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刚才应该跟过去看一看的,Ave心想,也许他就能目睹到安秋一直隐藏的阴暗面。那个与他没有什么不同的,见不得光的安秋。

他要更了解安秋,才能离他近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独自焦躁。

当他吃到餐盒见底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打开了,一行船员背着枪,神色紧张地闯进来,立即走向安秋的床。

他们略过了趴在Ave腿边的Sarastro,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安秋的行李上,一个船员走向举起双手的Ave,不客气地问:“安秋呢?”

“我不知道。”Ave回答。

在众多人类下肢形成的丛林中,Sarastro忽然一跃而起,奔向门口。没有人能拦住它,大家望着它离开的背影,没有谁特别在意。

Ave愈发烦躁了,他莫名闻到了一种血腥味。

第49章四十七章颜

在第三层走廊的尽头,安秋看见了他自己的家门。

门把手落了一层灰,没有上锁,虚虚掩着一条缝。推门而入,路易斯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还有他为数不多的几顶礼帽、围巾,以及一件淋了些雨还没干的风衣。

路易斯在他身后,一边换鞋一边说:“你的画很难修复,我只能找人仿制了一幅,聊胜于无。”

墙面上,家具布料上都是洁净的本色,窗户透亮,自此望去,安秋看见的是他家常见的城市风光。天际线外曙色沉沉,这是某一个容易落雨的秋季早晨,安秋熟悉,又十分陌生。

他看见一处公园旁建起了新的商业楼,霓虹灯的颜色还不明显,但有些楼的玻璃幕墙很明显翻新过,几扇曾被他特别注目的坏窗此刻安然无恙地紧闭着,窗外经过的一个个人就像蚂蚁。

“帕尔。”安秋说。

“路易斯”没有任何意外神色。他并没有隐藏,而是像炫耀或者邀功一般,把他的礼物用这样易于暴露的方式展现在安秋面前。

安秋神经紧绷,帕尔对待他的态度就像一只戏弄猎物的猫,他不知道对方此次出现是出于什么目的,会不会伤及无辜。

一切皆有可能,这才是疯子的恐怖之处。

安秋望着窗外,他眼里的晨光很快变成夜幕,天一点点暗下来,城市灯光亮起,颜色和轮廓都令他感到陌生。他看着川流不息的城市动脉,这些车灯的光也一点点黯淡下去,似乎他被剥夺了视觉,又或者是“上帝”收走了光。

这里只是帕尔创造出的幻象,并非真实。

他应该说些什么。谴责帕尔的虚伪,或者对他强硬的态度进行反抗,任何一种都比保持沉默要好,但安秋望着屋内的一切,它们不是凭空出现的,确实有那么一个名叫路易斯的人清除了他家墙面上每一滴血,窗明几净的客厅中,一盆小花顽强地生长着。

安秋感到很疲倦,几乎没有力气开口说话。

他惧怕这样的温柔,但又不自觉的渴望,他轻易就能被对方俘获,仅仅因为帕尔利用的是他的最柔软处,是他如今不敢言明的内心。

帕尔察觉到他的心绪,四下的环境慢慢暗下来,墙面搏动着,像一颗巨大的心脏,门变成了血管,黑色的潮水涌来,扑灭了安秋。

他倒在“水”中,它们并不是水,而是无数细小的触手。每一根都拼了命地往安秋身体里钻,它们剥开安秋的裤子,从已开过苞的前后穴窍,到他两个不及烟粗的尿孔。

触手遍及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安秋能感觉到他的触觉被操控了,触手爬过的感觉就像眼内异物一般明显,放大的不只有酥麻与冰凉,还有疼,还有被勒入肉的窒息感。

帕尔像个顽皮的孩子,既珍爱安秋这个难得的玩具,又迫不及待地想要摧毁他。

安秋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温柔的、属于人类的怀抱包裹住他,那宽厚的肩膀属于路易斯,淳厚的嗓音属于路易斯,抚摸他的有些粗糙的手也属于路易斯。

但灵魂并不是,这个躯壳内的灵魂是一团污泥,正在一点点埋葬安秋。

“你是真的吗?”

大汗淋漓中,安秋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面色苍白,却有一种满不在乎的放松,他敞开了身体,两根狰狞的触手就蛰伏在狭小的穴腔入口。

十数颗Owen潜藏其中,它们急迫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刺穿人类的耳膜。

即便在夜视之中,帕尔也只是个漆黑的剪影,无数触手从他后背冒出,安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真的吗?

答案很显然是否定的。

他只是某一个埋入人体内的Owen,只是帕尔的一部分,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克隆体。

但共享的记忆和情感令他无可救药地爱安秋,他发疯般的想要驱逐那个霸占了安秋全部的路易斯,可即便如此,安秋能属于他么?

他将Owen植入,生出的Owen会成为继体或子嗣,哪一个都会成为他独占安秋的阻碍。

独占欲。

为了这种全新而陌生的体验,帕尔甘愿克制本能,甚至放纵地狩猎自己。

“你呢?”帕尔问他。

安秋不答。

“有一个你埋在了桑普拉山,有一个你跟渔船一起淹死在白海,你还在坎贝尔庄园里藏了你的尸体。这一趟是准备去做什么,喂鲨鱼么?

“安,别忘了,我们才是同类。”

粗壮的触手一阵颤抖,Owen的尖啸让安秋的耳朵流出了血。触手顶端同样有血流出,它就这样鲜血淋漓地含着Owen的尸体,狠狠撞开安秋的身体。

双穴同时被贯穿,安秋双腿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腹部筋挛,不只是因为疼,还有一种逼入神经的强制而来的快意。

海风从半张的舷窗吹入,安秋再次恢复意识是在一片狼藉的船舱之中,帕尔深深埋在他体内,外表已经恢复了原貌。

他一只手掐着安秋的脖子,并不用力,反而像抚摸猫儿一样,轻揉安秋的颈背。

狰狞可怖的触手深深埋在安秋体内,露出部分呈现出一种冰玉般的透色,底调是深深的红,像陈年铁垢,又或是不会凝结的血。

它把一颗颗死胎吐在安秋体内,安秋能感觉到肚子一点点股涨起来,Owen的尸体充满阴道,就要往他的子宫中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