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后，我便用手心抵着师弟的背为他输送一些灵力，为他疗伤。

“不过......”我有些疑惑，“姬昭为何要杀我？”若说过节，那也是姬昭先欺辱我在先，他杀我的理由是什么？虽然我本就要来这地宫取黄泉水，但这事仅我与系统二人知晓，更何况，一路上我有意遮掩行踪，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姬昭。可听师弟的意思，姬昭似乎笃定我会来这里？

师弟摇了摇头，他脸色有些难看，“我亦不知......不过，我有些猜想。”说罢，师弟一副想开口，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直说无妨。”

“不......不能说。”师弟把身体靠过来，用脸蹭着我的脖颈，声音有些颤抖，“这样就很好，大家都好好的......说了他会”

我没听清师弟后半句说了什么，因为突如其来的恍惚让我险些栽倒在地。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师弟急急扶住我，情急之下动用了受伤的右手，他不由得闷哼一声。

过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来。

“唔哇啊啊啊，主人......你，你没事吧？”系统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担忧，“是不是灵力用太多了？”

只是，系统的担忧却让我心下一沉。

这是......第二次了。

这不是普通的眩晕。

第一次，在灵虚宗时，师弟在雷雨夜那天说了些奇怪的话，我便被不知名的力量弄晕过去了，醒来后，我谎称不记得了，可师弟和系统却绝口不提我晕之前发生的事，就好像师弟没有说过“欢迎回来”这样奇怪的话一般。

并且，当时的系统十分关心我是否还记得晕之前发生的事。

而这次亦如此......师弟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可他不能说出来，甚至暗示也不行，因为，我不被允许知道这些事情。

系统它似乎......监视着我的一言一行，并且能实际地短暂控制我。只是现阶段的力量不够强，并不能直接让我失去记忆，又或者，它不知道我其实还记得这些事......

我揉了揉眉心，对师弟疲惫道：“没事，应该是灵力用太多了。”说完，我又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方才，师弟说什么？”

师弟低头道：“不......我没说什么......”

我刚要开口，却惊见四周有阵法亮起，没有迟疑，我立即抱着受伤的师弟跃上屋顶，远离地面的阵法。刚站稳，便听见姬昭略显遗憾的声音：“唉，跑这么快做什么。”

36.

姬昭缓缓踏进庭院，抬头看向站在屋顶的我和师弟，歪了歪头，拿着折扇抵着一边的侧脸，弯了眉眼笑道：“方兄，等你好久了。”

我轻抬下巴，看着姬昭道：“看来少宗主笃定我一定会来。”

师弟捂着流血的胸口，咬牙道：“姬昭！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一切与师兄无关！”

姬昭听闻笑了起来，神色莫名，“怎么会无关呢，你和我的境遇，可都拜他所赐......”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不要说了！”师弟神色有些慌张，他着急地转头看着我，见我没有什么反应，舒了一口气。

“不用担心。”姬昭笑得有些邪气，他张开左手，手心里赫然躺着那枚幻羽佩，“它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我心下一惊，连忙唤道：“系统？系统？”可系统并无反应，看来是被屏蔽了。姬昭说的话并没有隐瞒我的意思，结合先前的猜测，我已经明白了一些事。

“你们，和系统是什么关系？”

姬昭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师弟则有些疑惑，“什么系统？”但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接着有些紧张地飞速说着：“师兄，姬昭就是此前夺舍你十年的那个人！此人绝非什么好人，我们一定要杀了他！”

夺舍！

我心下一沉，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想必系统也并非是与我结契，而是与姬昭，而姬昭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戚飞舟，因此系统对戚飞舟的态度才会那么好。

“姬昭，你先前，是在骗我么。”想起在行海舟上姬昭的话，我沉声道。

“方兄可错怪我了。”姬昭缓缓往我这边方向走来，“我有什么能耐，能在晏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夺舍方兄呢？”

“你骗得了师兄，可你骗不了我！”师弟恶狠狠道，“我与你相处十年，我会不知道真正的师兄是何种模样？”

“并非是我夺舍。”姬昭叹了一口气，“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异世之人，不小心穿越罢了。”

异世之人？不知何为穿越，我冷笑一声，“你可以编得再多一些。”

“那就当我是夺舍吧。”姬昭无所谓地笑了笑，“好了，我确实占用了你的身体整整十年，嗯，对你可爱的师弟做了许许多多的事，怎么样，生气了吗？别在上面傻站着了，快下来杀了我啊。”姬昭姿态狂妄，负手而立，眼神里透着戏谑。

夺舍我十年，姬昭此人，不能留。我眼神一凝，已然决定一定要在此处杀了他！

“看来你为了戚飞舟，确实是煞费苦心。”我将刻着魔修功法的玉简丢给师弟，然后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将地上阵法的阵眼踏了个粉碎，“只可惜，你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我师父的。”

姬昭低声轻笑，“嗯，比不上。”接着，他执扇挽了个剑花，姿态潇洒，“那么，还请方兄赐教。”

“师兄！”师弟担忧地唤着我。

我催动雷灵根，持剑攻了上去。

虽然我同姬昭的修为差了一个阶层，但有极品雷灵根天赋的加持，一时半会也不会处于下风。我将灵力汇聚于剑锋之处，反手一转，直往姬昭空门而去，可姬昭身法诡异，闪躲间还有心思与我言语交谈。

“嗯，剑法不错。”姬昭称赞道。

我的雷灵根属性暴虐，挥剑之间携带着轰鸣交错的雷电之力，交织成骇人的网向姬昭覆去，姬昭唤出那条眼熟的红绸，径直挡下。我没有停手，亦从储物戒掏出几张符箓趁他唤出法器的间隙扔去，符箓携带着近乎出窍期的威力轰然爆炸开来，纵然姬昭以极快的速度腾挪身形，仍然被爆炸的威力搅碎了衣摆，烟尘飞舞之间，脸上也被飞出的碎片划出一道血痕。

我冷笑一声，攻势不减，掐着剑诀全力朝姬昭所站的方位挥去，金丹期的灵力裹挟着汹涌的雷电之力，将沿途的建筑炸了个粉碎，面对直来的冲击，姬昭轻挥衣袖，周身燃起火焰，再眨眼时，他的身形又从别处的火焰中现了出来。

似乎是念了法诀，他轻摇折扇，肆虐翻卷的火焰陡然间向我袭来，我从储物戒里掏出水系的法器，试图抵挡，却见法器被火舌卷了吞进去，我没有迟疑，运行身法瞬移到远处。

是凤凰一脉的真火！他竟然得了真火的传承。

因为在地宫里，我无法唤出落雷，只能以自身的雷电之力相搏。身形交错之间，姬昭在我耳边轻语：“方兄，系统待你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