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平时说话没个正形，在路行之面前没少说了荤话段子。路行之心如止水，能对他这些话嗤之以鼻不为所动。可梁玉?Z不一样啊，他从小熟读诗书礼仪，就算再怎么喜欢燕琼也就趁着没人的时候亲亲抱抱，不敢有所逾越。猛地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半天接不上话。

见梁玉?Z面露羞色，林邵觉得不大对劲，想了想突然坐直了身子，说：“你不会真是下面那个吧？”

“下你个大头鬼！我岂是同你这种满脑子龌龊的人一样！”

林邵一听，瞬间明白了。“哦，原来你是还没和燕将军那啥啊！”

“哪个啥啊！哪个啊！！！”梁玉?Z直想把林邵的舌头拔了，指着对方鼻子斥到：“君子之交，以礼相待，你继续这样下去小心小路揍你！”

林邵心想：他那点心思昭然若揭，路行之早就把他里里外外都看得透了。可那又怎样，到了床上那不还是该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但是吧，作为好友，林邵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好兄弟整天眼巴巴看着美人吃不到。于是他凑近梁玉?Z，笑嘻嘻地说到：“哎呀，我这不是也是为你着想嘛！你看，你和燕琼好不容易情投意合，这更进一步肯定是就是得有夫妻之实了吧？你眼瞅也就二十三岁了，要是回帝京，肯定就婚配了。”

“婚配又如何？只要本王不愿意，还能有人逼着我不成？”

“行行行，你是秦王，没人敢逼着你。可你想过没，燕琼都要三十岁了。打你来满城之前，就有不少女子相看上他。先别说这百姓官宦的女儿，我听说光是军帐里的妓子，各个都是迷恋他。你再不行动，怕是要被人抢了心上人。”

梁玉?Z一听这个，倏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他还招惹过军妓？！！”

林邵怔了一下，这才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了，赶紧笑着说到：“那啥，军中虽有军妓，可封狼军军律严明。咱们狼首最是看不起欺负女子的人，所以严明勒令，不准封狼军中任何一个将士去烟柳之地，违令者军法处置！”

“那他可有招过女子？”

“怎么可能诶，就燕将军那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的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眼看着五年过去了，你亲眼看着还不知道吗？”

听他这么说，梁玉?Z这心算是放了下来。

见梁玉?Z没脾气了，林邵紧着继续“煽风点火”，“所以你得趁他还没起别的心思的时候先下手为强，虽然说靠身子绑住一个人有些荒唐，可你俩之间互相爱慕，若是再多些床笫之间的情趣，那肯定更是浓情蜜意，情比金坚啊！”

“听你嘴里的屁话！”梁玉?Z白了林邵一眼，可转眼一想林邵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与燕琼既然都互明真心了，却只能趁着没人的时候亲近一下，怎么想怎么憋屈。而且吧，自己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光是梦中旖旎就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平日里只有他与燕琼两人的时候，只要多看对方一眼，情不自禁就想入非非。可真说要那啥吧，又有点不敢。“我倒也不是不想，就是这种事情，我也没做过，总是觉得有点不敢行动。”

林邵听他这好兄弟居然说“不敢”，简直很铁不成钢，不过想想燕琼那武功本事，要是不是心甘情愿，怕是强迫不来。但是这都不是问题――他搂住梁玉?Z的肩膀，鼓励他道：“你不用怕，燕将军他得了舒服还能揍你不成！”他凑近梁玉?Z的耳朵，小声说到：“我有几本教授床笫之乐的春宫图册，明儿我就给你送过去。”

梁玉?Z一愣，有些迟疑道：“那玩意好使？”

“那时人间至宝，绝对好使！”林邵拍拍胸脯，“我都可使亲身实践过的，你就好好研究吧！”

梁玉?Z还是觉得林邵这话不可信――就小路那冷峻得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气质，能跟着你胡闹？怕是你还没爬上床就被一脚踹飞了。不过他也没把林邵的话当真，不过是出来吃酒耍乐的，玩笑话回头也就忘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林邵还真是把书送到了他府上。梁玉?Z直觉得林邵可真是脸皮堪比牛皮厚，真是啥应当含羞的事到他那里都好似理所当然。可是吧，梁玉?Z又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主，说白了自己也是有点小心思。他特意秉退了周围的人，自己一个人呆在书房，准备好好研究一下这林邵口中“人间至宝”的玩意到底有什么奥秘。

本来他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手还有点抖，眼睛都不好往书上瞟。可不一会儿，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书上的画――那直白露骨的画面惟妙惟肖，姿势更是千奇百怪，与他梦中的有些相似，又有好些新奇。梁玉?Z不自觉就把那条风狎猎，吹予床帷之上的人，想成了燕琼。想燕琼那身材修长强健，若是脱了衣服，沉溺其中，又是怎样一番动人光景……

燕琼带着韩卢来万卷斋的时候，杜若说秦王殿下在书房看书，得先去通报一声。燕琼不想打扰梁玉?Z，便跟杜若说不必通报秦王了，他在书房门口等着便好。杜若早就知道殿下与燕琼的关系，也不阻拦，只是给燕琼端了杯茶，等他喝完便走了。

