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了许多泪，把陆祁脊背的伤口都浸湿了。

陆祁抚开他湿漉漉的额发，缓缓吻了吻。

“皎皎。”

他小声这样呼唤。

陆白似乎是被这个名字激起了几分清明，竟恢复了理智，他指甲在陆祁手臂上都掐出了血，眼里流露出刻骨铭心恨意。

“我杀了你。”

陆祁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神色，他在陆白已是斑斑吻痕上的脖颈落下一吻，捞起陆白绵软无力的两条腿压在腰侧。

“杀了我也是应该的，少爷。”

……

后来陆白恢复了些力气，哑着声喊他滚，陆祁自然不听他。

陆白气急败坏，又挣不过开腰间那铁钳似的双手，扇了几个耳光过去，直扇得陆祁脸颊红肿，嘴唇淌血。

对方闷不吭声，掐陆白的腰却更紧了。

他原本身娇肉贵，被直掐得倒吸凉气，更何况陆祁像那正吃最后一餐的恶犬似的，恨不能将自己汲血扒皮。

“别他妈做了，你上辈子没睡过男人是不是？”

陆白又给了他一耳光，厉声骂道。

看见远处的镜子倒映出他的面容，乌发湿软，脸颊似丹霞绯红，绽开一朵朵桃花云，更兼之陆祁后背都有丝丝缕缕血痕，好一副不堪入目景象。

“我……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杀了你。”

陆白心中恨意蔓延，唇齿间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却被陆祁以拇指抵着牙关吻了上来。

他比不过陆祁的力气，自然只能张着嘴，叫陆祁又舔又吻。

第30章 疯犬（三十）

翌日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陆白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不痛，更可恨的是那不堪启齿的部位疼得难以喘息。

他腰间还揽着一条手臂，陆白动了动，将手臂扒拉下去，忍着酸软从衣柜里找了件浴衣穿上。

或许昨夜太累，陆祁竟到此刻也没有醒，陆白拿起放在桌边的伯莱塔92F，克哒一声对准熟睡的陆祁拉开了保险栓。

他心中怒火与恨意交织，后台数据也疯狂跳动，此起彼伏，惊动了原本沉眠的系统001。

系统001一醒来就看见陆白面色苍白，拿枪直逼男主，一副同归于尽模样，险些又气背过去，厉喝一声：“工号068，你在干什么？”

“我要杀了他。”

瞧见凌乱房间，系统001隐隐意识到什么，但依旧好言相劝：“你现在杀他就是功亏一篑，你还想在这个世界再待二十年吗？”言删停

陆白不讲话，绷直的手臂却稍稍松懈，系统001见有效，立时开始安抚起来，柔声细语：“工号068，之前培训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演绎者在芥子世界里付出身体是很正常的，又不是你一个人这样，你又何必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哪个前辈不是为了完成任务都默然忍受了，你怎么就不行？”

他此话一出，却见陆白冷笑一声，心中大呼不妙，果然看见他扣下扳机，也顾不得会被世界意志发现，放出一道电流猛然窜过陆白身体。

陆白浑身一颤，手里的枪自然也掉了下来。

疼痛在骨头缝里上蹿下跳，陆白手指头都攥紧了，面若金纸，更可怕的莫过于这疼痛并不直接降临在他的躯体上，而是作用于他的灵魂，或者说意识里，像游鱼一样横冲直撞。

系统001见他额上都出了冷汗，马上要昏死过去似的，连忙罢了手。

“我不是有意惩罚你，但诺亚的规定你也知道，任何情况下员工都应当以完成任务作为第一准则，而不是个人情感。”

陆白并不说话，他正在努力调整呼吸，忍受被电击后颤动的余韵。

“呃……好吧。”系统001试图缓和下气氛：“你也别那么仇视男主，至少他还给你事后做了清理不是吗？”

它声音逐渐咕哝微小起来。

“虽然也不知道他究竟从什么时候变成了gay……不过他确实做得不错，要不然你现在就应该在医院发烧昏迷而不是活蹦乱跳站在这里准备一枪打死他了。”

陆白嘴唇发白，却理也不理系统的话。

“滚开。”

系统001小心翼翼问他：“那陆祁……”

听到这个名字，陆白胸口一阵压抑，他似是无法忍受，咬紧牙关：“我不杀他，你也给我滚。”

得到肯定恢复，系统001也松了口气，猜测这一茬算是过去了，至少陆白不会再要了陆祁的命，它也必须得走了，要知道世界意志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便软声讲：“那我先走了，你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似乎是觉得这样劝说听起来有些奇怪似的，系统001自己的气也弱了半截。

“你也知道的……反正这些都是假的，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陆白不愿意与它再说，闭起眼睛，直到耳边再无那滋滋电流声，才觉得轻松些许，要是系统再啰嗦几句，他只怕真要忍不住一枪打死陆祁。

“少爷。”

听到耳畔有个熟悉声音想起，陆白睁开眼睛，原来陆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现在正下了床一言不发跪在地上。

“你倒是乖觉，以为这样就能逃掉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