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偿罪
第36章救困(蛋:导演淫戏,指挥处男玩美人嫩奶骚穴)
春和景明,朝阳新出。
作为上京最为热闹繁华的街市,长安街的早市人流如潮,车水马龙。
茶馆客栈、当铺银庄、医馆药店,街道两旁各类店肆林立,亦有许多小商贩沿街摆摊叫卖一些廉价的蔬果吃食,首饰玩物。街上来往的,有粗布麻衣上街采买日常用度的平民百姓,亦有衣着华丽出入于酒楼茶馆的显贵。明媚日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喧闹的集市增添了更多祥和的烟火气。
谢景杭在谢府用完早点,便早早地赶到位于此处的百草堂。此店乃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各类珍稀的药品补品一应俱全。
挑了几种补血益气的上好补药叫掌柜的包起来,付了银两,他便出门朝着沈府的方向走去了。
距离上次在城郊偶然间搭救徐小姐已经过去五天了。昨日沈府的下人来报信说徐小姐已脱离险境,只需再多休养些时日便可以恢复,叫他不必担心。同时带话说等到徐小姐能够下床走动,定会同徐老爷徐夫人一同到谢府亲自拜谢救命之恩。听得谢景杭红着脸,连连不好意思地拒绝。
他仗义洒脱,嫉恶如仇。从小习武以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事就做了不少,甚至没少因为对坏人出手没轻没重而招惹祸事。好在自己爹娘也是明理之人,虽少不了一顿责罚,却每次都帮他摆平。且责罚之后也会清楚地告诉他,伸张正义的行为是再正确不过的,但出手务必要注意分寸。
他只觉救下徐小姐之事不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之前几日虽时时挂念,但担忧徐小姐仍需要静养不便打搅,如今听闻她伤势已经稳定,得知消息的第二日便抓了些利于伤病恢复的补药打算亲自上门看望。
穿过长安街最繁华的路段,谢景杭行至一处相对偏僻的坊里。此间室居栉比,门巷修直,虽不过百米之隔,但因着为居住所用,与闹市分隔开来,同喧闹城街相比陡然静谧起来。几株桑树从两侧院落矮墙中探了出来,遮蔽成荫,将窄小的巷子笼在一片绿意盎然之中,消解了谢景杭在刺目日光下行走的些许燥热。
不知是哪户人家养的橘色小猫,正蜷着滚圆肥胖的身体窝在墙头打着盹。似是察觉到有人来,那猫儿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喵”了一声,跳到谢景杭身旁几步远的地方,慢悠悠不疾不徐地走到少年的脚下,竟开始扭着毛茸茸的身子蹭着他的腿撒起娇来。
谢景杭咧开一个宠溺的笑,明灿如星的眸子笑得弯弯的,透着明朗阳光的少年气。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它吃得圆润的身子,无奈嗔怨道:“你这馋猫,偏生长了个狗鼻子,每次一闻到有吃的便要向我撒娇!”
“喵~”那猫儿似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回应着,用脑袋拱蹭着他的手心。
谢景杭从怀中掏出一个纸袋,拿出里面的肉干,一边逗弄着那小猫一边喂着它。不一会,那小猫就吃得肚子鼓鼓的,却还是贪心地舔着少年手指上残留的肉干余香想讨要更多。
“停!不可以再吃了,不然真的要胖得路都走不动了,到时候更没有小母猫愿意理你了。”
将剩余的肉干收好,少年又和小猫嬉笑玩耍了一阵。正要起身离开,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声响,刺耳尖厉的声音响彻安静的小巷。脚边的猫儿被吓得一惊,一瞬间飞也似的窜到院落中消失不见了。
随之而来是男人几句粗鲁的叫骂声,听起来似是因砸碎了东西而起了什么争执。
谢景杭皱了皱眉,循着声源处走了过去。却见几个的男人将一人堵在墙角。那几人衣着随意,语气轻浮,脚步有些虚浮,一看便是宿醉刚刚清醒,流窜于街头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
“你他妈走路不长眼啊,知不知道这坛子里面的战无不胜的霸王蛐蛐值多少钱,啊?”其中一人指着地上碎裂的青花瓷坛怒斥着被拥簇在最里面的人,又狠狠推了那人一把。纤瘦的人影被推得趔趄了一下,后背撞到坚硬的石墙上,吃痛发出一声闷哼。
似是不想同这些人纠缠计较,那人站稳后冷淡地回道:“多少钱,我赔给你便是。”声音清冽悦耳,透着几分不耐烦。
“呵,小爷我可是用它在一个月时间里赢了不下三百两银子。要是这蛐蛐好好的,怎么着也还能给我赢个千八百两银子。这么着吧,给你打个对折,五百两怎么样,够便宜你了吧!”
白色轻纱自头上帷帽垂下遮住面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见他双拳紧握起来,像是在努力压制怒火,沉默了须臾道:“我没有那么多银两,最多只能给你五十两。”
“五十两,你在这打发要饭的呢?看你穿的人模狗样的,不会连区区五百两也拿不出来吧?大白天的还遮着脸,是不是从牢里跑出来的逃犯呀,装着有钱人招摇过市,啊?”
