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狐：好紧张啊，想拉屎。

唐随：还没轮到你结婚呢，紧张什么，憋回去。

小白狐：不是要见你的哥们儿嘛，我一下课就奔出来赶车了，连件像样儿的衣服都没换，你哥们会不会看不起我？

唐随：放心吧宝贝儿，到时不用我按头他们也得一个个喊你沈哥。

小白狐：给这么大场面呀，了不得。

小白狐：唐哥，你倒数十个数。

唐随：10。

他杵在酒店门口张望，沈白狸刚跳下一辆出租车，右肩挎着个大背包从马路那边跑过来，穿简单的打底卫衣和束脚裤，大步奔跑时很有少年气。

“唐哥！”沈白狸隔远就喊，但近了就慢下脚步，在门外先整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走熊子和呆呆面前有礼貌地说“恭喜卷毛哥和戴戴姐”，握手前还在裤腿蹭了下掌心的汗。

沈白狸眼里是藏不住喜悦的，动作也是，一贴近唐随，他的欢喜就像被扔进水里不断冒出粉色小泡泡的草莓味泡腾片，让唐随喝完还想再来一杯，但泡腾片只有一个，他只能咂着嘴巴回味。

“饿了没？”唐随把沈白狸揽一边，从兜里掏个巧克力塞沈白狸嘴里，“垫垫肚子，等下我带你到里面吃小点心。”

沈白狸用舌尖把巧克力球顶腮帮里，伸手摸唐随身上的黑西装：“唐哥，你好帅。”

“平时不帅吗？”

“平时那叫酷！”

唐随掂了下沈白狸的背包，不算重，但看起来鼓鼓的，他问里面装的什么，沈白狸眼神躲闪，说是要带回家洗的脏衣服。

跟熊子打了个招呼，唐随牵着沈白狸的手朝宴会厅里走，他们那桌近龙凤席，沈白狸一眼被台上的鲜花拱门和台阶周围的香槟玫瑰所吸引，嚷着对唐随说以后他们结婚也要这样布置。

大荧幕上放映着熊子和呆呆的结婚照，大厅内单曲循环林海峰的《经典》，唐随凑近沈白狸的耳边问：“那你要不要为了我穿上婚纱？”

沈白狸转身拍他胸膛，不偏不倚拍到了唐随簪在左胸前的花，将下面写着伴郎二字的红纸条儿都打歪了。

他不高兴了，问唐随伴娘漂不漂亮。

“我没细看，但肯定没你漂亮。”唐随不是说谎，他今儿一整天都想着沈白狸，想自己以后也要下跪向沈白狸念誓言，不要网上找的，要自己写的；想沈白狸会喜欢哪款戒指，内侧要刻什么字；想他们的婚礼会有多少人祝福，如果有人看不惯砸场子他们要不要旁若无人地交换一个法式湿吻。

唐随带沈白狸到坐满了黑西装男人的那桌，他的哥们一个赛一个假斯文，这位整整领结，那位抻抻领带，唐随抽走离得最近的哥们手中摇晃的红酒杯，给沈白狸逐一介绍：“这是逗比，怼酒先灌倒他；这是潮比，最近沉迷变身脚艺人，别跟他学；这是穷比，别听他哭穷，咱们几个数他最有钱；这是……”

一桌的男人装不下文雅了，撸了袖子就要抽人，沈白狸忙挡在唐随身前喊他们哥哥好，被逗比扯到座位上坐下：“小狸是吧，别听唐随瞎说，哥哥重新给你自我介绍。”

沈白狸外向，不多时就跟唐随的哥们熟络起来，他扭过头悄声问唐随：“那你是什么比？”

唐随笑笑，屈指刮了下沈白狸的脸：“那肯定得是帅比。”

宾客都入席后唐随又去忙了，全场灯光暗淡下来，仪式正式开始，一对新人相携着手走上红毯，伴郎和伴娘挽着手紧随其后，明明灯光都聚在新人身上，沈白狸却觉得唐随被身姿婀娜的伴娘挽着手的画面最是刺眼。

逗比撞他肩膀：“他偷看你。”

沈白狸觉察到了，唐随不但用余光偷瞄他，还差点踩了前面新娘的裙摆。

地上洒满彩带和金粉，大家都为新人起哄，只有他为唐随没被人注意到的小狼狈而偷偷地笑，然后抱紧了鼓囊的背包。

下来后唐随就把领带扯松了，西装外套也脱掉，沈白狸凑过去嗅他身上有没有伴娘留下的香水味，唐随趁势低头亲了下他脑门：“真想和你喝交杯酒，在宾客面前吻够九秒九。”

席间熊子到他们那桌敬了好几轮酒，沈白狸顾及着唐随要开车不能喝太多，每一次都起身帮他把酒挡了下来，唐随揽着他的腰低声说没事，沈白狸瞪回去：“你要是再被扣分就不能带我去飙车了。”

唐随就笑，下巴枕着沈白狸的肩：“穷比他家有个私人赛车道，唐哥下次带你去那里飙车，不担心扣分。”

宴席很晚才散，场内的宾客走剩了他们这桌，沈白狸还真被唐随的哥们喊沈哥了，因为他们喝不过他，大家都熏红了脸，只有他双眼亮得像撒进一把星星。

唐随上个洗手间的工夫，沈白狸就不见了，他登时心慌，揪着最清醒的哥们询问，对方指向隔断后的小包房：“他说要换衣服来着。”

手还未放下，他所指的隔断后就晃出了个人影，穿一袭素净的抹胸白婚纱，两手提着裙子，裙摆下的双脚还蹬着双高帮匡威。

沈白狸笑起来，双颊是酒后的淡红，像略施粉黛。

“唐哥”

他灵巧地跃上挤满香槟玫瑰的台阶，快步朝唐随奔过来，裙摆拖在身后欢快地拂过地面的彩带。

唐随只觉自己看得痴醉。

第36章 真臭美

刚还醉趴在座位上的哥们全醒过来了，潮比揉了把眼睛，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句淦：“这比我还潮！”

最清醒的萌比拎起唐随扔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给对方甩去：“别愣着，穿上啊！”

一阵手忙脚乱，唐随把西装套上，系好领间歪歪扭扭的领带，萌比将他别在胸前的胸花给扯了下来：“好好当你的新郎官去。”

宴会厅内杯盘狼藉，七零八落的灯光醉醺醺地盛在杯底喝剩的酒水中，装饰用的气球和被小孩子打落的花瓣散落各处，断电的荧幕是黑屏的，没有音乐，也没有喧闹的宾客。

一切都不是最好的样子，但沈白狸提着裙摆停在他身前朝他伸手时，唐随就觉得没什么完美的场景能够超越现在了。

“从哪弄来的婚纱？”唐随牵上去，沈白狸的手心都是汗，估摸着是紧张的，唐随垂头在他耳边低语，“真好看。”

沈白狸咧着嘴笑，将抹胸往上提了提，耳尖羞得泛红：“在学校附近的婚纱店租的，我本来想买下来，但是好贵。”

唐随记下来了，打算趁沈白狸上学了就去婚纱店买它个十套八套，这件穿腻了就换另一件。

他们借用别人的婚庆现场满足彼此的小小私欲，在鲜花拱门下喝交杯酒、亲吻九秒九，唐随总感觉还差点什么，掐掐沈白狸的手心说等我一下，跑到桌旁抄起个喜糖盒解下上面的丝带，回到沈白狸身边托起他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