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我也是gay。”季鹤如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似乎在试图窥探他听到这句话的情绪变化。“我能理解你。”

“什么？”可能是没有听清楚，苏川柏又问了一遍，声音像是蒙在潮湿的雾中。

“我说，我也是gay。”

第4章 来爱我好不好

这次苏川柏听清楚了。

其实他心中已经隐隐有这个猜想了，突然得到证实也不觉得有多意外。现在想来，如果是两个性取向为男的人的话，刚才的动作那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了。

“那还真是挺巧的。”他轻笑了声，目光上移，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你现在有对象了吗？”

“没。”季鹤如回答的很快，像是提前在脑中预设好了一样，下一秒他反问苏川柏“你呢？”

苏川柏愣了一下，在对方直勾勾的目光中乖乖回答“现在是单身。”

这人的眼神有些角度透着些狠戾，被盯上的时候会有种被犬科动物窥伺的猎物既视感，可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切又春风荡漾了，刚才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好像错觉一般。

“川柏是艺术家吗？”

啊？

怎么能一上来就这样称呼？我都还没同意呢。苏川柏暗自诽腹，面上却从善如流地道，“对，主业是独立艺术家，这年头行业不景气，有时候也会教小孩画画。”

似乎是看出了苏川柏的不自在，季鹤如笑出了声，嘴上调侃着“哦，原来是苏老师啊。”

随他怎么称呼吧，苏川柏只觉得自己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热，身体下意识的想要逃跑，殊不知自己在面前人眼中早已是被咬住脖子的猎物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苏川柏收拾东西时显得有些慌乱，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很高兴认识你，下次再见。”

“后会有期，苏老师。”季鹤如挥挥手，目送着那个身影拐过巷子，正要移步时发觉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苏川柏，并且也跟着拐进巷子里去了。

他心下生疑，不安感引起的冲动让他在打电话的同时夺门而出，追了出去。

“小木啊，我突然有点事，来帮我看下店。”

“老板，你知不知道今天周末啊。”接电话的人显然睡眼惺忪，哈欠不断。

“带薪加班，请吃饭。”

“一言为定！”

苏川柏在走出店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了，他一路疾行想把人甩掉却发觉身后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心脏在胸腔中“咚咚”直跳，由心而生的恐惧让他手脚发凉。

在拐进巷子里时他被人攥着手腕给按到墙壁上了，一抬头才发现是林铖，他的那个出轨的前男友。

“你竟然敢跟踪我？”

要不是两只手都被禁锢住，苏川柏真想朝这人脸上甩两巴掌，怒意又开始在胸腔中翻涌。

瞧见苏川柏蔑视的表情，林铖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他没想到原先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友怎么突然间胆子变得这么大，竟然敢提分手，联系方式也都被拉黑了，就想着去他家把人逮住，像以前吵架那样哄一下就好了，结果发现他竟然去了纹身店。

林铖想起那个被他亲吻过的，自我献祭般为他而存在的纹身，如果苏川柏把纹身洗掉，他就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自己了。

绝对不可以，他只能是我的。

“苏川柏，你去纹身店干什么？说，你是不是去洗纹身了！”

“不然呢。”苏川柏的手腕被掐的生疼，许是要泛青了，他冷笑了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我不信，你给我看一眼。”这人撕碎了苏川柏印象中的儒雅随和的假面，变得蛮横无理，心里都被病态的占有欲所填满，竟是想要去掀他的衣服。

正惊慌无措时他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把他推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被人以一种很有安全感的姿势抱了个满怀。

“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你又是谁啊？”林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打量，想当初追苏川柏的时候他使出浑身解数才只牵了个手，这样举止亲密岂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

“好啊，苏川柏，这才过了多久就找好下家了，还是说……”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龌龊？”季鹤如轻轻拍了拍苏川柏的肩膀来安抚他情绪，接着他迈步向前，一拳干净利落地重击在林铖脸上，林铖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吃痛地捂住脸，欲还手时被人擒住了双手反扣在背后，毫不夸张的说，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要被这人给扭断了。

“这是你欠川柏的。滚远点，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压低了的声音，林铖愤愤地抬头，瞧见季鹤如肩膀上张牙舞爪的纹身，意识到眼前人不是个善茬，这些招数跟街边小混混没什么两样，苏川柏眼光怎么这么差啊。他恼羞成怒地咬咬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走了，因为被人盯着，一次也不敢回头，他向来是这么懦弱无能。

苏川柏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现在盯着林铖的背影发呆，看上去很是落寞。

“还在难过吗？”季鹤如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心疼地牵起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检查他已然泛青的手腕。“他就是个疯子。”

苏川柏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揉了揉亮晶晶的眼睛，轻叹道，“是我眼光太差了。”

“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

如果可以，季鹤如真想一把把人拥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然后在他耳边轻柔地道“不要喜欢那个男人了，来爱我好不好。我会加倍地爱你。”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就像是绚烂烟花在脑海中轰轰烈烈地炸开，心脏不安分地越跳越快，脸也有些发烫。

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他了，一见钟情。心跳声不会骗人，这不是假的。

“我知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苏川柏展颜一笑，眼尾还有些红红的。他笑起来可真好看，季鹤如视线落在他嫣红，一张一合的唇上。

“你店里没人照看要紧吗，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