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辆的漆黑法拉利车头几乎已经完全报废，红色车灯也破损了，正爆发出刺耳的鸣叫。

或许是青年的气势太过吓人，面前的少年忽然毫无征兆落下了眼泪。

泪珠“啪嗒啪嗒”落在秦斯时手背，他低下头爱怜地将对方脸颊上的一一眼泪吻去。

“怎么、怎么哭了，我的皎皎。”

“是不是哥哥太凶了，让皎皎害怕了？”

“但是是皎皎先不对的，故意惹哥哥生气。”

他那样轻柔又甜言蜜语地开口，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怜爱之情“我知道皎皎是被坏人骗走了。”

“不是皎皎的错。”

他不由分说捧住面前的少年，撬开他的硬壳，吸吮里头的软肉，唇齿与舌尖烫得像一团燃烧的炽火，仿佛能将天地都焚烧殆尽，陆白在这个吻里尝到如海水，鲜血般咸津又苦涩的滋味，alpha身上的兰麝.香气一点点将他包裹，使得他产生溺死在这片欲.望的汪洋的错觉。

……

被人丢在了车座上，对方高大的身体虚拢着他，陆白的双手被皮带紧捆着，动也不能动，秦斯时的额头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被鲜血浸染成乌黑色的绷带看起来仍旧触目惊心。

“皎皎，皎皎。”

他几乎陶醉于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又温柔的柚子花香，嘴唇在陆白的后颈反复游弋，雪白的面颊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鲜红，神情兴奋，喃喃自语：“终于是我的了……是我一个人的了。”

“皎皎，皎皎。”

神经质地反复呢喃着这个名字，对方的语调听起来十分甜蜜而兴奋。

“不行，不行，现在进去会伤到皎皎，”

尖牙不知不觉刺破了嘴唇，尝到腥甜的味道，黑发青年用力揪紧了自己的头发：“要、要吃药。”

“吃药。”

前座的地毯上散落了无数只空空如也的玻璃瓶，秦斯时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掏出一只鲜红的安瓶，拧碎了，再狠狠扎进自己的脖颈里。

因为疼痛他额头上迸发出濒死般可怖的青筋，为了强行保持清醒，他已经注射了十七只抑制剂，这已经接近了致死量。

但是已然失去理智的alpha，只想着怎么完成最后的永久标记，他寻到少年柔软的后颈，确定那里的牙印仍旧完好无损，然后温顺地对着陆白低下了头，恳求般卑微地说道：“标、标记我吧，皎皎。”

他的眼眸无意识泛出一层血色，因为神志不清而忘乎所以，甚至失去了对性别的朦胧认知。

秦斯时又以为自己是omega了。

“只要你现在标记我，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

空气里的兰麝.香气浓艳欲滴，陆白的呼吸逐渐急促了，仿佛只要一个不坚定，身心都要溺亡在这铺天盖地的紫色幽兰里，他心思不静，后颈处的柚子花香也颤巍巍地飘散开。

是皎皎的信息素。

好香。眼山霆

好可爱。

像皎皎一样。

秦斯时漆黑的头发被濡湿了，眼珠子无神地转动了一瞬间，他鼻腔里忽然涌出一股温热的暖流，至上而下滴落在了少年的脸上。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聚起一层红色的湖泊。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鲜血顺着指缝蜂拥而下，陆白看着他咳嗽起来，从掌心喷出大股血液，疑心他会这样死去。

过了好一会秦斯时才松开手，如罂粟般邪恶的美人，沾满了腥气，慢慢向他爬去，对面前颤抖如鹌鹑的少年生出十二万份的怜惜，他摊开掌心，因为少年不加掩饰的逃避与嫌恶而微笑着，粘稠的血液几乎要拉出薄膜“皎皎，你不是很讨厌哥哥吗？”

他压低了声音，自言自语。

“那用哥哥的血给你润滑，好不好？”

……

等再次醒来，陆白看见了雪白的天花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他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因为身处医院而感到安心。

他只是稍微动了动腿，就感受到浑身散架般的疼痛。

身旁的护士看见他醒了之后露出十分惊喜的神色，转身匆匆跑去了门外，不多会儿，医生就走了进来。

如果说之前的医生肌肤已经很白皙了，现在就完全是失去了所有血色，十分憔悴疲倦，他注视着陆白，神情复杂，当秦家众人找到废弃法拉利里的二人，车内驱之不去的血腥气简直像一场噩梦。

不，真要说的话，易感期的秦斯时才是噩梦，他摄入了过多的抑制剂，加上之前还在服用违禁药物，情况非常危险，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甚至开始无差别攻击，伤了数十个保镖。

最后医生不得已用了麻醉剂。

不知道是不是服用的药物太多了，秦斯时的身体有了抗药性，最后他用了超剂量的麻醉剂才将对方药倒。

他翻了翻手中的病例：“状态不错，信息素也平稳下来了，很快就能出院了。”

将笔顺手塞进了口袋里，医生临走前又回过头，光亮的金丝眼镜下闪过一抹暗色：“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好消息是秦斯时分化失败了。坏消息是你已经跟他结下了永久标记。”

虽然在那种情况下结成的永久标记说是秦斯时单方面的犯罪跟施暴也没问题，医生摸了摸额头，担忧起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发际线，可能当时被秦斯时信息素的轰炸得失去了意识吧，眼前的少年最后还是没克制住咬了他的后颈。

秦斯时之前是omega，现在正处于既不算alpha，也不算omega的混乱时期，所以陆白笨拙的标记竟然也起了效果，两个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结成了永久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