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以为秦斯时这一次会分化成alpha，毕竟之前的数值已经稳定了下来，趋势也很良好，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难道是陆白的那个咬痕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吗？

医生若有所思，秦斯时的身体逐渐向alpha接近，与此同时身体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可能正是因为在分化的光键时刻对方咬住了秦斯时的后颈，秦斯时的身体误认为完成了永久标记，最终才二次分化失败。

医生非常感慨：“我还是第一次看见omega标记omega呢，听说你之前还反向标记了楚牧一，你真的是omega吗？”

性别凌驾于一切之上，在性别相同的情况下，信息素的优劣才是是否能控制对方的关键。

陆白的信息素实在说不上有什么特别。更何况还是个极劣omega，居然能标记极优alpha，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玩笑一般说道：“你干的这些事简直像是enigma呢。”

enigma，人群中千万分之一的概率，隐藏的第四种性别，比极优alpha还要更加优越，可以同时标记a跟o，属于限定级别的超稀有卡片。

他还从来没见过enigma，一直以为这种人就像命定伴侣那样，是某种臆想中的都市传说。

笑容不知不觉停顿了，医生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他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攥紧了手中的病历本，正色道“马上给病人安排一次性别检测。”

◇ 第228章 abo(二十一)

这是一座纯白得宛若教堂的建筑，十分安静，庭院里的喷泉在阳光下映射出一层五彩斑斓的水雾，穿着同样洁白制服的佣人正在用割草机修剪着草坪，这是一家相当高级的私人医院，医生拿着检测报告，久违地感到了一阵头疼。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吐槽秦斯时的装修品味了，这座纯白的医院如今看来迟早要成为自己的葬地。

送检测报告来的是个安静的beta，听说是秦家的秘书，秦斯时现在昏迷不醒，秦家的上上下下都交给了这个看起来寡淡平凡的女人。

“结果如何？”

医生揉了揉额头，对秦家那些桃色新闻并不感兴趣，他昨天连着做了两台手术，加起来的时间超过十六个小时，已经十分疲倦。

“陆白果然是enigma，这个性别的人太少了，能做检测的机构全世界也不超过六家，一般的普通医生只会通过腺体的发育情况跟信息素优劣确定性别，所以很有可能是一开始就误诊了。”

说实话，对于enigma，医生也知之甚少。

偏偏又是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秦斯时是个疯子，那个傻子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吵着要见罗弋，嘴里一直说着些什么罗弋掉进海里了，隐隐猜测到这件事跟秦斯时脱不了干系，医生极有眼色地给对方注射了一支镇定剂，对着一旁面色古怪的护士安抚着说道：“病人受了刺激，这两天让他好好休息。”

正是苦恼于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李秘书忽然淡淡开口了：“成为enigma会对小少爷的身体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吗？”

医生微微一怔：“影响倒不会有很大的影响……他的信息素跟发情期都很稳定，普通的抑制剂对他也能起效，除了不能被标记之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不能被标记，但是可以标记别人，甚至只要陆白愿意，可以将那些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alpha也变成omega，听起来简直没有比这更加爽快的事情了。

李清水望向远处的草坪，有个孩子正拽着母亲的手兴奋地奔跑，追逐着脚下的足球，正是十分无忧无虑的神色，她忽然垂下眼睫：“既然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那是enigma还是omega，又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并不以性别决定一切。”

“无论是omega，alpha，还是beta，大家先是有知觉、有情感的普通人。”

似乎是没想到对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医生有些惊讶：“您的观点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我一直觉得什么omega就得找alpha，beta就只能找beta的陈词滥调实在令人厌烦。”

李清水忽然微微一笑，与寡淡苍白的面容不同，她笑起来十分惊艳。

“能与医生想法相同，是我的荣幸。”

连医生都忍不住恍惚了一瞬间。

但对方很快又恢复到了往日里平静无波的神情，略微有些古板老气的盘发，将身段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旧式制服，连每根发丝都紧贴着光洁的额头，她看起来就像一位端庄而谨慎的修女。

只有微笑时的样子才能看出几分故人的影子。

医生问：“不去看看你的雇主吗？”

女人的面色很平静，行了一个礼：“抱歉，公司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元老们不知道陆小先生才是秦家的大少爷，也暂时不知道陆小先生的真实性别，还望医生在大少爷醒来之前保守秘密，不要对外泄露消息。”

李清水的姿态相当谨慎且诚恳，全然没有一点儿秦家女主人的架子。

一直有人说她是秦老爷子的地下情人，颇受恩宠，十年前，有个风头正盛的小明星是秦老爷子的新宠，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她的存在，气势汹汹地找到了公司，当着众人的面扇了女人一个巴掌，不久后就声息全无，消逝得无影无踪，连一个痕迹都找不到。

这么多年了，秦老爷子身边有形形色色的淑丽美人，最终也只有李清水留了下来。

医生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觉得很惊讶，这些桃色绯闻在圈子里屡见不鲜，只是没想到这个被传得如同红颜祸水、再世妲己一样的女人，竟然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beta，从外表看也全然不像传闻中那样妖孽，肌肤苍白，纤瘦柔弱，连纽扣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常年穿着及脚踝的长裙，端庄得十分古板无趣。

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医生叹了口气“秦斯时大概明天就会醒，如果有时间的话，还是来看看他吧。”

“我想他会很想知道陆白的一手消息。”

……

或许是因为清晨，原本绿意盎然的庭院里雾气氤氲，伫立于山顶之巅的别墅笼罩于靡靡烟雨之中，窗沿的青铜雨链因为积蓄了一层薄薄的水洼，随着微风摇曳，发出清凌凌的脆响。

客厅中坐着个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俊美男人，似乎有几分混血的痕迹，金发如太阳般耀眼夺目，碧绿眼眸晶莹剔透剔透，含情脉脉，穿着一件高定的白色西装，肩宽腿长，与他面容毫不相符的高大身躯斜倚靠在沙发上，右腿搭在左膝上，白色的布料下隐约勾勒出扎实肌肉的轮廓，正是一位狮王般威风凛凛又充满了威慑力的美男子。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与其有些漫不经心：“你不是说我的未婚妻很快就回来了吗？”

李伯也微笑着，仍旧是好脾气的模样，彬彬有礼地纠正楚牧一的措辞：“我想当初的婚约只是秦楚二家茶余饭后的玩笑，没有任何手续与仪式，我们的小少爷还算不上您的未婚妻。”

“仪式以后补办就是了。”

楚牧一微微一笑，这笑容中隐含着几分阴冷与煞气：“我现在问你的是，他在哪里？”

“难道作为秦家大少爷的未婚夫，我没有资格得知他们两个身在哪里，是否安全？”

昨夜楚牧一的心脏莫名跳了一整晚，被标记的alpha能够察觉到自己omega是否安全，他疑心陆白出了什么问题，连夜从意大利飞回了国内，天一亮就马不停蹄地赶往秦家。

结果无论是秦斯时还是陆白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