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尖一转，贴着他的咽喉而去，姬昭急急后退躲过，我弯了弯嘴角，“看来你们很熟悉了。”

姬昭速度不减，举手之间皆是杀招，“怎么说呢，这些年来受它良多照顾。”他神色骤冷，“可真是受够了。”

姬昭的火焰凶猛，我躲闪不及，被火舌卷了衣角，眼见着就要覆上身来，我果断地扔掉了外袍。

“我只是有些意外。”姬昭神情有些疑惑，“你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的意识早就消散了。”

“是吗。”我冷笑道，“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话刚说完，姬昭的灵力和我撞了个正着，元婴期的全力一击让我一口血吐了出来，意识有些发晕，身形不稳被打掉了灵剑，姬昭趁机扼住我的喉咙把我压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眉眼，幽幽道：“方兄这般有趣可爱，真想把你养在身边......但可惜，你必须死......”

就在姬昭一掌要拍向我的丹田之时，我眼疾手快地将一张符箓拍在了他身上，姬昭动作一滞，便定住了身形，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咳了一口血，对着屋顶上修炼玉简功法的师弟喊道：“戚飞舟，还愣着做什么！”

37.

一柄飞剑裹着水灵力而至，直直穿透姬昭的肩头，姬昭闷哼一声，从我身上跌落下去。我顺势顺走他腰间的幻羽佩，从他身下翻滚出来。

屋顶上的师弟脸色有些苍白，颈间有黑色的纹路一路向上生长着，那是魔修刚修炼时灵力逆流的表现。我能感到他周身已经是元婴的威压了，不......似乎更高，我竟不知这魔修的功法于他这般合适。

已经修到金丹期的正道修士，改炼魔修的功法，与自废无异。

当然，此时的他不会知道，因为先前吃下的那枚丹药，他将永远地变成一个魔修了......待到修为暴涨的时限一过，只怕是会退落到炼气期都不如。

说什么暂时的，那都是我骗他的。

眼下成败在此一举，我垂眸道：“戚飞舟，功法撑不了多久，速速击杀姬昭！”

师弟似乎十分痛苦，大口喘着气，灵力逆流的滋味不好受。但听到我的声音，他仍然咬牙向姬昭攻去。

而那边姬昭已经挣脱符箓的束缚，拔出了肩头的剑，任由鲜血流下。他看着攻过来的戚飞舟，惊疑不定道：“魔修？”

修为远超元婴期的师弟步步紧逼，受伤的姬昭节节败退，师弟用手中的魔气化作长剑封住姬昭所有的退路，但姬昭身上有着压制水灵根的真火，戚飞舟一时半会仍无法置姬昭于死地。

“戚飞舟，你竟然修习魔修功法？！”姬昭神色惊疑，说话间视线却是望向我。

“魔修又如何，只要能杀了你。”师弟吐出一口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情况，手上攻势愈发凌厉。黑色的纹路已经爬上他精致的眉眼，让他艳丽的容貌显得妖异无比，“决不会让你有再夺舍的机会！”说话间，师弟的修为竟然一涨再涨，那威压竟是直逼出窍期。

姬昭被压制得有些难堪，他试图唤出法器红绸缚住师弟，却被师弟的沾染魔气的飞剑绞了个粉碎。眼见师弟出窍期的一剑劈下，姬昭匆忙用折扇抵挡，却被剑气的余威断成两截。

姬昭似乎是发了狠，俊美的眉眼间皆是阴沉的神色，他抬眼紧紧望向我，想飞身过来，却又被师弟御剑拦住，姬昭瞬间暴起，师弟躲闪不及，竟是被姬昭的半个手臂穿透了右胸。

师弟闷哼一声，险些从剑上跌落，但很快，他将被魔气沾染的灵力护住伤口，反手又是一剑几乎斩断姬昭的左臂。师弟勉强维持住身形，固执地守在我身前，不让姬昭过来分毫。

我暗自退到角落，将幻羽佩收进储物戒，将之与外界隔绝。几乎是收进去的同一时间，系统的声音随之响起，“......检测到信号，程序重启中，尊敬的用户您好，980106号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我皱眉忽略掉这些不知何意的话语，只问道：“系统，你怎么样？”

