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女郎早已吓得双腿战战,不能站立,若不是有紫堂岚双腿在背后撑着她,早该软成一滩烂泥,紫堂岚目光收回,转眼就看见她这副扶不上墙的怯懦样子,忽而一笑。
这一笑真是惊为天人,色授魂与。
他拍拍自己膝盖,压低了声音:“过来。”
兔女郎就像那被恶狼蛊惑了的猎物,情不自禁一步步走过去。
紫堂岚捏着她的毛绒兔尾,漫不经心把玩:“那少爷漂亮吗?”
兔女郎猜不准他的心意,犹豫了半晌,还是怯怯说道:“没有您漂亮。”
不料紫堂岚神情却蓦然阴戾起来,他恶狠狠掐住掌下软肉:“还撒谎,他不漂亮你怎么会一直盯着他?”
兔女郎被他掐得眼泪汪汪,只感觉后股火辣辣地疼,又不敢出声,只好含着泪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说错了,漂亮……漂亮。”
紫堂岚怒火稍息,又恢复和颜悦色的模样,他见少女泪眼朦胧,柔声细语讲:“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呢?是不是怕我?”
少女哪里敢说话,又是一阵拼了命的摇头。
“你很喜欢他?”紫堂岚转了话风,手下动作从掐该为揉捏,多了几分温情:“那你说,他比女孩子漂亮吗?”
兔女郎只觉得这位客人性子太阴晴不定,实在是她这些日子以来都没有见过的,但又不敢惹他生气,只得选了个中规中矩的回答。
“他是男人,怎么能与女人相比。”
“哦?那他既然不是女人,怎么能把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呢?”
他这语气放得很轻,更有几分冰冷,兔女郎因他话语中的内容感到心惊,怯怯作答:“我不……不知道。”
这十足可怜又没用的姿态反倒将紫堂岚讨好了,脸色也晴霁了,他的手指在少女身上摩挲,声音却温柔和煦。
“那他刚刚碰他,他有反应没有?”
……
到了酒店之后,陆白就踉跄拧开瓶盖,疯狂往肚里灌水,试图冲散几分灼热与胃中药性。
他简直被烧成一摊烂泥,不自觉将脸颊贴在冰凉墙壁,汲取些许理智,自觉现在模样可憎,心中对紫堂岚更升起咬牙切齿恨意。
他知道对方是要羞辱自己,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羞辱,手里的瓶子都被他拧得咯咯作响,掌心发痛。
恍惚间听到有人轻声细语跟他讲:“少爷,水已经放好了。”
他勉力又挤出些理智,避开那人要来扶他的手,自己撑着墙一步步往浴室里去了,放的是冷水,但一脚踏进,竟让人有种浴缸里的水都被自己皮肤烧得温热的错觉。
陆白今日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叫水浸湿了,几乎透明,从衣角湿淋淋地往下淌去,他整个身子泡在水里,却并没有感到火气有停息趋势,反而越烧越旺,咬紧牙关又对陆祁说道:“你准备些冰过来。”
他因不堪受辱,也不愿睁开眼去看自己的躯体,身体火热,心中发恨,可底下的东西依旧没有反应。
陆白是个天阉,连基本的生理反应都没有,更遑论找个疏解的出处,可又不愿意去医院,若是被人看见他这样狼狈的姿态,还不如叫他即刻去死。
等了许久,才等到那救命稻草的脚步声响起,水中坠入许多冰冷的硬块,有的擦着陆白肌肤过去,叫他打了个冷颤。
但还是不行,不够,不能叫他从混沌中熬过去。
陆白忍了又忍,嘴唇都咬出了血,洇开血丝,他意识有些朦胧,依着本能想要往下摸去,可双手却忽然叫人攥住了,反压在光滑的墙壁上。
他睁开眼,只瞧见陆祁的脸,依然是熟悉的面庞,英俊的黑发少年,发梢都被水打湿了,丝丝缕缕贴在他脸颊上,脖颈处戴着项圈,分明是个十分乖巧的模样。
“少爷,我帮您。”
陆白被那饕餮似的目光从脸颊到胸口,一寸一寸舔过来,怎么猜不出陆祁在想什么?
他怒火更甚,从耳尖到脸颊都烧起一片片绯红,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陆祁,你他妈看清楚你在干什么!”
因泡在刺骨冰水里,陆白恢复了点力气与理智,故而这一巴掌十足响亮又无情,打得陆祁嘴角都淌血。
然而他擦也不擦,漠然又转了过来,死盯着陆白,竟有几分狠意。
陆白叫他盯得一惊,只觉得好像被一头恶兽盯上。
“我帮您。”
他依旧是这样说,低头就开始亲吻陆白的脖颈,陆白骇极,又玩命挣扎起来,慌乱中踹了陆祁一脚。
陆祁也不觉得他踹得痛,攥住他的脚踝,慢慢摩挲了会儿就放开了。
见他不再继续动作,陆白稍稍平静,以为陆祁是为了报复,温言相劝:“陆祁,你年纪还小,也不懂这些,你放开我,让我自己来。”
陆祁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脖颈上的项圈浸了水,黑得发亮,他慢了声音,一字一句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陆祁……陆祁!”
那衬衣被一双手轻巧撕开,原本优雅平静的声线也变得惊慌失措,陆祁又抬起头看他,露出一双鹰隼似深黑冰冷的眼睛,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陌生。
“不要……”陆白此刻真是害怕了,竟昏了头,向一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少年苦苦哀求起来:“不要……陆祁。”
他于情事上从没有好记忆,少年时蒋东堂的阴影太盛,叫他往后余生都留着这么个致命的软肋,一到了这样的时候就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姿态,情不自禁地流露出软弱。
他泪眼婆娑,哭得眼角都是惊人艳红,陆祁低头,慢慢将他眼泪吮了,嗓音沙哑:“少爷这样叫我,我是极高兴的。”
陆白还没来得高兴,眼睛就略略睁大了,觉得浑身似被利刃从下至上劈开,吃痛地又哭了,不可置信说:“你……你怎么敢。”
而陆祁的感受自然与他截然不同,只觉得好似一片羽毛落进自己的怀里,与他残缺的一半严丝合缝地契上了,满足喟叹一声:“皎皎。”
“你该死。”
神志不清的陆白,眼睛都烧得通红,欲哭不哭,带着几分哽咽哭腔:“滚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