为首的流氓不依不饶着,甚是无礼,说话间便要打掉那人的帷帽。那人恐被人认出,竟然有些惊慌失措,急忙想要护住却迟了一步。一时间白色轻纱翻飞,帷帽坠地,露出遮掩下一张瑰姿艳逸的美人面来。
那美人眉如远黛,此时因愠怒而微蹙着,一双流盼生辉的杏眼冷冷地瞪着面前的几人,眼神轻蔑漠然。他朱唇轻抿未发一言,周遭却透出些许凌人的气势。谢景杭一怔,竟是那日在杏林诗会上遇见的人,不想会在这里再次碰见。
围在那人周边的几人同样怔楞了一下,不想这临时兴起想要讹诈勒索一番的对*鏃堕棿*象竟是个盘靓条顺,姿容秀丽的美人,顿时生出了旁的占便宜方法。方才还纠缠不休的人一时间换了副嘴脸,谄媚轻浮道:“哎呦呦,你看我这糙汉,刚才真是无礼!该打该打。”他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势地扇了自己几个巴掌。“嘿嘿,这点东西其实也不叫个事,就不叫你赔了。就是不知这位公子可有时间,我来找个地方,想请你陪我们哥几个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你看怎么样呀,啊?”
说话的人笑得一脸猥琐,伸手便要捏住那青年男子的下巴,却被狠狠地打掉。
“我有急事,让开!”那人已不耐烦至极点,面对这几个见色起意的人再无耐性周旋,扒开身侧一人的肩膀便想着趁着空隙利落地疾步逃出这几人的围堵,却也彻底惹恼了那几个地痞。
“妈的,给脸不要脸,听不懂好赖话是不是!”其中一人见搭讪不成,恼羞成怒,抓住男子瘦削的肩膀拦住他的步伐,又狠狠一推。男子身形纤弱,自不是几个身形高大又常常打架斗殴的泼皮无赖的对手,逃脱不成,还被这一下推得重重栽倒在地。那人摔倒的一刻脸色霎时间发白,看起来痛极,本能似的紧张捂住小腹。
刁难他的人却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恶狠狠咬牙切齿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乖乖听话了,给我打!”
“住手!”
几人正要动手,却听得一声呵斥。回头一看,是一位衣着华贵的俊俏少年,样貌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便未将人放在眼里。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来这里多管闲事。不想惹麻烦的话就快滚!”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几个无故殴打欺负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那为首的无赖见少年一脸正气地同他理论,嗤笑道:“无故?没看到这人不长眼摔了我的东西吗,他不肯还钱,我向他讨个公道怎么了?怎么着,你想帮他还这个钱呀?”
“还钱自然可以,但价钱也要讲个合情合理。若你真觉得自己吃亏,就应带着你被毁坏的财物去府衙,而不是在这里漫天要价为难别人!”
“妈的,给你脸了是吧!”男人见理论不过,登时恼羞成怒,挥拳向少年的面上砸去,却被少年轻松躲过。
谢景杭看他仍不知悔改,电光火石间捉住男人的手腕一番,那人胳膊被轻易弯折在后背,发出咔嚓一声,肩关节已经脱臼,整个人被压制着跪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和咒骂。
其余几人见同伙抵挡不过,便一同吼叫着冲着谢景杭扑了上来,然而这几个市井无赖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只见少年当胸一脚,狠狠地踢向迎面扑来的人,将那人踢得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一左一右逼来的另外两个凶徒鞭扫倒地。
一时间,原还在嚣张跋扈的几人纷纷被打倒在地哀叫连连。激烈的打斗声亦引来了一些在周边的居民和路过的行人,三三两两得行到此处围观,寂静狭窄的小巷顿时显得拥挤喧闹起来。
那几个流氓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自觉被一个小子打得惨叫连连丢了面子,又是理亏在前,只得留下几句诸如你给我等着的狠话和咒骂,互相搀扶着落荒而逃。
这般蛮横无理又欺软怕硬的市井无赖谢景杭见得多了,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便由着他们去了。
他转过身来,看到那被无赖推倒在地上的人还顾不得站起,忙不迭捡起被打掉的帷帽戴到头上遮住面容,略显慌张得扫过围聚在此处的路人,似是极怕被什么人认出。
“你没事吧?”谢景杭走到他身侧关切询问,蹲下身子想搀着他的胳膊将人扶起,却被那人不经意间躲过了。
男子躲过了少年搀扶的动作,自己扶着身后的墙壁勉强撑着身子站起。他瘦削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方才挺拔如松的身姿现下却是弯曲着脊背,谢景杭可以听见他因忍痛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多谢。”只留下一句简短的道谢,男子便踉跄着要疾步离开。
“喂,等一等……”谢景杭怔怔地脱口而出。不知为何缘故,他这几日总会不自觉想到这个只不过见了寥寥数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对这人生出很多好奇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情愫,一时只想把人拦住。
那人听见他的话又艰难行出几步,未想到真的滞住了脚步,却并未转身。谢景杭心中闪过一丝欣喜,却见眼前的人仿佛在一瞬间失了力气,如巷口墙头于暮春时节凋谢的桃花一般,轻飘飘地滑落,便要栽倒在地。
谢景杭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霎时间追到那人身侧,在他倒地之前将人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