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本宫听见外面好似有人走近,快去看看……”

“娘娘别怕!”绘云笑着走近,替万贵妃理了下被面,“是玄清大师在外殿替您烧符做法念凝神咒呢!”

“是他?”万贞儿披衣下床,走到窗边将帘子掀开了条细缝,果然看见玄清正独立院中。

他穿着一身宽袖的深蓝色道袍,一柄桃木剑迎风而舞,本就出众的容貌在午后的阳光中看来分外明净耀眼。

“大师说了,咱们鸾栖殿中阴气太盛,需得大师以三清道尊的正气引导,加之大师亲自在每日午正时分念上七日固元凝神咒后,这场法事便算圆满完结,届时娘娘定会否极泰来的!”

万贵妃半信半疑道:“也不知是真是假,一想到咱们殿里最近忽然贴了那么多黄符,本宫这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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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绘云急急摇头道,“切不可说这种开罪神灵的话。玄清大师虽然年轻,但是道骨仙风,仿若天人。自打他进宫以来,娘娘便没有再做过噩梦了,显是确实有些道行的!”说话的时候,目光却还有些舍不得离开院中当风而立的飘逸身形。

万贵妃抿了抿唇:“倒是难为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有这份心思尽心尽力为本宫解忧,比起皇上……”

提到皇帝,她心里一阵抽痛,坐回到床边,微垂着头任长发披散:“可打听了皇上昨晚宿在何处?”

“听说昨儿个太后又去催皇上接太子回宫了,皇上心情不好,去了清露宫,还召了司乐坊去献了舞……”绘云说着,见万贵妃脸色铁青,忙改口道,“娘娘别想太多了,您和皇上多年感情,宫中哪个能比得上的?就是这阵子您和皇上如此置气,昨儿个宫里来了您爱吃的甜瓜,皇上不还是全送到咱们鸾栖殿来了?”

“若是心中真有本宫,哪里会这么些天都不来看看本宫?以往斗嘴,至多三天便会软磨硬泡地赖在本宫这儿的,如今……”万贵妃脸上失落更重,转头再看窗外时,却听得一阵清越旋律从院中传来。

初时徐缓如同呜咽,慢慢地,音色明亮起来,节奏也转快,音符跳跃间,万贵妃却是飞奔着到了院中,难以置信地看着树下的玄清正吹着树叶。

“娘……”绘云刚开口,却被万贵妃抬手制止:“行了,你退下吧。本宫没事!”

绘云只好屈了屈膝,蹑足退下,刚行了几步,却见一个小太监神神秘秘地低声唤道:“绘云姐姐,太后急召姐姐前去问话,姐姐快去一趟宁荣宫吧!”

“现在?”

“姐姐放心吧!太子殿下刚刚回宫了,一会儿娘娘若是问起,奴才就说您是去前庭打听事情了!”小太监模样看着甚是机灵的样子,倒让绘云放心了不少,看了看身后神情恍惚立于殿前的万贵妃,便真的离开了。

那小太监站在原地,目送她走远了,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转身竟是从一旁的花团里找出几个网兜,走出内殿冲着院中几个小太监轻声道:“都别闲着了,绘云姐姐刚才说了,娘娘心绪不宁,嫌那鸟儿叫得聒噪。赶紧搭把手,把外殿的鸟都赶走。”说着,又冲那几个面面相觑的宫女道,“还愣着干什么?皮痒啊?赶紧帮忙呀,一会儿娘娘发起脾气来,下一个被砸瞎了眼的就是你们了!”

那些人一听,看了看刚刚离开的绘云,不疑有他,纷纷接过小太监准备好了的网兜和长杆走了出去。偌大的鸾栖殿内殿,一时竟只剩了那小太监一人面色诡异地守在正门处,腰背挺得笔直,像是在等人前来检阅。

对此毫无所觉的万贵妃仍痴痴看着树下的玄清,直至一曲终了,竟是满眼泛泪:“玄清大师竟也会这首《旧梦曲》?”

“无意中曾得此曲谱罢了,初时听闻觉得此曲清越,能宽人心。”玄清看了看手中叶片,轻吹了口气,待叶片落地,才行至殿前,冲万贵妃揖手道,“贫道无意偷听娘娘的话,只是这院中清静,见娘娘愁绪锁怀,一时兴之所致,却是僭越了!”

万贵妃微带涩意摇了摇头:“本宫好些年没听过这曲子了,皇上还是亲王时,为讨太后欢心特意学过笛子,彼时倒是时常吹上三五曲给本宫听。不似现在……”

“嗯!坊间百姓皆知娘娘与皇上少年情分,同苦共甘,贫道虽是修行之人,却也略有耳闻!”玄清目光深深凝视万贵妃,“只是可惜,话本传闻都是戏说,这深宫里,多是千古帝王风流事,何如薄幸锦衣郎。只是可惜了娘娘,这一番情深不寿错付了紫宫黛瓦。”

他说这话时,眸光中灼灼的热度,让万贵妃蓦然惊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眼前这个男子有着一张如同水仙花一样的清俊面容,尤其此刻注视自己的目光里,那毫无掩饰的深沉,她太熟悉了。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无关身份和地位,仅仅是出于男性对女性的本能热度。

她下意识地挺直背沉下脸来,一改方才失魂之态,转而摆出一贯的盛气凌人:“放肆!本宫与皇上的事,岂容你随意评价?你守好自己的本分,帮本宫处理好这驱邪之事。”

然而此刻的玄清却全然没了平日本分规矩的模样,一双眸子直勾勾的,不仅没有半点退缩之意,反倒大大咧咧地从她脸上向下移了寸许。

万贵妃一怔,低头看去才蓦然惊觉自己方才出来时太过匆忙,竟还只穿着一袭软缎单衣。丝质里衣将她丰腴饱满的身体曲线勾勒得玲珑毕现,而内里的玫色肚兜还露出了一线撩人的艳色。

“昨夜娘娘辗转难眠,孤枕垂泪时可曾想过彼时皇上可是拥玉怀暖,翻云覆雨?”玄清说着上前了一步,竟是一把拉住了万贵妃的柔荑,“春光正好,娘娘如此自苦,贫道看了甚是疼惜啊!”

