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被那么多喜欢你的人所包围,你那么好,当然值得最好的爱。
“嗯,好啊。”苏川柏笑着点了点头。猛然想起季鹤如对自己了解的都差不多了,而他却对季鹤如的世界算得上一无所知。
为什么他本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却会在偶尔间流露出那么强烈的脆弱感,就连表白时的言语都卑微到了尘埃里,似乎根本不报所望,包括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烟瘾?
苏川柏决定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多了解季鹤如一点,直到他彻底敞开心扉,对自己毫无保留,不管他愿不愿意。
第12章 往事如烟(1)
“咱们川柏可真是大忙人,约你吃个饭还得排队。”姜观作为苏川柏的多年好友最近可没少被冷落,一见面就忍不住吐槽起对方的“恶劣行径”。
“对不住对不住,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苏川柏很不好意思地笑笑,主动翻开菜单递到对方面前。“这顿我请,想吃什么随便点。”
姜观瞧见苏川柏精神状态出奇的好还有些惊讶,面前人一改刚分手时的颓废厌世,气色很好,不但没消瘦反而还圆润了些。那段日子他担心的要命,生怕苏川柏把难过埋在心里会想不开,天天电话连环call。
苏川柏和林铖的这段恋情他全程目睹,林铖在大学时代对苏川柏是真的好,不然也不会把人追到手,可没想到最后还是会背叛,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直至现在,姜观还是会为友人的付出感到不值和愤慨。
随后姜观发现苏川柏吃饭的时候会不时掏出手机回人消息,盯着手机屏幕时嘴角会不受控的上扬,被发现后又欲盖弥彰似的把手机正面朝下放好,正襟危坐地继续和他闲聊吃饭。
哪有打工人面对甲方还能面露笑容的?对方肯定是苏川柏有好感的人,结合苏川柏最近这么大的转变,姜观一下子顿悟了。
原来是爱情的滋养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瞒着我啊?”姜观笑眯眯地盯着苏川柏瞧,八卦的心思摆在脸上。 “跟哥们说说,叫什么名字啊。”
反正瞒也瞒不住,干脆就直接交代了吧。
“他叫季鹤如,是个纹身师,我们……还没完全成呢。”
姜观脑子一转,瞬间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情绪激动地道,“是把你前男友给揍了一顿的那个人吗?”
“嗯。”苏川柏抿了口柳橙汁,点了点头。
“干的太漂亮了,这哥们有点东西在身上的,下回给我介绍认识认识。”姜观连连称赞。
“好啊,他同意就行。”
“对了姜观,你家里人给你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啊?”
眼见姜观就要打听更多关于季鹤如的消息,苏川柏赶紧岔开话题。他倒是很好奇向来讨厌相亲的姜观怎么会突然一连和女孩子约了好几个星期,看来是有戏。
“哦你说小木啊,我还挺喜欢她的,长的可爱性格也好,聊的也很投缘。哎对了,她好像也是个纹身师,你看多巧。”
“也是纹身师?”小木……苏川柏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赶紧在和季鹤如的聊天记录里一阵翻找,把这个消息跟姜观分享。
“等等,你是说小木是你男朋友纹身店里的员工!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那可真是喜上加喜啊。”
其实还没转正呢,乍听到“男朋友”从姜观口中讲出,苏川柏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没去纠正他。
“那你能不能……”姜观的脸突然变红了,说话也支支吾吾,“去你男朋友店里的时候在小木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我一个母胎solo真不知道怎么追人。”
“好好,我尽量。”
苏川柏用勺子挖了一块抹茶雪域放进嘴里细细品味,对这个味道很是满意。之前和季鹤如来店里吃饭的时候没有发现,原来这家店的甜品味道也不错,下次一定要带他来尝尝。
季鹤如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店里生意不错,一个下午约了三个客户,还都是专门挑的繁琐带色图案。
他习惯性的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末了才想起自己等会儿是要去见苏川柏的,身上绝对不能有烟味,于是把烟又放了回去。
以前烟瘾最大的时候他一天能抽一包烟,现在每天抽的烟已经成倍减少了。外婆刚去世那会儿是他最颓废的时候,每天魂不守舍的觉得自己无牵无挂活在这世上没有任何意思。
后来他在酒吧喝的烂醉口袋里却摸不出一块钱时被一群人围殴,是一个陌生男人出来救场了,他不仅把酒钱全部付清还有意收他为徒,传承纹身的手艺。
这位陌生男子自称是霍哥,是位老牌纹身师,以前也混过黑,道上的人不敢轻易惹他。虽然年过半百,额上有一道狰狞刀疤,可他看上去却是慈眉善目的,很是亲切。
“你臂膀上纹这凤凰图腾,是经历了什么需要浴火重生的事情呢?”
季鹤如低头沉默不语,不理解这人和自己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救自己一条命。
“你看看你身上这伤,多吓人啊,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季鹤如不说话,霍哥也不恼,说完这话就要拉着季鹤如的手臂走,却被狠狠甩开了。
“你不用管我。”季鹤如偏过脸。
“你这样自暴自弃又是给谁看呢,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又失去过什么,可是人生只有一次,你无论如何都要珍惜,我相信爱你的人是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的。”
季鹤如无声冷笑,可是他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了,唯一爱他的人也是因他而死。
这话何尝不是在戳他的心窝子呢。
虚伪,真是虚伪。
命运对他何其不公,高考出分那天全家人都很高兴,这成绩稳稳能考上A大。父亲开车载着他去办庆功宴,母亲也坐在副驾驶,听他叽叽喳喳地分享自己的喜悦,谁料对面驾驶员醉驾,横冲直撞地插过来,车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他整整昏迷了三天,醒来后却得知父母的死讯,还来不及悲伤,外婆因为过度悲伤旧疾复发,昏倒在地。
车祸的赔偿费实在是太少了,父母的丧事已经花去了大半,面对巨额医疗费,季鹤如来不及悲伤消沉,狠狠哭过一场后就决定开始赚钱打零工。
大一的时候他还能兼顾学业拿下校级奖学金,后来外婆病情加重需要贴身照顾于是向学校递交了退学申请书。
辅导员很是惋惜,提出可以让全校募捐帮他度过难关,被他给拒绝了,他说他还不起这么多的人情,外婆也不想这样。
季鹤如一天打三份工,从早到晚都不停歇,还得抽出时间去陪外婆,同时还得瞒着外婆自己辍学的消息,假装自己还在正常上学。
因为年纪轻,又肯干活,打零工的那段日子没少被人刁难,被人调侃“考上重点大学又怎样反正都是要出来搬砖的”时他没生气,被人反锁在工地宿舍不能及时完成工作时也没跟人动手,可当有人骂他父母时他没忍住,第一次动手打了人,把人打的鼻青眼肿,几天没来工地,他却因为先动手被工头罚了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