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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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心凤咬了咬唇:“生而为人,父母兄弟我没得选。但是、但是那谢宴确是在我手中……”

梁公公不等她说完,却是笑出声来:“奴才明白,万姑娘想见太子,温言相劝,想做个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只是殿下眼下确实没有心情见客,您还是请回吧!”说完,也不管万心凤那张气得煞白的小脸,转身就往里走了。

“你……你们……”万心凤狠狠跺着脚想冲上去,却被梁公公身后两个侍卫挺身像人墙一样挡在了院门外。

万心凤气急败坏地冲身旁的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去,让谢家那个马夫现在就把人押过来!”

“啊?”丫鬟一听慌了,“小姐,这……这恐怕不妥吧!这可是西陵啊,万一、万一那谢宴一露面,太子便派人上来硬抢……”

万心凤露出个略显扭曲的笑容:“那敢情好啊,就看看是他养的那些奴才手脚快,还是我们的刀快。告诉那老头,把刀给我架好了,只要他们敢稍有异动便手起刀落。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太子殿下到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真闹大了。万一老爷……”丫鬟还想再劝,却是被万心凤扬手一记耳光,打得整个头都偏向了一边,“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老爷是你主子?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你不去我自己去!”说完,她甩袖便大步离去。

那丫鬟捂着脸不得不跟了上去,却没发现方才梁公公离去的方向,初一和梁公公都从垂花门后走了出来。

“殿下,看来人是真在他们手上了。要不,让月侍卫带人跟上去,直接把人抢回来吧。这事既然是瞒着万淙安的,想必凭她一个闺阁女子,也翻腾不出多大的事来……”

“不行!”初一摇头,精神虽然有些不济,但脸色看着比昨天已经好了许多,“宴儿在她手上必然是受了伤的。我们若逼得太紧,难保她不会狗急跳墙。事关阿宴生死,断断不可在这种事情上冒险。”

“那现在怎么办?”

“等吧!阿宴回来了,本宫这心才能归位……只要阿宴还活着,怎样都好。”初一说着,那股刺痛的感觉再次自肋骨下如疾电般闪过,缓了数秒才转身走回房中。

两人进屋不过一会儿的工夫,便听见外面有人疾声唤着“谢姑娘”,初一原本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准备摆个棋局让自己镇定下来,结果一听见声音,手一颤,打翻了手边的棋盒。黑白棋子掉了满地,他却是根本顾不上,直接从屋里冲了出去。

只见去而复返的万心凤正一脸得意地拿了把剑,晃了晃:“殿下这趟,倒是出来得很是及时嘛!”

她的动作很是随意,剑尖却是数次擦着谢宴的头发划了过去。

此时的谢宴,如同一只破布人偶般被一个老头子扛在肩头,头发凌乱地散了一身遮住了脸,右腿上分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只是被人草草用条脏兮兮的布条绑了一下。若不是那纤瘦的身形曾被自己数次揽在怀中,初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咦?殿下看着倒是神清气爽啊,居然还有兴致在房中下棋?”万心凤看着初一因为失神而一直捏在手中的棋子,阴阳怪气道。

“本宫这不是养精蓄锐,等着人上门来找本宫谈条件吗?”初一抬眸看向万心凤,黑瞳有一瞬几不可见的收缩,旋即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身后一抛,“上次库银贡品贪没案,万姑娘雪中送炭,解了本宫燃眉之急,本宫还没来得及好好谢你呢。没想到这次又是万姑娘煞费苦心地将阿宴送回来的,本宫现下还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送份大礼回馈姑娘才能略表本宫心中感激了!”

听他提起上次的事情,万心凤得意的脸上暗淡了几分,听到初一说到“回馈”二字时,她俏颜已是密布薄愠,冷笑道:“外头这风可是大得很,殿下就不打算请我进屋坐坐?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你的阿宴身上还带着伤,若是被风一吹,仅剩的这半条命给吹没了,殿下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初一嘴角弯了弯,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双眸却是眨也不眨地看着老头肩上的谢宴。

万心凤也没客气,冲老头使了个眼色,剑尖片刻也没离开谢宴的身上,待老头走在前面,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她神色紧张,自然也没注意到,初一在看清谢宴腿上那摊已经干涸的血渍时,一瞬涌动的腾腾杀气。

屋里的静神香燃了整夜,将整个房间熏得明静澄亮。然而一进屋,万心凤便瞧见了罗汉床的床脚边赫然还放着一双女式棉靴。

不用问也知道,必然是谢宴留下的,当下心头火起,语气也尖酸了起来:“咦,这鞋是谢家阿宴的吧?样式真是不错,可惜她怕是有阵子都不能穿了!昨儿个我好意请她喝茶,她不肯赏脸,还打伤我的人想逃跑,结果当场被我带去的人把小腿捅了个血窟窿。运气好的话,怕是也要休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穿鞋下地走动了呢!”