“放肆!”万贵妃心下一颤,只觉那只握着自己的大掌滚烫灼人般,顿时涨红了脸。她扬起另一只手掌便要挥下去,却冷不防被玄清一把扣住,身子猛地贴了上去重重将她撞向身后的殿门。

万贵妃一惊,只觉后背抵着坚实的朱漆木门,身前却有一片温暖的胸膛紧紧贴了上来,她猛地睁大双眸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你想干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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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双唇已被人狠狠吮住,嚣张的气焰悉数被眼前这满身香火味的男子吞入喉中。他的吻疯狂又急切,似要将她揉碎在身下般,双手更是动作熟练地扯下她身上单薄的软缎单衣。

万贵妃只觉身上一凉,眼中却只见一团粉青的软云被高高抛起,刚才还在身上的衣服此刻已无声落在地上,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让她张口便向他舌尖咬去。

岂料他眸光一暗,似是看透她的想法,蓦然一退,嘴角扬起一抹佞笑:“娘娘久居深宫,想是没有机会见识宫外的风光吧?贫道今日便教你好好知道,这世上男女之间除了情深爱笃的牵肠挂肚,还有一种销魂滋味,叫男欢女爱!”说着,他一把拉过她脑后的青丝,毫无怜惜之意地缠上她的脸庞。

“你胆敢再动……”万贵妃还没来得及说完,玄清已将她的长发自她唇上绕了一圈,发尾却是被他紧紧攥在了手中。

“嗯……嗯……”万贵妃目眦欲裂,半生尊荣,却不想有朝一日,竟会在眨眼之间被人脱了单衣,几近半裸地被个不相干的男人看光。

“嘘!”玄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另一只手却是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有些嫌弃似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半丝兴趣!”

说着,他右手拉紧她的头发,将她最后一丝愤怒的低吼也堵在青丝之中,左臂一捞将她抱了起来,走向殿内的云床。

万贵妃拼命挣扎,奈何这单薄消瘦的男子此刻宛若豺狼般强悍有力,只一条腿便死死将她压在了床上,她难堪地扭动着雪白的身子,如同一尾被钉住了七寸的蛇一般,眼中泪珠簌簌落下,连自己也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难过。

“你也不必哭了,自打你让我踏进这鸾栖殿,你这一世的荣宠便算到头了!”他一边说,一边扯开她胸前的肚兜带子,露出半边高耸的雪乳,在万贵妃几欲杀人的目光中,却是扯过了一旁的锦被替她遮住了大片春光。而他自己,却是缓缓除去身上的外袍,“猜猜看,一会儿皇帝来此,见到你我同榻相拥,会是什么反应?”

万贵妃闻言,方才还只有慌乱和耻辱的眸子里,迸发出深深的绝望。她狠狠地咬住自己的长发,只恨自己无法立时将这唇边的千丝万缕一口咬断,口中不断发出呜咽。

“娘娘现下这个样子,和那日我初见你时,可是判若两人!”他一边说,一边将压在万贵妃身上的腿微挪了半寸,嘴角讥讽地扬起,“你若时时是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说不定你那皇帝檀郎会对你宠爱更盛!”

与此同时,鸾栖殿外的宫道上零星跪了几个路过的太监和宫女,御辇正缓缓驶来。坐在辇上的皇帝面色阴郁,初一却是满面焦灼地低声哀求道:“儿臣也知万贵妃对儿臣还有心结,只是此事不仅关系到儿臣与谢宴。依谢将军戎马多年的手段,若是让他先一步知道是万姑娘绑走阿宴还刺伤她的话,谢将军暴怒之中只怕就是当场将万心凤诛杀也是可能的。”

“你若一早听了朕的话,焉会有今日?”皇帝瞪了初一一眼,脸色却是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现下一方面因为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初一就笼络了刑部、吏部和工部几位肱骨重臣而暗暗心惊,另一方面初一离宫这段时间,朝堂之上和太后那边的施压,也让他颇有些骑虎难下。

原本他想逼婚初一也只是因为静美人和贤美人的事想在万贵妃面前讨个好而已,却没想到最后会成为这样骑虎难下的局势,而眼下初一因为谢宴的事回宫向他求助,希望他说服万贵妃一起出宫,劝万心凤放人的举动,无异于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还让他多了个拿捏初一的机会,对他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

“儿臣知道,只是眼下事急从权,倘若事情真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怕贵妃和万家那边就难以收拾了。届时朝野动荡,儿臣担心再生事端!”

“朕明白!”皇帝点头,“放心吧,大事小情贞儿还是分得清的。朕亲自带她出宫去说服心凤!只是,谢将军那边,可能还是要你代朕安抚一二了!”

“儿臣知道!”初一点头,眼角的余光里,却看到了迎面一个跪在路边的小太监冲自己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眉心不由得又舒展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