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殊影知道他没食欲,这次倒是没硬让他吃。

当殊影端起药碗打算喂给玉乾时,玉乾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抗拒。

殊影见他这个样子,毫不犹豫地直接自己喝了一口药,却并未咽下,而是一只手托着玉乾的后脑,再次深情地吻了上去,趁着玉乾张嘴的时候,巧妙地把药渡进了他的口里。就这样,一口一口,竟是这样喂完了一碗药。

清晨的阳光像从倒翻的玻璃瓶里倾洒出来,透过一侧窗棂,明晃晃的流淌成河,搅动着光束里细碎的微小浮尘,莫名的让人觉得一股扑面而来的朝气暖意。

寝室的桌子有些矮,挺拔的身形稍倾,飞扬入鬓的眉微蹙,唇角好看地抿起,侧面的轮廓清俊非凡,一袭黑衣更衬出他冷锐如锋的气质。

玉乾安静地趴在不远处的床榻上,侧头凝视着殊影的认真批阅奏折的身影,不禁有些看痴了,伏在枕上茫然出神。

殊影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手中朱笔稍顿,而后缓缓转过头来。冷冽的神情在对上玉乾的目光时,瞬间冰雪消融,展露出一抹清浅而温柔的微笑,轻声问道,“睡醒了?要不要喝水?”

昨夜玉乾痛得基本就没怎么睡,殊影特意在刚刚的药里吩咐加了助眠的成分,本以为这孩子能多睡一会儿,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玉乾点了点头,殊影起身,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回到床边,轻轻扶起玉乾,把水递到他的唇边。玉乾微微仰头,温热的水流缓缓滑过喉咙,干涩的感觉渐渐消散,他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清明与舒适。

殊影放下杯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去玉乾唇畔残留的水珠,手指轻柔地划过玉乾的嘴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随后,他扶着玉乾重新趴好,即使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可还是让玉乾疼得痛哼了一声。

感觉到衣角被玉乾紧紧攥在手里,殊影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再睡一会儿,我守着你。”

在殊影轻柔的安抚下,玉乾的呼吸渐渐平稳,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殊影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眼睛盯着玉乾即使睡着了也堵着的小嘴。

第37章 没意思

徐直带着圣旨一路疾驰,终于抵达了青州城。此时的青州城,被连日的暴雨洗刷,早已不见往昔的繁华热闹,街头巷尾冷冷清清,整座城池仿佛都被一层阴霾所笼罩。

当徐直终于见到陈晏时,却意外地发现了站在陈晏身旁的言汐。

在参加科举时,他和言汐曾住在同一家客栈。那时的言汐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每一篇文章都写得文采斐然、立意深刻,让他不由得为之深深赞叹和折服。

对于言汐这样一位惊才绝艳、满腹经纶的才子最终落榜,徐直心中始终怀有一份难以释怀的耿耿于怀之感,总觉得这世间的评判太过不公,让如此优秀的人才被埋没。

陈晏接了圣旨后便转身离开,徐直这才上前几步叫道:“言汐!”

言汐冲他笑了笑:“徐直,还没恭喜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一举高中榜眼,得以入朝为官。”

徐直被言汐这一番话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抬手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言汐,关于科举之事,我一直心存疑惑,以你的才学和能力怎么会?”

言汐抬起头,望向窗外那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有些凄凉的街景,眼中透着释然:“你也不必为我太过介怀,这世间之事,纷繁复杂,又岂会皆如人所愿。”

“也是,就说这青州城,一场暴雨便改变了一切。”徐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只是觉得实在太过可惜。”

言汐不愿再继续讨论下去,一直看着窗外。徐直从未见过言汐如此专注的模样,顺着言汐的目光,他看见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照亮了青州城的一角。

已经连着三日未上早朝,玉乾因着身上的伤彻底放飞自我,奏折全是由殊影代为批阅,反正如此相似的字迹别人也不会发现。

直到第四日清晨,他实在躺不住了,拽了拽身旁睡得安稳的人,“殊影!扶我起来,我要去上早朝。”

殊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不去!”便按着玉乾让他躺好。

什么情况,是心疼我的伤势,还是另有安排,玉乾确定殊影确实不打算让他去上早朝,索性又重新躺了下来,只要有殊影在他便无需担心,殊影自会安排好一切。

百无聊赖之际,看着殊影如墨的长发散落在枕边,玉乾突然心念一动,轻轻拈起一缕,缠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悠然地把玩着。

“君上!该上早朝了!”内侍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殊影起身,不曾想头发还被玉乾绕着,这样一扯,差点疼出了眼泪。

“玉乾!”殊影假装生气的瞪了玉乾一眼。

玉乾摊开双手,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那模样似乎在说,这可怪不得我,明明是你自己起得太急了。

抬手在他额头上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随后,殊影动作利落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稳步向门口走去。

待玉乾回过神来时人早都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

殊影开门对内侍一阵吩咐,回来后见玉乾侧身卧在床上,支着手等他,“过来!”玉乾冲着殊影喊了一句。

殊影俯身,玉乾抬手在他额头用力弹了一下,殊影心领神会,故作疼痛状,眉头紧皱,口中喊着:“啊~疼!君上饶命!”心中暗自想着,这小家伙,现在可是一点亏也吃不得呢。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还需要我继续生病几日?”玉乾已经猜到,殊影定是故意不让他去早朝,并且未提前通知,只等众臣每日按时到了大殿外,才临时让内侍再去告知取消早朝。

殊影略做思索状,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看君上的意思。”

“嗯?”玉乾愈发疑惑。

“君上如果允许臣每日能离开几个时辰,自然这伤能快些痊愈,早日去上朝。但若君上一直这般离不开臣,那恐怕就只能等……”殊影故意拖长了尾音。

“谁离不开你?”玉乾脸上顿时泛起一抹红晕,随手抓起身旁的枕头,朝着殊影用力砸去,嗔怒道:“赶紧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殊影身形一闪,单手稳稳地接住了枕头,随后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臣遵君上之命!”说罢,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玉乾见殊影真的向门外走去,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失落。他不假思索地拿起床上另一个枕头,再次朝着殊影砸去。殊影这次并未躲,任由那枕头砸在自己身上,心里自是明白,小家伙对于这次罚得有些重了的事,心里还是介意着的,索性就由着他出气。再说了,枕头砸人又砸不疼,他反而更担心玉乾会不会扯到伤处。

殊影转身捡起枕头,送回了床上,“把枕头都用来砸我,你一会儿怎么躺?”

见玉乾额头上布满了汗,一直咬着下唇,殊影知道他肯定是疼得厉害了,责备了一句,“就这么急着报复我?就连伤好都等不及吗?”

玉乾哼了一声,赌气地拽过枕头,面向床的里侧躺着。

殊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取了伤药过来。

殊影见状,抬起手,本想拍他一下,可终究还是舍不得,只是轻声说道:“我没真的要走,是吩咐内侍去给你准备红枣桂花粥了,你昨日自己说想喝的。”

“真的?”玉乾听殊影耐心的解释,松开了手乖乖在床上趴好。

殊影仔细的将药膏涂抹均匀,说道,“再有三四日应该就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