“我亲爱的主人！我回来了！”系统显得十分高兴，但下一秒，它又惊呼出声：“完蛋了！戚飞舟怎么变成魔修了？”

“不用管这些，戚飞舟要撑不住了，你快些将能量渡给我。”

“怎么能不管呢！我怎么就睡了一小会的功夫，剧情就变成这样了？”系统有些慌乱，“是不是你搞的！”

我弯了弯嘴角，冷笑道：“是我做的又如何，但如今也只有我能救他，你再慢上一些，戚飞舟可就要被姬昭弄死了。”

“我，我当然没有责怪主人的意思......哈哈。”系统讨好道，显然它也有些急了，“我马上将能量给你，你快些救救他！”

说罢，我敏锐地察觉到在我的识海之中，悄然开了一个小口，一股不知名的、与灵力全然不同的力量缓缓流出并加注在我身上，我分了些神识不动神色地反向追踪，悄然潜伏到那处空间口。

随着能量的流入，我明显感到自身的灵力更加浑厚了，竟是隐隐有成婴的趋势。

“我马上，马上好了......”系统语气有些虚弱，似乎是分了些能量给我的缘故，“一会你，你”

系统的话断在口中，因为我将神识一鼓作气冲进那处空间里，充斥着雷电之力的神识在系统所处的空间里爆炸开来，这自称为系统的器灵亦随之湮灭消失。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再次吐出一口血来，在自己的识海里炸灵力，全天下估计也只有我一人了。随着系统的消失，我莫名感到有一股长久的注视似乎也消散了。

居然这般顺利就成功了......我压抑着自己的喜悦，捂着嘴无声地笑了。

这世间，没有我方景焕做不了的事，接下来，只要......

师弟已经将姬昭斩翻在地，出窍期修为的加持，姬昭没有还手的余地，被一柄魔气缠绕的灵剑钉穿在地。师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的伤势不比姬昭的轻，勉强走了两步，还是倒在地上。

“师兄，师兄......”师弟轻声唤着我，“我的灵力逆流，停不下来......好疼，帮帮我，帮帮我......”

我缓缓走过去，蹲在他身前，伸手捡起他掉落在地上的玉牌。师弟紧紧按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师兄，我做得不好吗......”他微微颤着湿润的眸子，血污沾染了漂亮的容貌，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但我不是师父，谁也不是，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方景焕。

“你做得很好。”我用指腹轻轻擦拭着他没有血色的唇，“可为了我这种人，值得吗。”

师弟轻轻咬着我的手指，柔软的小舌舔舐我的指尖，“师兄，只要是师兄......”

“可我想不明白，戚飞舟。”我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可怜的模样尽收眼底，“我对你并不好，甚至有些恶劣，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还是说，只要是个男人，你都会忍不住贴上去？就连冰冷如师父，也被你迷得团团转。”

“不，不是的，我只喜欢师兄。”师弟着急地想要撑起上半身，他面露受伤的神色，“第一次被师父牵着进宗门，那么多人，我一眼就看见师兄了，师兄好漂亮，就像娘亲说的仙人一般。”师弟环住我的腰身，费力地吻了吻我的下巴，“可是师兄眼里没有我，我在师兄眼里，甚至不如同门，明明我比别的人长得都要好......他们好恶心，见了我就要黏上来。我知道师兄瞧不起我，可是，可是......”

师弟眼底神色有些癫狂，“即便是这样，总归能看着我了，师兄在作弄我的时候，心里想的都会是我......”

“戚飞舟。”我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这不是喜欢。”

“我的感情，师兄怎么会懂呢。”师弟低声笑了，“被天道干涉的人生，我已经过得太久了......”

天道？我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