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他忍痛纹上凤凰图腾，暗下决心一定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真的变强大了，可还是没能留住人。

第13章 往事如烟（2）

苏川柏凭借优异的高考成绩顺利考入了A大艺术学院，大一开学不到一周，就因为出色的外表和温柔的性格优先获得择偶权。

“川柏，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受欢迎吗！”姜观兴奋地猛拍苏川柏的肩膀，把学校论坛里的表白帖子拿给当事人看，视频中正是自己作为新生代表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片段。

“你看，下面都是妹子在排队表白，咦怎么还有男生？”姜观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认信息，对方也不匿名，很是直白。“川柏你男女通吃啊。”

苏川柏无奈地叹了口气，用手边的专业书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有时间刷这些帖子，还不如思考一下期末怎样才能不挂科。”

“这才刚开学一周呢，期末再说呗，这不有你给我划重点嘛嘿嘿。”姜观这样说着又乐此不疲地打开了游戏界面。

能考上A大的人成绩都不差，苏川柏承认有些人确实平时看上去不怎么努力但是天赋很高，一学就会，姜观或许就是这一类人，但苏川柏不是，能考进A大他的美术成绩发挥了很大的优势，是艺术学院的最高分。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姜观是个很活络同时没什么弯弯绕绕心思的人，绕是苏川柏一个慢热的人都被他带动的活泼了不少，两人关系不错，经常一起上下课。

顺便一提，A大的住宿条件很不错，两人间，有独立卫浴，空调洗衣机都一应俱全，免去了苏川柏去大浴室间洗漱的烦恼。

“不过我很好奇啊，川柏。”姜观问的小心翼翼，“我觉得你似乎对女生兴趣不大……反而……”

“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要想太多。”眼见苏川柏诧异的目光，姜观连连解释，却没想到对方坦率承认了。

“我确实喜欢男生。”

“啊？啊！”这下轮到姜观呆住了，连游戏里的角色死亡了也不知道，游戏界面一片灰。

很熟悉的反应，苏川柏淡然道，“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想法，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性取向自由嘛，就是你突然这么告诉我我有点猝不及防，习惯就好啦。”姜观尴尬地挠头，努力组织着措辞。

“那就好。”苏川柏点点头又继续看书了。

姜观举双手发誓绝对没把苏川柏性取向的事情透露给任何人，可是偏偏隔墙有耳，没几天整个学院都知道这个消息了。

然后……排队表白的人性别一转，全部换成了男生……

哪怕去个图书馆都有男生直接坐到他对面写字条表白，每一次苏川柏都很有礼貌地拒绝，这一次也一样。

正当苏川柏想要写下“抱歉，学业为主，不谈恋爱”时，他发现这张纸条上的字写的挺好看的，是刚劲有力的瘦金体，于是他抬头，和面前的一位面容姣好，气质温文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他说他叫林铖，希望自己能记住他。

自从加上了联系方式，林铖就一直找话题跟他聊天，苏川柏一早上会去图书馆，他也早早地帮人买好早饭在宿舍楼下等候，两人吃完早饭就会去图书馆自习，就算没课也会制造各种偶遇。

姜观都表示自己要“失宠”了。

两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像朋友一样相处，除了那张小纸条，林铖再也没有表露过爱意。

关系发生转变是在那年的中秋节，苏川柏的母亲控制欲一直很强，自从离婚后她就把毕生希望全部寄托于自己的独子身上了，成绩一定要全校第一，难得考了第二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自从上了大学，苏母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手不能够再够的那么长了，也没有老师可以随时打听苏川柏的消息。于是转而关注学校论坛，对苏川柏在校的生活也还是了如指掌。

回到家后苏川柏明显感觉母亲的状态不太对劲，他把自己刚从外面买来的五仁月饼礼盒放在餐桌上，关切地问，“妈，你怎么了？”

“小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那这些都是什么，你跟这个男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时间这么多人都在说你是个同性恋？”苏母手机里赫然是学校论坛里的照片，很多人都在揣测自己和林铖的关系，众说纷纭。

苏川柏觉得自己心脏跳的飞快，他有一种很强烈的不详的预感，有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你究竟是不是同性恋，你说话啊！”

面对咄咄逼问，苏川柏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妈，我是。”

“不要喊我妈，你要是不改我们就断绝关系吧。我把你培养成这么优秀的人，不是让你去搞这么不伦不类的关系的，真是恶心！”

“改不了。”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就是改不了，我从小就这样。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生出了我这样一个喜欢男人的怪胎吧。”

扇在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苏川柏没有吭声，只听见母亲冷冷地道，“你走吧，不要回来了。”

“你真令我失望。”

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苏川柏在家门外徘徊，雨滴落在皮肤上甚至有些发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痛的千万分之一。

有人撑着伞从大雨滂沱中闯进来，为他撑起一方庇护，林铖忙着为他披上外套，用手摩擦他冰冷无知觉的双手，脸上写满了慌张。

“林铖，我没有家了。”苏川柏恍惚间抬头，脸上的泪痕触目惊心。

“我会给你一个家的，相信我。”苏川柏啜泣着被林铖紧紧拥入怀中，两人交换了第一个吻。

第二天苏川柏对林铖说“我们试试吧。”林铖高兴得差点喜极而泣。

这一试就是五年。

林铖在苏川柏最难过的时候乘虚而入，顺利得到了苏川柏赤忱，纯粹的爱，可是林铖并不珍惜啊。

确认关系后的三年里，苏川柏一直没有和母亲取得联系，询问林铖家里人的情况，对方也一直支支吾吾，随便找个话题敷衍过去。当时苏川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理解他还没有做好出柜的准备，一直耐心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