要说燕琼也是个有耐心的，在书房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没挪地，可是梁玉?Z却一直没有出来，里面是半点动静也没有。燕琼这心里有些担心――这么长时间不出来，难不成是睡着了？

他不放心，上前敲了敲门，也没人回应，这心里更是忐忑――别是身体不适晕过去了吧？！！

这下他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破门而入。

正看书看得入迷的梁玉?Z被一声巨响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来，他惊慌失措地喊着“谁啊”，往门口一看，却见是燕琼站在那里。“燕琼？！！你干嘛闯门啊？！！”

“我……我在门口等了许久，不见你出来，敲门你也不应，还以为你出事了，就只好破门而入了。”燕琼赶紧把梁玉?Z扶起来，一边给他拍着身上的灰，一边问着：“你可有伤着？”

“啊，我没事。”

“没事就好。”燕琼松了口气，他扶梁玉?Z在凳子上坐下，却瞥见桌子上的画册――这画册，怎么好生奇怪？

梁玉?Z见他看见春宫图册，吓得赶紧趴在桌子上用身子压住那些书，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到：“小琼儿，我肚子饿了，你帮我去跟厨房要一碗杏仁茶吧。”

事出非常必有鬼，燕琼一看梁玉?Z那笑眯眯的眼睛就知道这孩子又有鬼心思，不过他自有对策，不去戳破梁玉?Z，反而好声说到：“那好，你在这里等着，我等会就回来。”他拍了拍韩卢的头，然后看了梁玉?Z一眼，然后转身迈步。

梁玉?Z见燕琼转身离开，松了一大口气。可他刚直起身子，韩卢却是一下子扑了上来。雪狼的速度极快，梁玉?Z慌得一闭眼，再睁眼之时，原来自己桌子上那几本春宫图，就都在燕琼手上了。他一下子就慌了神，语无伦次地喊到：“别别别……那个是……不是……”

燕琼见他话都说不清楚了，更是疑惑这几本书有什么秘密。可当他随手翻了一页，这心情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又麻又痒浑身不自在，呆然了许久，才吃惊地看向梁玉?Z。

这上面，明明就是凤鸾颠倒的画！

这下可是被抓了个正着，梁玉?Z觉得自己完了，被燕琼发现自己思想这么龌龊，以这人正直秉性肯定是要看不起自己的。他努力想为自己打个圆场，可想了半天说出来的话也只能是讪笑道：“本王年龄也不小了，又不能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看看这些也不碍事啊，哈哈哈哈哈哈……”说完连他自己都想骂自己――你这不是明着说你想跟人家做这种事吗？！！

然而燕琼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责备他――燕琼也不是懵懂的少年郎，又比梁玉?Z年长许多，虽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但也不是不懂。况且从那次他不小心摸到梁玉?Z下面那什物，他就知道梁玉?Z有这想法。只是后来战事当前，他们都没花心思在这上面，久而久之他也忘记考虑这事。要是换做在帝京，梁玉?Z这个年纪早应该是有好几位王妃，再不济也由宫里的姑姑传授云雨之时了。如今见梁玉?Z如此窘迫，燕琼倒是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他，心有愧疚了。

他把书合上，走到梁玉?Z面前，把书放在桌子上，然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对方。梁玉?Z见他什么都没说，尴尬地笑着。

他们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燕琼突然开口：“小九你还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梁玉?Z一愣，“什么日子？”

燕琼叹了口气，道：“明日是五月十七。”

“五月十七？”梁玉?Z这才想起来明天是他与燕琼两人的生辰。这几年他们两人都一起在军中过生日，同将士们举杯同乐，对酒当歌，今年应是也不例外。可这几天他光想着乱七八糟的事了，竟然忘了此事。

美色误人啊真是！！！

不过好在他早就准备好了给燕琼的礼物，燕琼最喜欢琼花酿。他趁着去年江南商人来西北经商的时候，卖了好几坛子，都在酒窖里藏着，就等着今年送给燕琼当生日贺礼。于是梁玉?Z说明日在军中一起吃酒，燕琼却说要请秦王去自己府上。

梁玉?Z忍不住打趣他，说：“你向来喜欢在军中与将士们一起，今年为何要去自己府上？那些兵伢子那么能闹腾，你不怕他们把你燕府给拆了啊？”

燕琼却说：“今年我只想与小九两个人庆祝生辰，明日晚上在燕府，不叫其他人。”

“诶？”梁玉?Z没想到燕琼今年是如此打算，不过两人最近很少独处，能有不被公事旁人打扰的时光，倒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那好，明日晚上我去你府上赴约。”

到了第二天，梁玉?Z着了一身牙白色的锻袍，还让杜若提上两坛子琼花酿，前去燕府赴约。他一进门就高声喊到：“燕将军，小王可是带了你最喜欢的琼花酿作为礼物，你要送我什么作为回礼啊？”

听到梁玉?Z的声音，燕琼从屋子里走出来，笑着说到：“蒹葭烧了一桌子好菜，就缺殿下这两坛琼花酿了！”

“哎，你可别想着糊弄我。那美味佳肴是蒹葭姐姐做的，不算你的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