样,但是至于为何希望她是男儿,明猜也是能想到的。

“殿下是个女儿一样比众多儿郎都杰出,仁义称足足,抱义美般般,心怀仁义之人声如凤鸣,人如麒麟,而殿下既是九天之凤,又是皓穹之神。”顾司宜心里的季般般就是这样。

季般般呆呆地看着顾司宜,然后打趣说:“绾绾以前不还说我是登徒浪子吗?”

那一瞬间她是觉着自己配不上顾司宜这么夸她。

顾司宜长叹一口气,季般般不能夸,糖也不能给,她看向窗外,河道上点起了天灯,“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房门一开,便能将隔壁的喧闹听的很清楚,华灯斑离,舞姬似芙蓉,天子脚下的关卫就该这般华贵安然。

不过内里纵使再辗转成歌,没人知道棋局落定到底是孤身望月还是九曲连环。

顾司宜跟在季般般身后入了殿,李忠通报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看去,她落座在季般般左下侧,旁侧是云乘,顾司宜点头行礼。

云乘听了太监通报又看向季般般,才明白过来。季般般身为季锦十的姐姐,自是有资格与其平坐。

季锦十喝了些酒,面上殷红,目不转睛地盯着席下歌姬弹奏。

画舫的大堂三面窗大开,河道站的都是禁军侍卫,百姓遣散瞧不见此处。

顾司宜被众人盯的浑身不自在,今日托娅公主并未来,听说伤的重一直在养伤。

桌上摆了三鼎炉,像是在庆州时杨广府上吃的那种,不同的是今日还多了别的御菜,漠原人爱食羊肉,但是桌上摆的甚少。

李忠迈着步子进来说:“陛下,宫中的乐姬到了。”

“上来,上来。”季锦十摆摆手,话落还打了个酒嗝,季般般抑制自己的火气,这种场合下帝王喝的酩酊大醉。

季般般淡淡地说:“陛下白日操劳过度,李忠,带陛下回宫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