这次,连梁公公都看见了初一的拳头倏然收紧,整个人明显都僵了一会儿。

只不过万心凤转头向初一看来的时候,他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黑瞳却是并没有看向她:“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万姑娘只管开出条件,允或不允,本宫也好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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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心凤咯咯一笑,径自走到罗汉床边,一脚踢开谢宴上次留在这儿的那双靴子,得意地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并冲扛着谢宴的老头使了个眼色。

待那老头将谢宴放在她身边后,手中长剑更是直接横在了谢宴的颈边:“殿下和谢宴说话时,可不是这样的语气!前儿个我来西陵,在门外亲眼看你送她回去。两人手拉着手,从里面一路走到门口,谢宴掐殿下胳膊时,殿下都还笑得如沐春风般,怎么现下对着我,却是连多看一眼也觉厌烦吗?”

初一微微一笑:“这种事,万姑娘却怪不得本宫了。你我之间,从前横着个万贵妃,本宫对着你,很难生出什么男女情分来。若说从前本宫觉得姑娘模样娇俏,性子直爽,只是可惜投错胎成了万家女儿,那现下……本宫还真是有些怕了你了,若真与姑娘成亲,本宫这太子,岂不是要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他语气虽温柔轻缓,可是不知为何,对上他那双幽深黑眸,万心凤竟不可抑制地打了个哆嗦,只觉周身泛起一股寒意,仿佛下一秒便会被眼前这人撕成碎片一般。

“这都是你逼我的!”她强作镇定,声音却不自觉地大了许多,“我知道,你和我姑母之间的心结难消。可是她是她,我是我!你若娶了我,我以后自然事事以你为尊。谢宴能给你的,我哪一样不能给?我甚至都暗示过你,不介意你娶谢宴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罢了,这样你都不肯,还要把我生生往绝路上推……”

“这么说,只要本宫答应娶你,你便可放了阿宴?”

万心凤“哼”了一声,却是直接拿起桌上一壶早已凉透的茶水往谢宴脸上倒去,谢宴苍白的小脸上立时便湿了一大片,茶水朝着发丝和脖颈滑了下去激得她长睫微颤了几下,却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宴!”初一上前一步,吓得万心凤连忙将剑尖对准了谢宴喉间。

“本宫只是与她说两句话。”初一声音出奇地平静稳定,似能蛊惑人心般,并向前又走了一步,凑至谢宴身旁,又唤了一声,“阿宴!”

谢宴双唇颤了两下,竟是挤出个幽怨的笑容,气息不匀道:“叫魂啊,我又没死!”

初一听得她这声抱怨,鼻头却是酸涩难当:“你还欠我一颗珠子!”

谢宴闻言,脸上笑容僵了僵,被打湿的额发将失血的小脸衬得分外苍白,却是手指微动了动,扬起了一直紧握成拳的左手,伸向初一。

初一却是一把扣住她的皓腕,沉声道:“我一会儿便会回宫面见父皇,即刻请旨赐婚。待我母妃百日孝期一满,便与万姑娘成亲。在此期间,你得留在西陵继续为质,直至我与万姑娘大婚之后才能离开,你明白吗?”

“我明白!”谢宴点了点头,眼神是难得的安静乖巧,“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在这里安心养伤,只等你们大婚礼成,便逃出这里,嫁给别人!”

“好,只要你安心养伤,什么都依你!”初一微笑如云,想以袖口替她拭去脸上的水渍,一旁仿若听哑谜般的万心凤却是忍无可忍,剑尖倏然向前递了一分:“够了!”

初一也未坚持,转头对梁公公道:“去云旗房里取些药来,给阿宴先把腿伤处理一下,我们即刻进宫!”说完,径自走到衣架前取了件外出的袍子,也不管万心凤还在场,便直接换了起来,“听闻太师府最近也是热闹得很,想必万姑娘近来也无处可去,不如便安心在西陵住些时日吧,就当……”他一面扣着襟间的盘扣,一面转过身来,笑容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提前为我母妃尽尽心意吧!”

“今晚天黑之前,若见不到圣旨,我会立时杀了谢宴。”万心凤被他那个笑容吓得有些不知所措,挥着手中的剑虚张声势地喊道,“我说到做到!”

初一却是再也没有回话,临去前,深深回眸看了一眼谢宴,却见她微合星眸,呼吸深深,似乎又晕了过去,只是那紧握着的左拳仍旧垂在身侧。

她手中握着的是第十四颗紫檀散珠,最后一丝指引他找到她的温暖光亮。

3

初春午后的风还带了几分凛冽的寒意,虽有鸟鸣春光在殿外,用过午膳准备补眠的万贵妃却忽然惊疑不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绘云,绘云!”

“娘娘!”宫女绘云脚不沾地地跑过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