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章似乎没有这盆冷水劝退,依旧抱着omega不松手。央禾的手腕被他攥得很疼,挣扎几下发现无济于事,索性不再动了,闭上眼享受这和成珺相似的信息素味道,假装是主人在抱着自己。
主人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他,央禾心酸地想。
身上严重的伤口是陆承章叫医生专门过来上的药,央禾很乖地接受治疗,之后又平静地问医生要避孕药。医生是陆承章多年好友,直白地表示第一次标记之后就吃避孕药会影响日后生育并且损害omega身体,陆承章犹豫了好一阵才点头答应:“随他吧。”
晚上,和陆承章躺在同一张床上的omega故意说出一些不中听的话刺激人:“我不可能会给你这种畜牲生孩子的,就算你强迫我也没用,要是不小心怀了我就弄死他。我只给主人生孩子,他想要多少个就要多少个,是他救了我,怎么样都是应该的。”
陆承章捂住这张讨人厌的嘴,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假装不在意地说:“不生就不生,下次我一定戴套。”
央禾在陆家无所事事地待了将近三个月,名为休养,实则软禁。陆承章再也没有打过他,还会把工作应酬之余的时间全部留给他,陪他玩游戏,给他带回好吃的甜点,央禾几次三番试图和外界联系都被陆承章不动声色地拦回去,没有一句指责。
人总憋着是会疯的,天气入秋,央禾情绪却越发暴躁起来。这天,陆承章又带着蛋糕店的新品回家,央禾看着他的笑脸脾气一下子窜上来,拿起蛋糕摔了个稀巴烂,朝他吼道:“就知道关着我,我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吗!”
陆承章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刚释放出一点信息素央禾就捂着嘴巴躲开,说了一句“恶心死了”。陆承章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收敛起信息素走到窝在沙发里哭的omega身边,妥协道:“后天大姐生日,我带你去出去玩。”
他才不管什么大姐二姐,能出去就有联系上主人的机会,央禾掩饰地擦擦泪,回道:“好吧。”
那天下了入秋来的第一场雨,稍微有些冷,换衣服时央禾一副憋着笑的没出息样子,陆承章正帮他整理衣服,也跟着无奈地笑了:“至于吗。”
“当然,你被关三个月试试。”
央禾低头看着陆承章修长的手指费力地拉着西装扣扣子,冷笑一声,嘲讽道:“连衣服尺寸都买不好。”
“是你比量尺寸时胖了。”陆承章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穿好衣服,央禾跑去镜子前,发现确实比之前圆润了不少。一路上,omega忧心忡忡地看着车窗外,他怕如果再次见到主人,会被嫌弃现在这副样子。
陆家大小姐的生日宴办得十分隆重,各界名流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见到陆承章时都礼貌地浅谈几句。央禾跟在陆承章身边眼睛不规矩地四处探寻,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陆承章看他一上午都心不在焉,也不和别人说话,一副不合群的样子,便把他安置在自己住过的房间里,叫佣人送甜点饭食上来。
陆承章本想在房间里陪着他,奈何几个好友几次三番地叫他下去喝一杯,陆承章不好拒绝,嘱咐央禾一个人好生待着,过会儿就带他回家。
央禾满口答应着,面对一桌子吃的一口未动,兴致缺缺地趴在窗户上看着庭院池子里欢腾的锦鲤。
天还阴沉着,一袭红裙的性感女人出现在视野中,在鱼塘前驻足。央禾认识她,刚刚陆承章还要自己称呼她“姐姐”。
几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女人身边来,两人说了几句话,随后女人便离开了。央禾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直到他点了烟转身要走时才露出一个正脸,这才敢确定这是他许久不见的主人。
央禾不管不顾地打开窗户叫住了他:“主人,别走!”
成珺诧异地抬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这个小蠢货。他笑着朝楼上招招手,央禾心旌荡漾,把陆承章的嘱托抛在脑后,欢天喜地地跑下楼去。
几个月不见,央禾胖了不少,成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儿,云淡风轻道:“日子过得很不错呢。”
“主人,你怎么样,你身上的伤好了吧?”央禾拘谨地站着,脸上被主人摸过的地方微微发烫,“我……被关起来了,联系不到你。主人,你带我走吧,我想跟你回家。”
成珺挑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不要被别的alpha标记的omega。”
“我会去洗标记的,真的,主人,我只属于主人一个人!”
“是吗,”成珺摘下手指上戴了多年的银色戒指,随手一丢抛入池塘里,对央禾说,“去捡回来。”
戒指打破平静的水面发出叮咚一声,央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跳进了水里。成珺看着omega果断下水奋力地游走寻找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夸他忠心。
冰凉的池水侵袭着omega的神经,央禾浮上来换了口气,看见主人还在岸上等着他,高兴地笑了笑,又沉入水中继续寻找。足足有二十多分钟,央禾湿漉漉地爬上岸跪坐着,手指捏着那枚戒指举到成珺面前,骄傲地说:“主人,我找到了!”
成珺捏起戒指看了看,嘴角挂上一抹不明意义的笑容。紧接着,那枚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再次落入池塘。
“不要了就是不要了,再捡回来也还是垃圾,”成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真叫人倒胃口。”
说实话,亲耳听到成珺说这些话后,央禾竟然觉得没有多少意外,心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他撑着地站起来,把湿透了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里,沿着池塘刚走没几步,腿一软便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央禾在医院中醒来,睁开眼时看见陆承章站在窗边打电话,语气十分暴躁。
“谁让你自作主张把避孕药换成维C的,我他妈现在真想弄死你。”
“怀孕了?”对面拉着长腔说,“不用感谢我,我看出你俩闹矛盾呢。相信我,有了孩子什么矛盾都解决了。”
“他流产了,”陆承章冷笑,“最近别让我看见你。”
alpha挂断电话,转身与央禾目光相撞。
央禾花了一秒钟接受了这个消息,而后将手盖在身上摸摸自己的肚皮。原来这里面曾经有个小玩意儿活过,怪不得他这些天总是觉得越来越累,胃口也越来越大。
陆承章看他一副好像早就知道的样子,抓起他的衣领质问道:“央禾,你知道自己怀孕了,是不是?”
央禾没回答,陆承章当他默认了,继续问道:“我让你待在屋里,为什么跑去池塘边上,你也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所以故意杀了这个孩子,甚至不怕把自己也淹死?!”
“是,我故意下去的,”央禾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自己走到那边跳下去,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逼你做什么了,啊?你不要孩子打了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混蛋!”
陆承章扬手啪一声扇在omega脸上,掌心火辣辣得疼。央禾被他打偏了脑袋,耳朵里响起尖锐的蜂鸣声。他转过头来看向alpha,就像在看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你继续打啊,我说过,我不会给你生孩子,就算有,我也会亲手”
话还没说完,更重的一巴掌落下来,央禾彻底说不出话了。
“不劳烦你再费心思了,你不会再有孩子了。”陆承章摔门而去。
一行泪水从脸颊滚落,央禾抬手抹了一把,又有连连不断的眼泪流下。他放弃了挣扎,捂着自己的脸失声痛哭。
在暗无天日的性奴馆时,央禾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一个alpha能来把自己救出去,那他就以身相许,给那个alpha生好几个漂亮宝宝。
后来成珺出现了,央禾叫他主人,爱慕他,依赖他,对他百依百顺,把他说的话奉为圭臬。但成珺不喜欢他,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扔了。
央禾早就知道成珺不喜欢自己,甚至有时候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赤裸裸的厌恶,他只是不承认,厚着脸皮待在对方身边,因为一句不走心的夸赞高兴好久。
太贱了,太难堪了。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