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只要江明远下狱,立刻以‘防江党哗变’为由封禁户部当然,要‘恰好’在江府发现些私藏的官银。”

窗外的雪突然下得急了,太后却推开檀云要关窗的手,任寒风卷着雪片扑在脸上:“宋意弦这个监国,可不是吃素的。”

何术从袖中抖落一封信笺,信纸边缘焦黄,隐约可见“江晟构陷”四个狂草,火漆印上残存着暗褐血迹:“娘娘可还记得,十二年前春闱案里撞柱而亡的宋家大郎?”

“当年江家送给主考官的松烟墨,宋意弦书房里还供着半块。”何术的冷笑混着茶雾升起。“弑兄之仇,他宋意弦不可能不报。”

太后忽然攥紧佛珠,翡翠珠子在掌心压出红痕:“让刑部大牢的耗子‘偶然’刨出宋大郎的玉佩,就埋在江府后院的梧桐树下。”

暖阁外的乌鸦突然惊飞,何术起身将大氅披上肩头:“明日卯时,皇上銮驾一出玄武门,御史台的折子就会递到宋相案头。”

他行至门边又回头,玄狐毛领在雪光里泛着银:“后日午时三刻前,江家三代男丁都会进诏狱包括瑾妃那个在太学读书的幼弟。”

太后忽然将整串佛珠砸向炭盆,翡翠珠子在火中爆出噼啪声响:“告诉刘副将,江府女眷‘自尽’用的白绫,要掺三成金丝本宫赏的。”

檀云跪着收拾满地狼藉时,发现太后绣鞋底沾着片金箔,正是瑾妃册封那日撒在池华宫阶前的样式。

卯时三刻,冬日的清晨依旧灰蒙蒙,空气萧瑟清冷。

玄武门前,人头攒动。神情凝重的众人都在等待同一件大事的发生。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唱喏,众人齐齐跪倒在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锦棠甩甩衣袖,目视前方,是连绵不绝,雄壮威武的宫殿群。“众卿平身。”

一旁的司礼监太监作为嘴替,开始了冠冕堂皇的说辞。“今西山事急,朕乃真龙天子,承北周国运,受四方来朝,兼五湖之地。践祚以来,国事政务,事必躬亲,不敢松怠。今奉皇天之命,特躬身西山,抚慰百姓,以示明德。”

一个臣子突然跪了下去,“圣上明智!”

开了一个头后,成片的人如潮水般跪倒在地,齐声道:“圣上明智!”

“平身。”沈锦棠转头视着身旁的齐珩,皑皑白雪的映衬下,他的脸庞愈发显得白皙,白皙中带着些许健康的红。

齐珩披着一件红色狐裘,厚实暖和。在雪地里,绯红似火。“山一程,水一程,风一更,雪一更。望圣上平安归来,珍重!”

沈锦棠临上车前,半蹲在马车前的车夫落脚处,弯腰揉了揉齐珩富有弹性的脸颊。笑道:“放心。承爱妃吉言,一定会的。”

銮驾缓缓启动,向着西山而去。而在京城之中,各方势力也开始暗中行动起来。

何术回到刑部之后,便开始布置人手,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变故。与此同时,宋意弦在丞相府中收到了御史台的折子,他目光深邃,心中暗自盘算着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诡计。

齐珩在池华宫中坐立不安,他虽不知会发生什么,但隐隐感觉到危险正在靠近。问系统吧,系统又一问三不知,说什么有规定,剧情的具体细节不能透露,需要宿主真实经历。

早知道不问了。问之前还是有点担心,问之后,齐珩更慌了。

江家此时仍一片平静,毫无察觉厄运将至。江家老爷正在书房看书,江夫人正在后院和几个世家夫人进行茶歇,舒适惬意,全然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而太后则在慈宁宫中悠闲地喝着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但她不知道的是,宋意弦并非轻易就能被仇恨操控之人,他手中或许也有着足以反击的筹码。这场围绕着权力、仇恨与阴谋的斗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第 22 章 交锋

宣政殿内,那原本金光璀璨、气势恢宏的蟠龙金柱此刻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宛如被一层轻纱所笼罩。

值殿的太监们正小心翼翼地呵着白气,仔细擦拭着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椅。当他们的手触及到扶手时,惊讶地发现那精美的云纹凹槽之中竟然凝结着细小的冰碴儿。

而此时,监国丞相宋意弦端坐在御阶的左侧,他身着一袭玄色的蟒袍,宽阔的袖口微微露出一截素白的中衣,那一抹白色在这暗沉的色调中显得格外醒目,就如同窗外尚未清扫干净的残雪一般,清冷而孤寂。

随着视线缓缓地横向移动,只见那十八扇雕花槅门依次洞开,每一扇门都仿佛诉说着这座宫殿的辉煌与威严。忽然,一道黑影迅速掠过金砖地面,原来是何术头戴的乌纱帽影如同一团浓密的黑云般压了过来。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巨响骤然响起,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每个人的心间。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御史台的十三道奏折如疾风骤雨般砸落在地上。

那巨大的声响甚至惊得檐角上最后一只寒鸦也扑棱棱地振翅高飞,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只见朝堂之上,气氛凝重,众人皆屏息凝神。

就在这时,御史大夫崔衍面色严肃地迈步而出,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他竟然不小心踩到了自己那长长的袍角。

一个踉跄之下,衣袖之中突然滑落出半片靛蓝色的绸布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当事人崔衍心中惊诧,面上却波澜不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拾起绸布,塞入袖口。

“臣等联名弹劾户部侍郎江晟!”崔衍站稳身形后,立即高声说道,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此人胆大妄为,竟敢私吞工部用于佛事的银子多达二十万两之巨!以至于原本应该用纯铜铸造内心的佛像,最终只能以陶土代替!此等行径简直是对佛祖的大不敬!”

说着,他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奏折高高举起,上面的火漆封印闪烁着朱红色的光芒,刺眼得很。

一直安静坐在太师椅上的宋意弦听到这里,原本轻轻拨弄着茶盖的纤细指尖猛地一顿。

他微微垂眸看向面前的茶杯,只见盏中的热茶不知何时已经散尽热气冷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因这惊人的消息而瞬间冷却下来。

“崔衍,你欺人太甚!我怎么可能会私吞官银!”江晟正欲说下去,宋意弦一个眼神,他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之后,宋意弦缓缓抬起头,目光犀利,如利剑般射向崔衍,冷声问道:“崔御史,你可知道景和二十六年工部佛事的预算仅仅只有十五万两吗?”

崔衍听闻此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回道:“宋大人,虽初始预算如此,但中途追加不少,总计可达三十万两,这江晟仍贪下二十万两,金额重大,罪不可饶恕。”

宋意弦冷笑一声,“哦?那这追加款项可有文书记录?莫不是崔御史凭空捏造?”

崔衍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直站在阴影中的何术开口了:“丞相大人,虽无文书记录,却有实实在在的官银为证。”

何术击掌三声,羽林卫抬入十口樟木箱。第五口箱子“恰好”歪斜,露出底部铭文“景和十二年铸”的官印。

“从江府地窖搜出十万两官银!”何术从地上拾起一块银锭,将底部展示给众人:银锭底部,赫然刻着“景和十二年铸”的官印。

“离下官近的,可以真真切切看清,这银子底部也刻着官印!”