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1)

景白烯说:“家妹已到了择良人的年龄,臣想求一纸婚书。”

“朕当是什么事儿呢,李忠,写给将军。”季锦十浑身都轻松了。

李忠是个明白主儿,他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季般般,季般般冷眼瞧着景白烯,景白烯这一招在她意料之外。

李忠说:“陛下,这婚书得有个良人名儿不是,奴才斗胆问将军,相中的是哪家公子?”

“对,将军赶紧说说,朕也好让李忠给你写了。”季锦十干笑手搭在膝盖上。

景白烯说:“太史编撰孙大人谦良和善,不过,臣还未问过孙大人的意思。”

季般般说:“即然问都没问,那求什么婚书,陛下,你说这事怎么办呢?”她目光上移看着季锦十,眸中冷淡。

季锦十心领神会,然后看着景白烯,结结巴巴说:“那你去问问,问他愿不愿意,若是他不愿。”他的眼神瞟过季般般,“不愿的话,今年选秀的秀女都入住宫中,等易初公主事情过后,朕也收了她,往后在宫里你不必担心。”

季般般顿时火气便上来了,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季锦十的愚蠢不是一两天。

景白烯神色凝聚,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季般般,他说:“那回头臣问了孙大人,再寻陛下。”

季锦十点点头,景白烯行过礼后便出了殿,临走时他还不忘抬眸看一眼季般般。

季般般目送景白烯出了殿,李忠弯着身子眼神放在季般般身上,他道:“那陛下,奴才下去协将军职位调动一事。”

直到大殿空旷,季锦十才彻底泄了气,他拍拍胸脯说:“景白烯怎么这么吓人,他说话哪像是在商量,他在通知朕,还好有姐姐在。”

季般般没有说话,她将大殿的门闭上,屋中瞬间暗了下来,连季锦十面前的御桌黄布颜色也黯然无光。

“陛下,刚刚是想让女官人入宫为妃?”季般般边说边走上台阶,一步步朝着季锦十身边而去,柔声沉稳。

季锦十擦擦冷汗说:“他求婚书,朕想的是,如果孙大人不愿,那人没去处,收到后宫也正好拴住景将军。”

季般般一声轻笑道:“陛下想的,挺周到。”这一刻,季锦十貌似也没那么蠢,造就他如今这副模样的,是因为她从小给他喂了那么多‘糖’,而并非是此人脑子天生就笨。

“但是,若是我想要她呢?陛下该如何?”季般般手搭在季锦十的肩膀上稍微使力。

季锦十瞬间表情苦楚,他费力转头说:“疼,疼,麒麟儿姐姐,朕错了。”

季般般将他从龙椅上提起来,从台阶上扔了下去,当朝天子便这样滚落在台阶下,重摔大理石板上哀嚎,镂空窗透进一丝光,照不亮那身龙袍,雕刻龙腾发冠瞬间歪了。

她威严缠绕眉间,让人望尘莫及,“这龙椅,我让你坐,你便是天子,我不让你坐,你便是阴沟鼠。”她转身便坐到御台上,那龙椅对她来说太矮。

她扔下御笔在季锦十面前,“拟圣旨,郝大人嫡女郝湘尹德才兼备赐婚编撰孙大人,景将军官复原职即刻调往禺尧协助景听尘平叛军。”

季锦十眼中尽露恐惧,这种恐惧源于何处他说不明,但是他是靠着季般般今日才能稳坐龙椅。

他颤颤巍巍捡起面前的狼毫紫笔,“朕马上写,马上写。”他看季般般的眼神躲闪。

第101章 调职

景白烯正在前往太史院的路上,便收到了季锦十赐婚的消息。

关卫的第一束暖阳照的不是太史院,也不是将军殿,而是冰冷的皇宫,他坐着轮椅停驻在太史院门口许久,季般般执政第一件事便是将他调离关卫,而并非收回他手中的骑兵。

恍惚间,景白烯有点茫然,他竟猜不到季般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宝静站在他的身后,瞧着前方巷口行乞的孩童问:“公子在想什么?”

“她将我调离关卫的目的是想只手遮天,但是为何不收回我手上的兵权?”景白烯这一刻很是茫然,不论怎么想,季般般在他的心里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祖叙言见过顾司宜后没有留下一封信便远离了关卫,她不喜夹在世间琐事中,但又很像一个救世的圣人不得不参与乱世纷争。

淳于蔚陪着景听尘在战场做回了军师,他们所追求的有远方,有尘埃。

景白烯道:“景家不仅是承顾家的恩情,更是因血脉相连我才如此护她,我不能让她嫁到宫中,将景澜调到关卫。”他视线不离那小乞丐。

小乞丐裹紧衣裳敲着破碗,关卫有乞丐,不过都只敢在巷子中穿梭,繁华地方有了污点对贵胄来说是耻辱。

景白烯没有进太史院,他回了将军府,顺着小乞丐沿街行乞的路线回了将军府。

圣旨传到太史院,太史院上下都投去羡慕的眼光,只有孙时鲤一人面上不自然,顾司宜心里清楚这份不自然源于何处。

郝青峰的儿子如今在刑部为尚书,七处营更是因季般般在朝堂重新站了起来,这桩婚事怎么看都是孙时鲤高攀。

天刚黑,关卫没有往年热闹,家家闭门,打更的更夫嗓门不大,但是能听得清楚,一声铜锣响便激起犬吠。

含霜在元宵后依旧不减,易初公主到关卫选的日子是开春时,许是在漠原呆久了,受不住关卫这凉地儿。

顾司宜的马停在仓处营门口,仓处营的招牌已经换成了摄政王府,她在大门处摘下斗篷的帽子,她问:“殿下可在府中?”

守门的偏头用微光看清了她的面相,不敢怠慢低头行礼,“小的这就去通知殿下。”仓处营守门的有眼力见儿。

顾司宜先前被季般般带回府的时候便记住了她的长相,守门的不说破但知她是贵人,殿下何等威严都得搀她下轿。

“不用,直接带我去找她。”顾司宜出手拦下。

侍卫显得有些为难,犹豫后说:“那姑娘请跟属下来。”他朝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眼神躲藏,跑在顾司宜前面。

顾司宜发现端倪,“站住,今日为何你们如此奇怪。”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洋着尴尬,顾司宜问:“殿下在哪儿?”她身上自带的傲骨让人害怕。

“殿下,在后堂。”一人指了指后堂。

侍卫叫住顾司宜说:“姑娘,有大人送了宠姬来讨好殿下,就在殿下院中,姑娘这时去怕是......”侍卫看向顾司宜,顾司宜的眼中冰冷,他不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