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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淙安摔得生疼,看了看谢渐甫伸向自己脚边的那只大掌,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满,挤出一抹苦笑也小声回道:“谢将军真是爱开玩笑,您都说了,您这是用西北狄王的长枪打造的铁蛋子,本官这一身血肉之躯,如何踩得坏您这铁球?”
“是是是,万大人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谢渐甫皮笑肉不笑地捡起铁球,在掌心咯咯转了两下,冲万淙安桀然一笑。
万淙安心头一惊,迟疑间,他身后那些见风使舵的人见他跪在地上与谢将军“窃语不断,相谈甚欢”,也就纷纷跟着他跪了下来。
龙椅之上,皇帝犹豫片刻,只能命人当朝拟旨:“内藏府女官纪氏,早年因疏悉礼仪而冒犯君上,被贬居安乐堂静思己过。但念其为三皇子元善生母,福容慧敏,谦恭安顺,为令三皇子可续温清之礼,全孝子之心。着即日册封纪氏为蓁嫔,赐居清华宫!”
谢渐甫眉心微跳了跳,默默冲护国侯所在方向微微颔首,以示感谢。
而同一时间,在太后亲自督办操持之下,终于搬进了东华宫的初一,正站在殿外的广场上,看着一众禁卫军,偏头望向身旁的禁军统领:“这是……”
“殿下,太后对上次殿下被人暗杀一事心有余悸,吩咐属下带些精干的人来给您挑选,今后负责东华宫的守备事宜,以确保殿下的安全!”禁卫军统领约莫是因为行伍出身,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做了个手势,便见几十个身姿笔挺的侍卫动作整齐划一地上前了一大步,向初一行礼完毕,才听他接着道,“殿下,这些都是微臣为您挑选出来的人,今后这五十人便会负责东华宫周围的安巡和戒严,但是,殿下最好再亲自挑选几个出来,负责您的近身保护,殿下看看是否合意。”
“有劳丁统领了!”初一的视线在众将中间缓缓巡过,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在他眼中依次巡过后,哑然失笑道,“丁统领对我……”他话头微顿了顿,想起昨日在太后的宁荣宫时,太后提醒他如今身份今非昔比,要他改口自称本宫之事,不由得轻咳了一声,“本宫自幼与蓁嫔幽居安乐堂,对宫中之事不甚了解,既是丁统领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想来必是极好的!”
丁统领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初一会对这一队明显上了年纪的侍卫团点头。
“至于,近身侍卫的话……容本宫仔细瞧瞧!”初一步下台阶,向众侍卫走去,他的视线淡淡从众人身上巡过,缓慢地从这五排侍卫中逐个走过,恰好这时,内城巡城司统领霍景双正带着一小队人从东华宫外走过,见到这边这么大的阵仗便要转身回避,初一却似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
霍景双连忙收住身形,冲初一躬身行礼,屈膝半跪:“参见殿下!”
“霍统领不必多礼!”初一疏离又不失客气地微微颔首,“我……本宫上次离开安乐堂时,隐约记得霍统领的巡视内线也包括安乐堂,是吗?”
“是!”
“那正好,这几日得了空,本宫想去安乐堂把地室中的那些珍品藏书搬来东华宫,霍统领方不方便借个年轻力壮的小兄弟来帮忙做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
“这……”霍景双面露难色,看了看初一身旁的那班子侍卫,又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禁卫军统领,一时似有些犹豫。
初一低笑道:“霍统领,本宫只是找人做些搬抬的粗重活罢了,丁统领带来的可是咱们皇城禁卫军的精锐之辈,你该不会是想让本宫指使他们去帮本宫抬书吧?”
霍景双连忙拱手:“属下不敢!属下、属下这里正好有个侍卫当差不久,虽然经验差些,不过胜在年轻,颇有些蛮力,可听凭殿下差遣!”说着,他大手一伸,拉出个一看便是刚入宫不久的小侍卫,浓眉大眼,皮肤微黑,看到初一不仅没有惧色,还露出了一抹谄媚的笑意:“属下听凭殿下驱使!”
“嗯,那就先谢谢霍统领了,这人就先借给本宫用几日,过几日把人还你!”
霍景双连称不敢,临走时还不忘冲那个新人使了个极富告诫意味的眼色。
初一脚步顿住,侧头问那个方才冲自己谄笑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殿下,属下名叫月云旗!”少年说着,看着初一的眼中尽是兴奋和期待。
初一挑了挑眉算是回应:“你先在一旁候着,等本宫办完正事儿,咱们再细谈搬书的事!”初一挥手示意他退下,转头看丁统领脸色不善,不由得怔住,“丁统领忽然面色郁郁,所为何事?”
丁统领扯了扯嘴角:“属下不敢!殿下还是先挑近身侍卫吧!”
“人都是丁统领带来的,不如就丁统领帮本宫选吧!”初一说着,低头掸了掸袖子上的灰,“本宫住的虽是东华宫,可宫中安危皆系于禁卫军诸班侍卫身上。本宫幼时无聊,曾找来些旧时抄录的邸报读过,也因此,虽不在庙堂,但对朝中肱骨之事倒略知一二。而一众文臣武将之中,本宫最为钦佩的人便是平北将军副帅丁苍峰!”
