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提前一个小时摆好盘,一个满脸惊慌的女人突然闯入了厨房,是玛尔塔,那个在肥胖男人身下承欢的犹太人。

*纳粹军官被鼓励最好在26岁之前结婚,28岁之前生子,而且生越多越好。纳粹的“生命之源”计划旨在鼓励精心挑选的德国军官跟金发碧眼的“纯种”雅利安美女发生性关系,炮制出完美的雅利安后代。六巴‘肆巴巴伍,壹伍六日更群

*研究希姆莱的专家根据他的日记而这样形容他:“他是个充满矛盾的禽兽。一方面,他是个冷酷无情的执行者,另一方面,他对自己的同僚、家人、朋友和熟人却关怀备至。”

*晚些二更

14 应激的小流浪猫

等提前一个小时摆好盘,一个满脸惊慌的女人突然闯入了厨房,是玛尔塔,那个在胖男人身下承欢的犹太人。

俞琬与玛尔塔的交集仅限于那次看见的可怕一幕,在一个性命都不握在自己手里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无权指责一个为了吃饱穿暖牺牲身体的女人,即使肉体交欢中可能没有男女感情。

“文,玛维丝太太她今早一直咳个不停,刚刚突然晕倒了,长官不同意给她找医生,我们知道你懂医术,你可以去看看她吗?”

玛维丝太太之前就总在咳嗽,俞琬一直担心这是营养不良和恶劣环境诱发的肺结核。一路的火车车厢和集中营里,太多人都因为这个病死去了,可玛维丝仍旧要把每次偷到的鸡蛋都给自己。

“那我们得快一点儿。” ? 赶在六点半之前回来都还赶得及。她咬了咬嘴唇,回头拿了点药就跟着玛尔塔穿过后院走向女工宿舍的方向。

北纬52度的冬日天黑的很早,五点多太阳已完全落山了,远处的探照灯只照出两抹拉长的影子。

营地的犹太女工宿舍是座废弃的波兰粮库改建的,因为本就没设计给人居住,一到晚上就冻如冰窖四面透风。

作为安放“劣等民族”的地方,它的选址也在远离德国军事和后勤人员居住区的武器库区,毕竟这些女工的功能也和机器无异。

穿过一个个仓库,是熟悉的静谧。可女孩心里却泛起隐隐的不安,她只想走得再快点。

“你等等,我去解个手。”绕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玛尔塔突然小跑着去仓库一侧找厕所。

俞琬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什么动静,“玛尔塔?”难道是迷路了?她向前走了几步,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间回荡。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女孩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臃肿的黑影从阴影里出来,是那个可怕的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俞琬心一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油肚男人露出一口黄牙。“玛尔塔说你在这儿等我,我怎么能不来呢?”

女孩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她猛地转身,想要从仓库另一侧逃走,但臃肿身影已经大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放开我!”俞琬挣扎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地恐惧。

“别紧张嘛,小美人。”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

俞琬的心跳得飞快,必须想办法脱身,她抬起脚,狠狠踢向对方的小腿。

“啊!”那人吃痛,女孩趁机挣脱,拼命朝有光亮的方向跑去。

“救命,救命”,她大声呼喊,希望有人能听到,可这个时候,所有人士兵们,还有他,都在训练场。

被狠狠踢了一脚的黑影恼羞成怒,他喘着粗气追上去,满脸堆叠的肥肉都开始抖动。“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婊子!”终于,一把抓住了女孩的头发,用力一扯将她摔倒在地。

“你去死啊! ? 我要杀了你!”在地上的女孩双手用力地掰着男人的手,指甲和牙齿都深陷进了他的血肉里。

而那个满身酒气的黑影却只是嘿嘿地笑着,哼哧哼哧地用另一只手胡乱地撕扯着女孩胸前的衣服。

俞琬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不停地从眼角滑落,她的双腿用尽全力蹬着,想要踢开这个可怕的怪物,可小女孩的力量在一个精虫上脑的肥胖男人面前是挠痒痒似的那么的微不足道。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女孩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求救,来救救她……

“想要你英俊的指挥官救你?杀我?就算他在,你以为他会为个才玩了一天的小婊子杀死帝国军人吗?” ? 黑影一边试图拉下裤链一边叫骂着。

倏然,“嘭”地一声枪响,温热的鲜血和脑浆喷溅到墙上,一切动作戛然而止,臃肿的黑影突然倒了下去,而背后出现的是那个挺拔高大的男人。

第一次,克莱恩用枪的手在微微发颤,他不敢想,如果不是自己临时想来武器库试试希姆莱新送来的特制瓦尔特P38,如果不是副官恰好不在身边,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急急走过去,却见趴在地上一头凌乱的女孩,像应了激的炸毛小流浪猫一样惶恐未定地向后退。暗夜里,他只能看到小鹿一样黑亮的眼神,仿佛在对他说:请别伤害我。

“你别过来!”带着哭腔。

他顿了一顿,却鬼使神差似的,反而大跨步到她面前一把将女孩拥到怀里。

他感到怀里小小的柔软身体正在发抖,她在不断挣扎抗拒,男人却执拗地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越挣扎,他的双臂反而更紧地禁锢着她。

“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克莱恩抚着女孩的乌发,对着她说,但也仿佛是对着自己说 ? 其实他本人的心跳此时都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被男人强行埋进胸膛的小脸闻到了那股雪松香,是温暖的、干燥的、安稳的味道,原先不断挣扎着的身体神奇般地渐渐平复下来,

克莱恩听到怀里开始响起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有什么温温热热的东西浸湿了他的礼服,他的勋章,像是要一直浸透到他的心里。“没事了….没事了….我在”,他重复着。

不知何时,女孩的时有时无的啜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像个受了委屈后号啕大哭的孩子。

定是吓着了,怕极了。你看,她是那样娇气,之前随便说她一句就要流眼泪。

俞琬只觉得自己像是要在这个温暖的怀里把这几个月里受到的所有惶恐与苦痛全都哭出来似的,哭到呼不过气,哭到要男人抱着给她脊背一遍一遍顺气,才能喘得过来…

直到女孩终于哭累了,哽咽声小了,完全沉入了梦乡。

15 身体罢工了

这是自父亲走后,俞琬这些年做过的最安稳的梦。她梦到自己走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森林里,脚下是淖泥与沼泽,她艰难地抬着腿,一步又一步,在无边黑暗里走啊走啊。突然在草丛里爬出了一条大黑蛇,蟒蛇大笑着吐着信子追着要咬她。

她拼了命地奔跑着奔跑着,忽然之间,不见天日的黑森林消失了,大蛇也消失了。周围是一望无垠的绿色草原,草原中间有棵雪松和她招手,“过来吧,过来吧”。

她躺在树下,暖阳透过松针照在她身上,四周都是松脂和木质的沉香。

这已是女孩高烧不退的第四个夜晚了。

或许是受了太大惊吓,或是长期紧绷的思绪突然得到了松弛,她本就羸弱的身体和苦苦支撑的免疫系统,也像是终于被宣布特赦了般彻彻底底罢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