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你最相衬。”

第3章 我也是gay

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间苏川柏抬眸愣了神，心间好似千万只蝴蝶同时振翅 ，足以煽动起滔天飓风。

万千话语哽在喉间，也只拖拽出来一句“谢谢。”无以回报这样热烈深沉的赞美，显得干巴巴的，坏了气氛。

明明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为何会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为何会有一种想要迫切了解面前这个人全部的冲动？

苏川柏用探究的目光深深地望着纹身师，心想这次就算对方突然抬头，两人目光触及他也不会闪躲了。

季鹤如低垂下眼眸不语，手上动作却没有停，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徘徊，可这次他始终没有抬头。

“好了。”季鹤如停止了包扎。

闻言苏川柏试着晃动了下小腿，感觉大腿处紧绷绷的，纹身处被包上一层保鲜膜，几个小时后才能揭下。

纹身师特地提醒他五个小时之内不要洗澡，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以及纹身修复膏要天天涂抹，伤口处可能会发痒但是不要抓挠。

“方便加个微信吗？”纹身师这样说着从善如流地将手机上的二维码账号展示给他，等着他来扫。

“我叫季鹤如，可以问下您姓名吗？”

“季鹤如。”人如鹤，是个好名字。

苏川柏在心中反复念叨了这个名字好几遍才抬头盯着季鹤如的眼睛开口道“我叫苏川柏，松柏的柏。”

“好，我记住了。”季鹤如点点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应该是在添加备注。

“有任何关于纹身的事情都可以来问我，欢迎下次光临。”

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他应该不会再踏入这家店了。

苏川柏这样想着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和地道：“好的，你纹身技术那么好，构图也很精妙，我一定会跟身边人推荐的。”

季鹤如抿了抿嘴，没有吱声。

苏川柏很敏锐的觉察到了季鹤如的不快，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可是他为什么会不开心呢？

保持仰躺的姿势太久了腿有些发麻，长期久坐落下的毛病。苏川柏没有在意，想要站起身来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刚要往前倒就被身边人给拦腰扶住了，动作之迅速就像提前预判到了一样。

季鹤如的一只手虚抓着他的手腕，把属于另一个人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直到苏川柏站稳才把手松开。

刚才那一摔，他差点落到人家怀里。那一下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吐息声，烟草香，薄荷香水充斥着他的五感，占据了他有限的呼吸空间，苏川柏感觉自己呼吸急促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低血糖犯了吗？我这里有糖。”面前人面露担忧，似乎还想伸手去探他额头。

“没有没有。”苏川柏有些应激地偏过头，末了才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奇怪。“我就是腿有点麻，你让我坐着缓一缓就好了。”

两人沉默着没有说话。

嗡嗡作响的手机及时止住了苏川柏的尴尬，随手拿起，表情却在看到来电号码后一瞬间变了，有惊喜但更多的是诧异。

这个号码他几次试图拨通，可对方一次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决心与他断绝关系。

按下接听键的时候苏川柏心中在隐隐期待着些什么。

是前男友打来的吗？怎么还这么纠缠不清的。季鹤如在心中暗自揣测。

他微微蹙眉，内心也很困惑。明知道自己是个局外人，不该插足别人的情感问题，可还是……这样子可真不像以前的他。

“是我妈打来的电话，我接一下。”苏川柏小声对季鹤如这样说着。

季鹤如点点头，示意他随意，随后自己远远站在了一边。

“喂，妈。”这个字眼在苏川柏舌尖滚动了好几遍终究还是脱出了口，他原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喊她了。

“小川啊妈妈想你了，有空回家看看好不好哇。”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句软话结合这些天分崩离析的情绪决堤另苏川柏有些眼睛发酸，太久没有听到母亲的声音了，恍若隔世，可还没来得及感动突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这五年来都能狠下心来了不与自己联系的母亲却在他和男友分手后立刻闻讯而来。真的是因为时过境迁，她能包容自己，理解自己了吗？

果不其然，苏川柏听到母亲接着开口。

“妈听说你和那个男人分手的事情了，男人和男人之间也就那样，玩过新鲜感尝过了就散啦，以后还是踏踏实实地找个女孩子好好过日子吧。这样子，妈给你介绍一个条件很好的女孩子，这星期有空和人家约一下好不好，我给她看过你的照片，她挺心怡你的……”

“不用了，妈。”

“你年纪不小了，之前任由你闹腾了，现在是时候收收心，找个人……”

同样的一句话，颠来倒去反反复复。苏川柏的一颗心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

没有人能真正了解另一个人，他最是知晓如何打击母亲为他觅得佳人的积极性的，比如她自己所经历的那场不幸的婚姻，但他还不想这么残忍。

“就这么跟您说吧，我对女人没有兴趣，如果您硬是要我跟人家约会的话，我会如实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对方。”

“妈，不要再自作主张了，这对你我都好。”

“……”对面一时哑言。

“就先这样了，挂了。”

苏川柏挂完电话才后知后觉自己压低的声音逐渐随着怒气而提高，不知被站在一旁的季鹤如听到了多少。

“抱歉，让你见笑了。”他无力地勾了勾唇角，却笑得很是勉强。“你或许也猜到了，我是个gay，家里人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