他一提起这个名字,丁统领的身子明显震了震,连带着他身后那群三四十岁的老侍卫都是面色一变,心情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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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却似毫无所觉,只自顾沉浸在回忆之中:“当年北狄和北蛮联手在边境蠢蠢欲动,谢将军与丁将军主领五万雄师平北狄之乱,苦战三年。最后一战中,谢渐甫将军为救主帅护国侯,率精兵强将连夜杀入北狄敌营,攻其不备。丁将军独留大营,谁知北蛮王阴险狡诈,料到你们会夜袭北狄营救护国侯,不仅没有相助北狄,反倒杀回大营,想奇袭之下坐收渔翁之利。是丁将军孤身率领三千铁卫在城墙边力迎两万大兵,苦撑三个时辰,熬至谢将军率部赶回,将军身死城墙之上血染旌旗却巍然不倒……”他说到这儿,眼中隐有红潮闪现,转眸望向丁统领,双手高举过头,冲丁统领深深一揖,“尔父丁将军忠魂铁骨,当得起我大明天下臣民百姓的万世永铭,本宫区区身家有幸系于丁统领之手,何须忧哉?”
丁统领“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家父在天有灵,得闻殿下此番肺腑,当九泉含笑!”
他这一跪,身后一众老兵也扑通扑通跪了一地,个个面色动容,慷慨激昂:“吾等平北老将幸甚荣哉,虽年老体衰,不能马革裹尸,报效疆场,但盼为殿下挥洒热血,效忠至死!”
初一连忙扶起丁统领:“丁统领太过客气了,本宫何德何能,有诸位老将军为东华宫巡守,想来本宫今后在宫中定能高枕无忧的!”
丁统领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愧:“殿下……属、属下特意挑了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兵来东华宫……其实……其实并无恶意……这些人虽然年纪稍大了些,但也未到垂暮之年,他们个个身经百战,敏锐力和洞察力都是一流的!若、若非平北将军的面子,他们、他们还未必肯来宫中当禁卫军!”
“平北将军?”初一了然地扬了扬眉,似是一瞬间想通了什么,唇边笑容溢了出来,“嗯,很好,那就烦劳丁统领见到平北将军后,代本宫好好谢谢他,就说,谢将军用心良苦,本宫铭感五内,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丁统领用力点头,又拱手道:“殿下,东华宫的安危交给臣等尽可放心,不过您这贴身侍卫的事,属下以为还是谨慎些的好。属下有几个心腹,轻功和近身搏斗都极是不错,回去之后属下安排一下,明日便带他们来见殿下!”
初一笑道:“那就有劳丁统领了!”
丁统领恭敬地客套了几句,又对东华宫的巡防问题问了下初一的意见,两人商量几句后,丁统领便带着众人退下。
一旁恭敬守了许久的月云旗见人都退去,立时来了精神,刚想开口,便听初一道:“方才就想说你了,一直在旁边偷眼打量我,怎么?我这模样变化有那么大吗?”
月云旗一听,立时便谄笑道:“殿下风光霁月,英俊潇洒,神威不凡,金枪……”
“打住!”初一似是猜到月云旗说着说着就会跑偏,适时打断了他的话,洞若观火的黑眸中,有暖意一点一点地明亮起来。半晌,他忽然伸手在月云旗的额头上拍了一下,“浑小子!你们西山寺的方丈听闻你要走了,是不是特意下山买了鞭炮送你出寺的?”
“胡说什么!方丈师父听说我要走,老泪纵横,关在屋里念了两天《静心经》呢!”月云旗红着脸,小声吹着牛。初一边走,边时不时转头看看他,似是心情极佳。
“殿下!三殿下!”一个内侍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初一回头,却见一个六十多岁胖乎乎的老太监正一路小跑地冲他而来,满脸喜色宛若弥勒佛般,“奴才梁宁,奉太后之命前来东华宫主事,今后殿下但有差遣,只管吩咐老奴!别看奴才上了年岁,可是身子骨还硬朗得很呢!”
初一来前只听说过东华宫原先的主事公公因为兴太子的死而被问责杖毙了,却没想到太后会为了自己而把眼前这人召回宫,当下便飞快地伸手搀住了他:“梁公公当年可是侍候先帝的人,为了本宫竟不惜花甲之年重回宫中受累。今后这东华宫上上下下就都交给公公了,只一点,寻常的事公公交代给底下的人就成,万万莫要操劳过度,否则本宫心中甚是不安!”
“殿下这个年纪,竟也知道奴才?”梁公公闻言,笑得越发眉眼弯弯。
“这是自然,先帝在时,对公公可是信任有加!”
“殿下这话可是折煞奴才了,先帝和太后看得起奴才,还信得过奴才这么点能耐,是奴才几世修来的福分。奴才在宫里待惯了,先帝殡天之后,太后仁慈,恩准奴才出宫养老,这几年虽说衣食无忧,但整日无所事事的,人都给憋闷坏了。这趟蒙太后慈召回宫侍候您,奴才可是乐坏了。在宫里换上这身衣裳在廊下这么一跑动,整个人都觉得活泛了。殿下放心,奴才旁的本事没有,就是在宫里当了几十年差,心眼比旁个大,耳朵比旁个长,这不,方才刚得到的前面朝堂上的消息,说是皇上给纪女官册封了!”
初一脸上的笑容微僵,既惊且喜又带着几分疑惑:“册封?”
“正是!”梁公公一甩拂尘,“是护国侯牵的头,连同几位御史大夫提议的,说是以孝名之事力谏皇上册封纪女官。皇上虽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下了旨,册封纪女官为蓁嫔了!这会儿呀,怕是金印圣旨都已经送往内藏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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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为我母亲册封之事,是由护国侯牵头的?”在此之前,初一还未动过这么快为纪蓁请封的念头,毕竟眼下他羽翼未丰,还没有十成把握能护得纪蓁,所以虽然时常想念纪蓁,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扔在安乐堂,但他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然而眼下,这册封的旨意还是让他心里悬着的一颗石头落了下来。至少,朱家欠纪蓁的这个名分,终于还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