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用力,竟然没拿起来。
他疑惑地捏了捏,就感觉到里面装得并不是书和卷子。
猜不到是什么,时鹤生只好用双手使了点力才把书包拿起来,放在了讲台上。
傅禹天天背这么重的书包吗?还能站这么直?
他看了一眼几个还没走的同学,高声道:“大家整理完就先放学吧,明天按时到考场。”
“好”
稀稀拉拉的回应,几个没收拾完的也飞快整理好书包从后门溜了出去。
时鹤生走下去,拉拉这个桌子,整整那个椅子,还没把凌乱的桌椅摆好,傅禹已经悄无声息地跑回来了。
三班是理科第二考场,时鹤生看了一眼傅禹手里的胶水和纸条,确认无误后把胶水给了傅禹。他指了指门口第一个桌子:“从那儿开始,右上角,S型粘贴,你涂胶水就行了。”
“好。”傅禹好像特别爱干这个事儿,屁颠屁颠就去了。
时鹤生整理好,也跟着他,一个一个粘过去。
总共四十个考号,手脚快的话不到两分钟就能贴完,傅禹却不着急似的,一个胶水能涂好几遍。
时鹤生很快贴到傅禹跟前儿,看着傅禹手里的玻璃瓶子,催促道:“快点儿,不用粘那么紧。”
傅禹站在他跟前儿,在讲桌下面一点一点地往桌角涂,声音带着笑:“不行啊,万一有人记不住自己考号怎么办?”
“谁会记不住自己考号?”时鹤生怒道:“你吗?”
傅禹认真地点点头,回头冲他笑:“对啊,我记不住。”
“……”时鹤生看着傅禹转弯往回走,他看着自己刚好拿出来的下一个考号条,上面明晃晃是傅禹的考号269811。
他问傅禹:“你的考号是多少?”
“1啊。”傅禹说着,“我只记得住1。”
正巧傅禹回过身,时鹤生伸手把纸条递到他眼皮子底下,说:“现在背。”
“原来我坐在这儿啊老师。”傅禹转过头喜笑颜开,“这位置真好。”
第三列第一个,讲桌下面,对于考生来说,在监考眼皮子底下算是好位置吗?
“好什么?”时鹤生看着落日的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正巧落在他脸上,年轻人笑得过分愉快。
傅禹看了他一眼,说:“好记。我不会坐错位置。”
时鹤生重重地把考号条贴上,手指按在傅禹的名字上,他说:“你最好是。”
直到晚上高三组开考前会议的时候,时鹤生才认真地去看自己分配的监考班级。
轮流监考制度,他最后一场分到的,刚好是第二考场。
时鹤生想起来傍晚傅禹走之前,堵在教室门口的样子,他说:“老师,快放假了。”
“嗯。”时鹤生认真道:“你好好考,明天做卷子要认真点儿,知道吗?”
“知道了……老师……”傅禹像是有些不想听,他垂着头,背着光,突然格外认真的问他:“我考多少才算好?”
时鹤生看了一眼傅禹的眼神,桃花眼泛着光,他静静地瞧着他,低垂着眼睫,一副认真求教的样子。
是一个看第一眼就不能看第二眼的眼神。
时鹤生猛地回想起他被他落在脑后的那件事,一时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后背瞬间僵直,就退后了一步,好在他反应快,冷声道:“对你来说,超过现在就算好了。”
傅禹却皱了皱眉:“那太简单了。老师,我考到五校前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要求?
时鹤生打量了傅禹一眼,男生比他要高一点,只要伸伸手就能抓到他,他转过头,不去看他,打量了一下空无一人的整齐教师,问他:“什么要求?”
“考完再说吧。”傅禹笑着,顾左右而言他:“老师,你寒假要做什么?回老家吗?”
“我?”时鹤生看了一眼时间,要去开会了,他说着就往外走:“不知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让开,别堵着门了。”
“没什么,那我就当你答应我了。”傅禹看他逼近,退后了一步,看着时鹤生从他眼前走过去,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老师,你的病好了吗?”
“没有。”时鹤生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急着逃跑,却还是皱着眉嘱咐他:“快回家吧。”
他脚步匆匆的走了,没再回头,傅禹也没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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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寒假
2年末,那是个漫长又特别的寒假。
期末考完,时鹤生去其他学校集中批改卷子,正巧赶上那天雨夹雪,尽管已经裹得很厚了,但在没有暖气的屋里忙了两天,刚刚放假回去,他就彻底病倒了。
高烧加上呼吸系统旧疾复发,他去了一趟医院住了几天,等恢复一点回了宿舍,就病恹恹地躺了一个多星期。
那时候他还住在教职工宿舍,等隔壁的老师们都稀稀拉拉地回家过了年,时鹤生还大病初愈,琢磨着这几天要去置办点年货了。
他不打算回家,早就和家里打过招呼,给父母打过钱就说今年不回家过年了,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等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好不容易放晴,时鹤生刚觉得自己有了点精神,正换了衣服准备出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号码是陌生的,时鹤生疑惑地接起来,就听到了傅禹欣喜的声音:“时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