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洗澡了吗？”玉乾侧头去看殊影，这些日子，虽说每日殊影都会给他擦拭身体，可他总觉得没有泡在浴桶里洗得干净畅快，那温热的水包裹全身的感觉，让他无比怀念。

“再忍一忍，我先去打水帮你擦一擦。”殊影回答道。

玉乾见没得商量，心里又开始盘算着要不要等殊影离开时自己去偷偷洗一洗，反正等他回来已经早就洗好了。

“想什么呢？敢在我不在时自己去洗澡，就接着再让你趴三天。”殊影一眼便看穿了玉乾的小心思，伸出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没意思~”玉乾嘟囔了一句，不情愿地把手伸给殊影，让他帮自己擦洗。

“什么没意思？”殊影问道。

“我是说你怎么总是能猜到我的想法，太没意思了。”玉乾抱怨道。

“猜不到还了得？现在除了我谁还能管的了你？”殊影边说着，边帮玉乾仔细的擦着身子。

第38章 恢复早朝

初秋的清晨，蔓延着丝丝凉意，天际仍被夜色笼罩，尚未破晓。

此时大殿前已站满了等候早朝的臣子。

“君上已经连着十日未上早朝了，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来。”

“再等等看吧，据说君上身体欠安，如果不上早朝，内侍会来通传。”

“为何不提前通知一声？这让我等如何是好！”

“噤声！为人臣子，岂有让君上等候之理。”

众臣在殿前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尽管每个人都将声音控制在极低的程度，但此起彼伏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仍让原本庄严肃穆、充满威严气息的殿前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躁动与不安。

“上朝~”内侍尖细而悠长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宁静。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众臣立刻停止了议论声，恭敬有序的步入大殿，分立两侧。

玉乾落座后，众臣开始齐声跪拜，“君上万安~”

“众爱卿平身！”玉乾微微抬了抬手，目光淡淡地扫视着一众臣子。

“朕前些日子，突发疾病，停了些时日的早朝，现身体已恢复，想必众爱卿已积攒了诸多要事要向朕上奏。”玉乾的声音在殿内回响，目光再次扫过位列两侧、神情各异的臣子。

陈晏出列行礼，开口说道，“君上！臣奉命协助青州知府处理灾情，现灾情已得到有效控制，青州民生也在有条不紊地恢复之中。”

玉乾听后点了点头，“陈侍郎辛苦了！”

“还有一事，需君上定夺，臣在青州时意外获得一份账册，请君上过目！”陈晏将殊影一早派人交给他的账册呈给内侍。

玉乾从内侍手中接过账册，神色平静地慢慢翻阅着，其实这本账册他早就看过，里面的内容他也早已烂熟于心。之所以让陈晏当堂呈上，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罢了。

大殿内一片死寂，众臣见玉乾神色愈发凝重，皆不敢交头接耳，只是屏气敛息、神色紧张地静静站立着，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周尚书！”玉乾突然开口，虽然知道周盛没在，还是假意叫了一声。

周域赶紧出列解释道：“君上！家父昨日突发疾病，身体极为不适，故而今日未能前来参加早朝，还望君上恕罪。”

“哦？是昨日就开始病重还是前日，或者~周侍郎莫不是记错了，应是五日前的事了吧。”玉乾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周域。“也或者是朕记错了，毕竟人在病中难免有些糊涂。”

“君上恕罪！”周域自然是知道，他父亲因着君上这几日都取消了早朝，因此直接不来了。

玉乾的脸色陡然一沉，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周尚书身为朝廷重臣，上了年纪偶尔不上早朝，朕念其多年辛劳，尚可理解宽容。但若是涉及贪赃枉法之事，朕定不会姑息维护！”

“君上明察！想必定是有人心怀叵测，想要陷害家父。”周域以首叩地，言辞恳切的请求道。

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嘈杂之声，打破了大殿内凝重压抑的气氛。

“君上！臣已找到林羽，是否现在带上来？”侍卫副统领向南汇报道。因是玉乾特意吩咐，只要找到林羽要第一时间直接带到他面前，因此，向南不敢耽搁。

“嗯！带上来吧！”玉乾冲向南点了点头。

林羽被带上大殿，当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陈晏时心里稍稍安定一些。

“罪臣林羽参见君上！还望君上恕罪！”林羽被绑着双手，身姿单薄却竭力挺直，缓缓屈膝跪了下来。

“林羽！你私自越狱！罪无可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玉乾看着笔直跪着的林羽说道。

“君上！罪臣自知难逃一死，但罪臣有一事相求，恳请君上成全！”

林羽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恳请君上允许罪臣在死前看一眼哥哥和当年前三甲的试卷，哥哥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榜上题名，光宗耀祖。如今哥哥虽然已然不在人世，但罪臣只想看一眼哥哥当年到底与他人相差在何处，待地下相见，也好有个交代。”林羽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陈晏站在一旁面色看似平静无波，然而内心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虽然知晓殊影已然安排好一切，可当看到林羽潸然泪下的模样时，心还是不受控制地狠狠痛了一下，只能用力攥了攥手，尽力稳着情绪。

“君上！这恐怕不合规矩！”张丞相微微皱眉，拱手向玉乾进言道。

“是啊！君上，自古以来，参加科考的原试卷都是封存起来妥善保管的，只有被誊抄过的试卷才能供他人浏览查看。”陈尚书附和道。

“朕自是知晓读书之人多有爱相互交流学问之习性，今日便算是满足这死去之人的一个遗愿吧。”

玉乾略作沉思后，目光转向陈晏和周域，说道：“陈晏、周域，为表公正，你二人一同前往文卷库，取来当年林云和前三甲的原试卷！”玉乾的清冷的声音让大殿内的众人不敢私自议论。

“臣遵旨！”陈晏和周域齐声应道，而后退出大殿。

文卷库内，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和试卷，弥漫着一股陈旧的书卷气息。若无特殊情况，这里封存的原试卷是绝不会被轻易取出去的，然而此刻有君上的命令，守卫们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违抗，只好打开库门。

好在原试卷都有详细的编号，找起来比较方便，陈晏和周域很快找到了四人的试卷。

二人捧着试卷回到大殿，恭敬地站立在大殿中央，等待着玉乾的指示。

“给他吧！”玉乾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